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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这瓜子太香了。不过就这一把要给老头留几颗吗?”

顾长薄缓缓走在花歌楼背后的小巷中,盯着手中剩余不多的瓜子,陷入了深深沉思。

算了!就还有那么几颗了,带回去给老头肯定要被戳一顿,十文钱买不回那酒香醇厚的春湖,只买回最次等的秋潭,剩余两子还去买了瓜子,这还不得给老头气的昏过去?还是自己吃吧!

顾长薄贼贼一笑,寒风都从他的缺口处灌了进去,冻的嘴冰凉。

“唉,大牛哥,今个儿我们去那里找乐子?”

顾长薄都快走到巷子的末头了,结果便看见刚刚拐过角的熟悉三人。

一个是从小欺负他到大,时不时便打他一顿、骂他几句的王大牛。还有两个是常伴他身边、好似两个小媳妇的跟班,李二狗与范三猪。

本着取个贱名好养活的原则,他们的父母都给他们取了个大约整个吴白州没有五百也有三百的好听名字。要是不讲究他们的姓氏,外人约莫着这三人大概是亲兄弟,牛狗猪,不知他们是否还有叫四鸡、五鸭的弟兄。

顾长薄远远一看到他们,拎着酒壶扭头就走。心想,今天运气实在不好,遇见这三个倒霉催的。早知绕个远路、多些脚程也不愿遇见他们啊。

王大牛刚想回李二狗的提问,那雪亮的眼睛就发现了准备远遁的顾长薄。他咧起嘴角,宽厚的下巴朝着顾长薄一点,对着李二狗说:

“呐,这乐子不是来了吗?”

“喂,顾长薄你给我站住!”王大牛大喊一声,撒开步子、大步流星的准备追上顾长薄。

顾长薄假装没有听到王大牛的喊声,也急忙脚下生风,加快步伐。

只是人高马大的王二牛先一步抓住顾长薄的肩,让他的身体狠狠一顿,停了下来。

“哟,这不是大牛哥吗?怎么那么巧?哎呀,今天兄弟不能陪你好好聊聊了,呐,这不是家中有事,急着赶回去吗?大牛哥,下次见啊!”顾长薄转过脸,勉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手中酒壶递给王大牛一看,便准备开溜。

“怎的,怎么那么着急回去?你那破屋子里不就一个老的都快走不动的臭老头了吗?你着急回去干啥?给他送终?”

王大牛哈哈一笑,粗壮的虬结臂膀直接环上了顾长薄的脖子,将他扣在自己怀里。这时李二狗与范三猪也走到了王大牛的身边,一脸坏笑的看着顾长薄。

“没有,没有,大牛哥你说笑了,我就是嫌天太冷,体魄比不上大牛哥你健壮,所以想早些回家。”顾长薄一只手拉着王二牛的胳膊,试图让他手臂放松些,可他的手臂好似钢筋铁打般,纹丝不动。

“哟,顾长薄,你现在胆子挺肥啊!我们大牛哥都在这儿吹冷风陪你聊天,你还那么着急回家?你咋那么不识趣呢?”范三猪冷笑一声,用手轻轻拍了拍顾长薄的脸,挑着王大牛。

果然,王大牛一听这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眯着眼,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眸子中泛着凶光狠狠盯着顾长薄。

“怎的,你不给我王大牛面子?”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不给大牛哥面子呢!”顾长薄吓得连忙摇头摆手,生怕王大牛误会。

“哦,是吗?那这样最好,不过大牛哥和你说实话,最近我们兄弟三人手头有点紧,所以顾弟,借点钱来花花?”

“大牛哥,你也知道我家情况,我哪有闲钱借给您啊。”顾长薄苦笑一声,这个混蛋,从前半路上遇到他问他借的钱到现在没有还过,约莫加起来都要百个子了!

王大牛听了这话,顿时凶光毕露,一把抓着顾长薄的衣领将他摁在青石墙上,顾长薄后脑勺狠狠挨了墙一下,吃痛的喊了一声。

随后,王大牛直接抢过他手里的秋潭,本顾长薄还想反抗,在旁边的李二狗直接抓着他的头发呼了他一个大嘴巴子。顾长薄头发顿时散开,遮掩在脸前看不清他的表情。赤红鲜血从他嘴角缓缓流下,他拿袖子擦了擦,低着头不再反抗。

“哦?没有闲钱,那你还买许三爷铺子里的酒?你是真要给你家那老头坟头敬酒啊!你这是在耍老子啊!”王大牛咬着牙,提着酒壶摆在顾长薄的面前。顾长薄一言不发,死死低着脑袋。

“二狗,三猪,给我搜!搜到一枚铜子就替我赏他一拳!顾长薄,你真是天王老子不在无法无天啊!我倒要让你好好瞧瞧,敢耍老子的下场!”

王大牛将酒壶放在一边,健壮的身体直接压在顾长薄身上让他动弹不得,一只手将顾长薄一侧的脸死死摁在青石墙上,露出他毫无表情的脸。而李二狗和范三猪便往顾长薄的破旧衣服摸去。

“嘿,我就猜到这小子发达了!大牛哥你看着又是酒又是那核桃瓜子的,这点东西可不便宜啊!”

李二狗从顾长薄衣服袋里翻出十多粒核桃瓜子,那香甜味道让王大牛等人齐齐咽了咽口水,但王大牛还是将这些瓜子丢在地上,散落一地,从这那么肮脏的衣服里掏出的瓜子还能吃?

砰!王大牛直接往顾长薄肚子上打了一拳,顾长薄眉毛瞬间拧起,牙关死死咬着,一眼不发。

“叫你骗老子!继续给我搜!”王大牛一声令下,李二狗和范三猪又齐齐上手,将顾长薄上身的衣服都扯的不成样子疯狂摸索,顾长薄只是抿紧嘴唇,冷冷看着巷子尽头。

“哎!老大,找到了!一粒碎银子!”范三猪从顾长薄内袋里翻出那一颗他蹲在花歌楼前面捡到的碎银子,顿时面露笑意。

“哈哈,行,今天大牛哥请你们吃烧鸡去!但现在给我狠狠揍这个小子!”

“得令!”王大牛一脚将顾长薄踹到在地上,三人撩起袖子对着顾长薄拳脚相加,拳拳到肉的沉闷声回荡在这一条窄窄的巷子中。顾长薄只得尽量将身体蜷成一团,双手死死护住脑袋,任他们发泄。

直到王大牛三人打的气喘吁吁,看顾长薄躺倒在地上也基本不怎么动了,这才停手。

此时的顾长薄的脑中已经天旋地转,眼睛已经充满了狰狞的血丝,看地上事物已经血红一片模糊不清。浑身的疼痛让他他重重喘着粗气,嘴角、鼻子的鲜血流淌到衣服上将胸口全部沾染血迹。

王大牛眼中毫无波动的看着在地上微微挣扎的顾长薄,冷笑一声,拎着酒招呼李二狗和范三猪离去。

离去之前,范三猪好像还没过瘾,又狠狠对着顾长薄的肚子踢了几脚这才追上已经远走的王大牛。

“哎,大牛哥等等我!你说我们小年那天去那里耍耍?”范三猪问道。

“小年那天我们去隔壁镇子耍,我已经跟家里的两个老家伙说好了,说是去买隔壁镇子特色年货去,你们可千万别说露嘴了啊!然后我们等夜深了在回来,好好在那里耍耍,不过回来还是在这小巷解散,懂了不?”

“懂了大牛哥!跟着大牛哥有肉吃嘛!”李二狗一脸谄笑讨好王大牛。

“臭小子!走,我们喝酒吃肉去!”王大牛往李二狗脑袋上轻轻一拍,笑骂道。随后,他们一行三人渐行渐远。

等他们走远,顾长薄彻底瘫倒在地上,他已经再也不想动了。好想就那么闭眼睡过去,可是,他却很清楚的明白,自己一旦闭眼,怕是明天的太阳应该是见不到了。所以,他只能强打起自己的精神,不让自己闭起眼睛。

过了许久许久,顾长薄才觉得好了很多很多。他强撑的乌紫的手臂,将自己的身体往墙上靠去,脑袋贴在青石墙上,不小心触碰到了伤口让他直吸一口凉气。

“这下手,真狠啊,哈哈哈。”顾长薄咧开嘴笑了笑,目光撇到了再地上洒落一地沾满尘土的瓜子,他颤抖着手捡起一颗,放在自己眼前。

“这帮不知好歹的东西,那么糟蹋好东西,真不怕灶王爷半夜显灵杀一杀他们的气焰?”顾长薄气若游丝,连说上那么一句话,都好似躺在床上已经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人。说完,他就将瓜子送进自己嘴中,细细嚼了起来,然后吐掉了壳。

一粒一粒,顾长薄细细捡起,一颗一颗,顾长薄全部将它们吃完。

“真是好吃啊。”顾长薄抬头望了望已经爬上藏银镇天空的银白皎月,喃喃说道。

当顾长薄推开老屋内屋门的时候,胡云逢突然从里面丢出一只破棉鞋。

“你个混账玩意儿,买酒买到皇帝老儿的行宫去了?那么晚回来,你到底......又被打了?”胡云逢看见脸上到处是淤青、血迹的顾长薄,停止了叫骂声。他掀开被褥,紧了紧棉裘,走下了床,从床底拖出一个小罐递给了顾长薄,随后他跑去门口将那棉鞋捡了回来。

顾长薄熟练的打开小罐,倒出里面腥臭的黑色液体就往淤青伤口上抹去。这个是胡云逢熬制的一种外伤膏药,从顾长薄挨了那么多年打却从没有留下一条疤,脸还是依旧清秀就可以看出,这个膏药是十分的有效。不过,这个膏药治不了缺牙。

顾长薄涂完膏药,仿佛一个刚从泥地里撒野回来的孩子,全身又脏又臭,他脱了鞋子爬上床,卷起一半被子便直直靠在凹凸不起的墙壁上,闭上了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

“对了,今天你就吃昨天剩的半块野菜饼子吧,用不着给我留,我不饿。对了,你给我的那十枚钱与那捡的一颗碎银,方才我在去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掉了。这年酒和烧鸡应该都吃不到了,不好意思。”顾长薄突然想到什么,耸了耸肩,对着胡老头无奈说道。

胡云逢长叹一口气,关了正在往屋里窜冷风的大门,然后坐到了顾长薄的身边。

“顾长薄,我问你,你心里是否有不甘?”

“那我问你,去了势的太监是不是连那等事想都不能想了?你这问题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顾长薄对于胡云逢的问题翻了个白眼。

“那若是你的拳头比王大牛的大,你会怎么做?”胡云逢无视了顾长薄的回答继续问道。

“那自然是打回来。不过,老头,这种白日梦还是自己在家做做就好,说出去,怕是给人笑话。”

“唉,也是也是。身处这天下广阔江湖,许多事情身不由己。但人活这一遭,人做江湖客就必须要讲究这恩仇快报复。若不如此,又有谁能知道你手中的刀又多快,鞘中的剑有多锋利呢?”胡云逢眯着眼摇头晃脑,说了一大堆顾长薄听不懂的话语。

顾长薄微微皱眉,伸手就往胡云逢额头上摸去。不会这老头烧糊涂了,在说胡话吧?

就在顾长薄的手即将要触摸到胡云逢的额头是,胡云逢猛然睁开了眼睛。

当胡云逢眼睛睁开的那一刻,仿佛有两道贯穿天地的气芒从他的眼中喷涌而出!他周身的气势一节一节攀上高峰,即使佝偻着苍老的背脊,顾长薄依旧感觉他如同站在群山之上的最高巅!

随后顾长薄感到一股浓重到让他不能呼吸的杀伐之气狠狠轧住他的喉咙,仿佛跃上岸边的鱼儿,无力的翻动着鳃,挣扎呼吸。他整个人都呆呆的看着胡云逢,讲不出一句话、动不了一根手指!

“顾长薄,我问你,你是否愿意踏入武道一途!即使下一刻你可能就会尸骨无存,即使下一刻你入刀山火海!你是否愿意!”胡云逢面容庄肃,头发飘起,眉间有白琉璃色流转,微微金光从他眼眸飘出,就像一尊横眉瞪目的凶相菩萨!

悠长浑厚的问呵声,仿佛从天上传来,好似有无数个人在耳边说话,话音一阵一阵灌入进顾长薄的耳朵中,然后直直穿进他的内心深处。

顾长薄只觉得一股无名的怒火与热血感直直冲上心头,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深处好像有一座待喷发的火山即将怒涌出无数流动的岩浆。

“愿!”一声响彻天际的怒吼划破藏银镇上空,惊起无数鸟儿与看门的土狗乱鸣乱吼,但好像所有藏银镇的居民都没有听见这声回答,只是咒骂着自己家的土狗与野鸟大晚上的就惹人清净好梦。

顾长薄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说出一个愿字,他只是觉得整个人好似跟着自己的内心在走,随后自然而然的说出了这个回答。

一字回答后,方才前面胡云逢身上的种种异象全部消失,他好似又回到了从前那副乞丐样子。胡云逢慈眉善目的盯着顾长薄,直到盯到他身上微微发毛了,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善!”胡云逢露出了八年来少有的发自内心的温柔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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