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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听到杨天的惊呼声，躲在后院的老夫人的大丫头们都赶了来。一看到眼前已经晕了俩、还有一个待哭晕的场面，赶紧分头忙起来:照顾老夫人少爷、通知老爷夫人、叫人请大夫去。
很快雅知不再眼前一阵黑了，看到大家手忙脚乱的把老夫人和杨天屋里挪。雅知感觉光看不帮点忙挺不好意思的，可到处都无从下手，正寻找突破口呢，老爷夫人巧娘都来了。
夫人一到，就喊过围着众人转的雅知，问道:“这是怎么啦？”
啊？这一句两句的怎么描绘的清楚？说不好，很可能赖在了自己身上。雅知好后悔自己清醒的太快了，要是也晕过去多好？
老爷夫人也没有时间在这听雅知说，不等雅知纠结完，就转身到老夫人身边去了。
巧娘走近雅知，无言的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然后拉着雅知也到了老夫人床前。
刚从屋外耀眼的阳光中走近屋里，眼睛觉得屋里的暗比实际暗的多。
此时，请的大夫也到了。众女眷随着夫人回避到了隔壁的屋里。大家都静静的听着隔壁老爷和大夫的讲话，也怕彼此的攀谈让大夫听到，故大家一直静待着。
很快大夫离去，夫人带着众女眷回到老夫人床前，丫头们准备起药、食。
老爷看着呆坐在椅上的儿子道，:“天儿啊，奶奶岁数大了，有什么话呢要平缓着说”转头又看了眼雅知，接着道:“刚才你梅娘还和我讲，难得雅知是你看上眼的姑娘，正想找机会来劝劝你奶奶让你把她收房呢！你啊~就是年轻沉不住气，看，不稳重啊~”
老爷正训斥着杨天呢，老夫人已醒来。老夫人听到儿子训孙子的最后几句话，心想‘当年就这么不稳重的人，现在怎么有脸这么说咧？’听不下去的咳嗽起来，打断了老爷的话。
老爷一看娘醒来了，忙让丫头把大夫准备的药丸拿来，夫人服侍着老夫人吃下。
老夫人有气无力的环顾了一下屋里的人，轻声道:“我和老爷夫人有话讲，其他人下去吧！”说完，老夫人就示意丫头把自己扶起、后背垫好垫子的坐卧好，看向夫人道:“梅儿啊，去劝劝雅知，给她说说其中厉害，让她先放弃和杨天在一起的想法。”接着看着儿子，道:“你，你去劝劝天儿，让他不要任性。”说完，不由分说的摆了摆手，让他们出去。
老夫人只觉得全身没有力气，示意丫头服侍自己卧下，肚子里充满了鼓鼓的气，真的是不用吃饭就饱饱的了。虽是疲乏，但是心中忍不住又盘算了起来，想着如何在老友回来之前把这事儿给摆平喽！如此，处在了半睡半醒间。
从未动过伤害老夫人想法的夫人，看到老夫人病体恹恹着还在为杨天谋算的那一刻，让她心中巴不得老夫人立刻死了多好？
就是这一刹那的念头，吸引住了她。如果老夫人去世了，老爷又曾说过打算随杨天的决定，那，杨天和雅知的事儿就成了啊。越想越是这么个理儿，得意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就要成了。
现在，夫人不但不要劝雅知分手，还要鼓励雅知不要放弃。只要雅知能抓住杨天，让杨天与她不离不弃，那么不但能让杨天娶了没有家势的妻子，同时还能把老夫人气个半死。想此，夫人气定神闲的来到了雅知的房间，要好好的和她谈谈。
巧娘一见夫人来了，找了个借口出去了，留出空间给夫人和雅知。
就在夫人找雅知谈天的时候，老爷也正要找杨天聊天呢。
老爷在老夫人院中的廊下，找到了傻坐着发呆的杨天。
:“走，去你那，我们喝两杯去。”
借酒浇愁？也行！杨天默默起身，跟在父亲后面。
父子俩一路沉默的来到了杨天的书房。
得到摆酒菜吩咐的丫头们很快的把酒菜都布好了，退下。
书房中，又只剩下父子二人了。
围坐在小桌前的二人，在这一刻，才都意识到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处。这种独处让两人都感到生硬。
杨天父亲，清清嗓子道:“让我们先喝一杯”，说着举起杯与已经举起杯的杨天碰了下杯，然后二人都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后，又是沉默。
杨天知道父亲来，一定是为了自己的亲事。
孙婆婆借雅知之口告诉杨天的关于他父母之间的恩怨，此时却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母亲因不满父亲娶她的强硬手段，成为了一生都看不惯父亲言行的人；以不满父亲为自己择亲的眼光为爆发点的，母亲忍无可忍的选择了自杀。
又想起父亲平素喜爱排场、喜结权贵的行为。
这一刻再想起这些，让切身感到自身利益的杨天，心中开始受到了母亲对父亲看法的影响，让他再也无法像以往那样毫不在意这样的父亲了。
:“天儿啊，你和韵湄成亲后，爹给你保证，雅知一定还是你的！”
:“爹，我不要娶韵湄，我要娶雅知为正室。”
虽说在杨天与韵湄有婚约之前，曾有过打算随杨天心意的决定。但杨天韵湄有了婚约之后，觉得放弃这么个有家势的儿媳、反而要个没有家势的儿媳，可惜可惜了。老爷继续努力的劝说着:“天儿，一个有家势的妻，和一个情投意合的妾，岂不更美？人……”
听到父亲权衡生意般的商讨着自己的亲事，第一次感到父亲喜结权贵的言行真烦人，心中有些能够体会到母亲对父亲的厌烦感了，忙抢话道:“父亲，我对雅知的心就像当初你对我母亲的心。”然后，带着我什么都知道的眼神盯着父亲看着。
听到杨天的回答、看着杨天的眼神，杨父就明白了，孙婆婆把自己和杨天母亲的事都从杨天母亲的角度告诉杨天了。当杨天母亲去世后，杨父就怕这个女人对孩子说自己的坏话会影响了父子关系，所以一直没有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在办完丧事后孙婆婆第一时间提出要离开时，他就爽快的同意了，并坚持在孙婆婆离开前都没有给他们单独告别的机会。没想到今年这个女人又来了，说是来托孤的、第二天一早就离去。所以算算，她没有长的时间可以和杨天聊这些，所以根本就没提防她。现在看来，是自己大意了，感到无不悔恨。
想到这儿，又想起孩儿娘留下的遗言‘孩子不愿意的不要勉强’，虽然还是觉得推掉如此家势好的亲家很可惜，但:“你实在不喜欢韵湄的话，那我支持你娶雅知。”
原以为父亲会极力劝自己接受韵湄的，都做好抗争到底的打算了。可父亲的反其道而行的回答，这让杨天觉得父亲并没有到唯利是图的份儿。:“那奶奶~”
想起母亲曾用装病来逼迫自己不要退婚转娶杨天娘的事儿，这一刻倒希望母亲能用这一招让他孙子就范，给了杨天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就看你更在乎谁了！”说完，因能存有的一丝希望而有了些食欲的吃起了菜肴。
这答案成功的让杨天又陷入了犹豫中。见到奶奶昏过去的那一刹那，失去母亲时的那种不敢相信感又猛扑过来，心中呐喊着‘再不要领略一次最初失去母亲时的彷徨和思念啦’。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去世的母亲就让自己这么痛苦了，那奶奶要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去世了？……一想到这儿就没有了顽抗下去的勇气
。可看看正在喝酒的父亲，忍不住问道:“像你一样留下我娘？”
喝着酒的杨父，听此一愣，知道孙婆婆果真什么都说了。知道了也好，希望儿子能抄好自己的作业啊，鼓励道:“你比父亲好，起码雅知和你是一条心的。”鼓励完，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支持儿子做什么选择好了。
杨天听后一愣，接着心中苦笑:自己和雅知就逢场作戏，为了逢场作戏失去奶奶？韵湄很讨厌吗？也不会。这么一想，心好像亮了，觉得放弃雅知也没什么。韵湄哪儿不如雅知？想到雅知仙女的身份、比韵湄直爽活泼的言行，这么一想，心好像又灭了，觉得放弃了雅知生活就死板了。
此时，丫头来报，‘老夫人吐血了。”
这一消息让杨天摇摆厉害的天平一下子就倾斜到了老夫人那边，慌忙起身奔向老夫人处。
老爷一听，也忙起身向老夫人处赶。看着前方奔跑的小子，心中直叹:真是笨蛋，怎么就看不出是装病让你就范呢？直呼，自己的聪明怎么就没学到。不过，心中为将有好亲家而得意。加快脚步，赶去配合母亲演戏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