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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一场大决战彻底爆发!

马岱引军两万余于汉中西门同魏军夏侯尚交战。

蒋琬费祎的主力军进逼阳平关,从侧面对魏军本阵发起了进攻,一举复得阳平关外线大多数据点。

汉中守军在张翼率领下突破北门迎战魏将陈泰。

吴班引一部与敌交战于城西南。

一天之内,汉中各地同时打响!各处皆燃烧起战火,狼烟弥漫!

每时每刻,陆黎于石木寨向远方眺望的时候,心中时常激昂澎湃,但又回望了身后带着伤病的几百军士,只能叹息而感力不足...

魏苘左臂负伤,正于恢复阶段。

宁启双臂肌肉拉伤,背部有三处刀伤。

陈记尚且健康,陆黎也安然无恙,只觉体内某处仍隐隐作痛。

王睿被送往汉中,生死不明。

还有四百多缺胳膊少腿的战士,连运输队都做不了...如何能参加这一场史诗级的大决战?

陆黎此刻能做的,便是休整士兵,围着石木寨四处走走,巡视着哪里有漏洞便补一补。

听着迷雾中若隐若现的拼杀声,陆黎知道,汉中之战已然到达最后关头,若能在敌人几万大军入关之前打退汉中附近魏军,再集合大军与敌交战阳平关,便可取胜!

但司马懿一定会有所作为,明知蜀国大军将至,仍然一意孤行,这便是有他的应对措施,两军交锋,就看谁技高一筹!

战斗一连持续到了十二月四日,汉中以东据点恢复完全,蒋琬,费祎分兵两路,挺进阳平关,却遭到魏将陈泰的阻击,战斗十分艰难。

十二月五日,张翼,马岱引军第四次自北门出击郭淮,仍然不分胜负。

而魏军大部也向阳平关集结,王平原设想的,固守待援,以求聚歼的战略在此时宣告破产。

所有将领都意识到,蜀魏两军国力上的失衡,致使蜀军在战斗中很难取得主动权!

毫不夸张地说,此战如魏军败,顶多损失十万军队,回到雍凉,休整一年,便可以卷土重来,而反观蜀军,一旦失了阳平关和汉中,便是大势已去,举国之力不过三十万蜀军,还是丞相北伐时留存下来的队伍...

对于魏军来说,这可以是一场试探性进攻,但对蜀军来说,这便是生死攸关的决战!

前线的将领无一不心急如火,后主刘禅更是心乱如麻,他甚至想将蜀汉所有军队一齐投入到汉中战场,但很明显是空想...

十二月七日,蒋琬拼死进逼至阳平关外线,遭到司马昭痛击,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十二月七日黄昏间,张翼,吴班被郭淮击退,退回汉中城。

三路大军均未取得胜绩...目前最好的结果竟然是据险而守..

陆黎等人久居石木寨,却仍然可以知晓外线的战报,众人虽有报国热忱,却无施展之余地。

但就在十二月十日,王平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司马懿下野了。

原来,早在战局基本确定之时,曹爽便发扬一贯的曹氏亲贵风格,排挤司马氏,要求曹睿将司马懿调回雍凉,以防司马懿借机发展势力。

司马懿为防战局失控,一直待到司马师声称拿下石木寨,司马昭击败蒋琬费祎大军后方才带着两个儿子乘着车驾回长安去了。

此乃巨大战机!巨大战机!

司马懿的离去为蜀军多留出了五成胜算。

王平拍案而起,亲自领兵向郭淮部冲杀而去,张翼,吴班两军一改曾经分兵出击的路数,集中优势兵力随王平向北门突破!

郭淮不敌,向阳平关方向败走。

曹爽却严令郭淮驻扎在汉中以北的狭长地带,等待支援。

此刻,蒋琬费祎出兵袭击阳平关侧翼。

曹爽便以为蜀军北门一战乃是佯攻,蒋琬所部才是主攻方向,便调集大军迎战蒋琬,命令郭淮死守。

郭淮顶着巨大的压力,最终被蜀军三员战将群起而攻,损失惨重,只得退回阳平关,王平大喜,集中五万兵力出北门进攻阳平关!

曹爽大惊,又开始收缩陈泰的主力军队,由于指挥混乱,陈泰在回师的途中遭遇费祎的突袭,伤亡惨重。

但魏军庞大的数量,使得王平无法克复阳平关,大军只能围而攻,却不能取而破。

曾经属于自己的天险阵地,今日却成为了曹爽奈以防守的堡垒。

战事再度陷入焦灼,此次出兵,只能算是挽回了败局,但难定胜负。

汉中之战至此又保持了对立。

十二月十日夜,陆黎领着两三个闲兵游走于石木寨西北侧。

四周静地出奇,陆黎打着火把四处张望,龙治被掉走后,无论是日常公务,还是个人琐事,陆黎都不敢懈怠,全心全意。

尤其是石木寨,徐克自作聪明地以为自己烧了蜀军粮草大营,不曾想只是烧了一个军械大帐,陆黎只能庆幸徐克彼时没有入帐检查...

论起石木寨的修建,乃是曹操所驻时期,距此也有几十年了,石木寨外围所选用的木料久经风霜,多有老化欲断裂的迹象,陆黎一月下来已经带人四处检修,又重新布置粮草大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心中仍是烦闷不能出击迎战魏军..

巡视了一周后,刚欲回营,却见西南方向闪烁着点点火光,正朝石木寨方向而来。

陆黎当场愣住了,忙问左右:“你等看那可是火光?”

左右细眼望去,对视一眼,齐声答道:“将军!那便是火光!”

“快!命令陈记引军至寨门集合!”陆黎大惊失色,急喝道,如是敌军,石木寨必失!

左右不敢怠慢,一道赶往寨中。

陆黎决定单枪匹马前去一探究竟,陆黎快马向那火光迎来的方向起行,眼看距离愈来愈近,已经能听清那先行战马的蹄鸣。

为首之人虎背熊腰,看不清脸色,手里攥着长刀,呼哧而来。

陆黎见那人渐渐逼近,便横刀立马屹立于前,厉声呵斥道:“来着何人?”

那人一怔,细观才发觉远处有一人骑着马,转而一想又觉得声音熟悉....

“我等有机密要务!速速躲开!”那人回应道。

陆黎起了疑心,回应道:“大战在即,何来机密要务?你等定是魏军奸细!休想动我石木寨,贼将看枪!”

言罢,陆黎夹马而进,挺枪便刺那人,那人慌忙躲开,横刀相迎,嘴里骂道:“胆敢拦你爷爷,找死!”

两人刀光剑影拼了起来,陆黎一肚子火此刻绽放出来,凌厉的枪法配上缜密无缝的动作!

“这才是我!这才是我!”陆黎在心底里怒吼!

仅仅十五个回合,陆黎将那人击落在地,身边兵勇连忙一拥而上,围住陆黎,循着火光,陆黎意识到这群人披着蜀军的战甲,心中怀疑之意倍增,质问扑倒在地的那人道:“你是何人?竟敢袭我营寨?”

“果然是你....”那人沉吟道,后又悠悠转过脸,直视陆黎,“陆将军,好久不见。”

陆黎遂大惊,原来是祝栩!?

陆黎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手中长枪都不知如何操作,慌忙退让一步扔掉长枪,扶起祝栩,问候道:“将军可有恙?方才全是小人一时糊涂,才起疑心误以为你们是奸细,行此不义之举...”

祝栩也不便生气,低声道:“你把路让开,我等确有要务。”

“哎哎,属下明白,在下这就走..”陆黎连连答应道。

“大哥!大哥!”

不巧,陈记得到命令率着两百铁骑赶来,一阵喊声震彻四周。

祝栩顿时大怒,低声呵斥道:“陆黎,让你的人闭嘴!”

陆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连往后去拦住众人,示意轻声,陈记见陆黎无恙,方才下马相迎,细声道:“将军,我奉你军令至此...”

陆黎赶紧摇摇手,道:“快,咱们撤,快把路给人家让出来...”

陈记一脸茫然,只能是呆呆楞楞地回首谓之众人:“兄弟们,回营...”

“怎么回事!?”

正欲离开,那队人马中窜出一个人,面露怒意地环视了一圈,看了一眼祝栩,问道:“祝将军,出了什么事?”

祝栩指了指陆黎答道:“石木寨守军把咱们当做了魏军奸细,挡住了去路...”

那人回首看了看陆黎,骤然笑道:“哟,警惕性如此之高?”

陆黎忙笑道:“在其位谋其职嘛...”

“将军,时候不早了,如果不能在天黑前抵达定军山,可就来不及了。”祝栩提醒了那人一句,又看向陆黎,道,“你还不速速离去,误了军情砍你头颅!”

“你这厮说什么?”陈记听完立马迎上来,指着祝栩之鼻大喝。

“哎,休要伤了和气,你就是陆黎?”那人抬目看向陆黎,饶有兴趣地问道。

陆黎应道:“正是在下,现居中郎将,驻防石木寨。”

那人的面庞在昏暗的火光中扭曲了一下,似乎是在笑,道:“我听说过你,你是个不错的苗子。”

“将军,你跟他废什么话?咱们还得赶路呢!”祝栩插嘴道。

那人顿时变脸,转头怒斥道:“你给我闭嘴...”

祝栩这才合上双唇,不再言语。

陆黎遂问道:“不知将军尊姓大名?”

那人笑笑,道:“天水,姜维,字伯约。”

陆黎一怔,细细望去,果然是姜维!

陆黎穿越之后,见过姜维两次次,乃是魏延被斩那一次,姜维于丞相墓前痛哭,另一次,便是姜维押着魏延旧部行军的一次,第一次由于天色昏暗而未细观,第二次由于距离太远未曾看清,今日方才见到真面目!

果然是风流倜傥,不愧是蜀汉后期第一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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