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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担心的事情发生，事务所哥特式城堡不复存在，那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萧洒全力戒备，缓缓靠近。
空气中充溢着血腥气味，断壁残垣，余火未烬，烟雾弥漫。废墟中倒卧着很多尸体，残缺不全，非常惨烈。既有身着启示局制服的人，也有事务所拿赏金讨生活的变异者、觉醒者。
有一根石柱兀自斜立在那里，上面流满鲜血，反射着暗淡的光泽，还没有干。面试那天见到的鸟人此时就仰面朝天躺在石柱顶端，身上千疮百孔，翅膀断了一只，血已流干，死不瞑目。
不远处是猩猩庞大的身躯，脑袋被轰掉了一半，一只手臂扭曲反折，手掌被打得稀，也早没了气息。
马腿则死在另一边，引以为傲的双腿已断，身上压了一具被打得残破不堪的初代清扫者，看样子已经报废。
还有至少十五六具穿着各色服饰的尸体，估计都是跟着事务所讨生活的非罚觉醒者、变异者，死状各异，无一幸免。
旋转楼梯只剩下半边，有一个没了半边身子的初代清扫者还在那里滋滋啦啦发着古怪的声音，身上不时打着电流火花，只剩下一只眼睛射出绿色光线，毫无章法地四处扫描着。看样子也近报废，挺不了多久。
萧洒看了一圈，没发现老安和楚轶以及潘刚队长的尸体，可能碰巧不在躲过一劫，也可能被压在了废墟之下。
老安那张事务所营业执照挂在一堵断墙上，显得十分滑稽。
周围的灵元气息渐渐趋于稀释平淡，幽境的外延界限在缩小，估计天亮的时候，这处幽境就会彻底的消失。
可想而知，之前的大战，该有多么的激烈。
都毁了，萧洒摇摇头，启示局不分青红皂白的清除行动，造成了多少无辜伤亡。事务所这种存在地下的民间清扫者，对感染幽境的清理是有很大促进作用。虽然形成了灰色经济圈，可也容纳了很多无业的觉醒者啊。
灵元聚集的地方，就可能产生幽境，只有暗能量的存在，才能有感染幽境的出现。象事务所这块幽境，不但不会对现实环境造成毁坏，反而有互促互助的作用。
就这样一锅端掉，有什么好处？启示局的决策者们，脑袋都坏掉了吗？
晚来了一会儿，就变成这个模样，萧洒这时候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后悔，真要是不小心处于刚才的冲突旋涡中，该如何自处？
临走之前，萧洒把墙上的营业执照摘下来揣到兜里，也算是穿越到这世界第一份工作的纪念吧。
距离他脚下半米的地方，从尸体堆里忽然伸出了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死死抓住萧洒的裤脚，一个沙哑的声音传出来，“救……救……我……”
萧洒一惊，正要一脚踢飞那只手，忽觉这声音有些熟悉，连忙拉住那只手把人从尸体堆里拽了出来，抹去那人脸上血迹，仔细辨认，竟然是吧台接待员楚轶。
“……是你。”见是萧洒，楚轶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心态一松，竟然晕了过去。
萧洒连忙把她身体摆正，开始检查她的伤势，受伤的地方不少，多是四肢的皮外伤，最厉害的在胸腹部，造成失血过多，所以脸色煞白。
救人要紧，顾不得男女有别，萧洒解开她外衣给她进行了包扎止血，又包扎了几处重要伤口，余下的无关紧要，暂时只能置之不顾。
楚轶因失血缺氧昏迷，事急从权，萧洒又给她做了人工呼吸，好半天她的脸色有了起色，苏醒过来。见眼前情形，她不禁羞红了脸。
看她失血过多，萧洒在系统商店花500点买了回血丹，给她服下，又给了一粒豹胎易筋丸，希望能管用。
楚轶刚刚喘匀气息，就简略说了情况。
今天安灵和潘刚有事不在，事务所照常运营，楚轶做着惯常资料的整理登记。鸟人、马腿、猩猩和十几个同伴，交完任务后，在厅堂里打屁聊天喝酒胡扯。这时候，启示局的人就出现了，是两个五人小队，两台初代清扫者，就要缴械抓人。双方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最后鱼死网破，几乎同归于尽。
“对付事务所，要动用那么大规模的力量么？”萧洒想起外面旧城区的激烈战况。
“旧城区迟迟完不成改造，就是因为这一带灵元充沛，形成了不下十几处的幽境，事务所不过是规模较小的一处，最大的幽境入口是在旧城区北端道观里。这几年，很多人在这一带讨生活，鱼龙混杂，应该是启示局集中行动。”
“原来秩序1型不是用来对付事务所的。”
“要是秩序1型，事务所早被轰成齑粉，连渣都剩不下。”楚轶点点头，又疑问说道：“奇怪，老板说启示局是有朋友的，定期也会送礼金过去打点。照说事务所经营是受默许的，怎么忽然六亲不认了？”
“你觉得他们会讲信用？”萧洒冷笑道。吃回扣收保护费暗箱操作这一套，启示局干的也挺溜啊。指望这些人讲商业信用，可就太天真了。
“我觉得不会。”楚轶摇摇头，百思难解，“可拿人钱财为人消灾，出事前总该给个消息知会一下，也好让咱们从容退走。”
“弃子，不需要了。”对有些人来讲，为了一己之目的，是什么都可以抛弃的。
“唉……”楚轶叹口气，这些活在灰色地带的觉醒者，如同水中浮萍，朝不保夕啊。
“跟我离开这里。”萧洒觉得幽境就要崩溃湮灭，不能久待，就要带着楚轶离开。
呵呵呵……突然有一阵冷笑从尸体堆里传出来，“一个低贱卑微的普众，竟敢救助启示局抓捕的非罚觉醒者，你是不想活了吗？”
有两只手推开尸体，一个人从中坐了起来，浑身是血，瞪着猩红的双眼看向萧洒。隐约从他肩膀看出模糊的启示局标志。
“糟了。”楚轶惊道，还有一个没死透，自己身受重伤，根本无力再战。
“你要怎样？”萧洒看着那人。
暗暗施展能力透视：“王彬，启示局探员，觉醒级别筑基后期，身受创伤，实力大降，不足三成。”
“不怎样。”那人咧嘴笑道，缓缓站起，摇晃着走过来，“小子，和我一起将这个非罚觉醒者抓回总部，功劳有你一半，得到的赏金够你小普众快活一辈子的了。怎么样，为始源女神立功的时候到了。”
“我要是不答应呢。”
“身为普众，你没有拒绝的权力，违抗启示局的命令，与非罚觉醒者同罪，你要是求死，我成全你。”
楚轶拽拽萧洒衣袖，低声说：“你和我们不一样，涉入不深，把我交出去换一个平安，没必要都跟我们陪葬。”
“女人很明事理，不连累别人，还算光明磊落。你放心，乖乖跟我回启示局，不会为难你的。”王彬玩味儿地打量楚轶几眼，又对萧洒说道：“小子，你还想什么？”
“嗯……也对。”萧洒点头，按说自己与事务所的人也是初交，并无很深感情，就算不淌这浑水，谁也说不出什么。
“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王彬哈哈一笑，目光一闪，冲着萧洒招招手，“过来扶我一下，事情办好，或者我能帮你在‘辅助清扫队’谋个差事。”
“那要谢谢你了。”萧洒点头，冲着王彬走过去。
楚轶叹了口气，心头竟有一种失落感。
“扶好。”王彬伸出一只手臂。
“嗯。”
萧洒应了一声，上前，已经出现在左臂外侧。他振臂一挥，井盖就砸在了王彬的脑袋上，嘭！把他砸飞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