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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大人、孟将军请放心,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会尽最大的努力,配合好朝廷的一切安排。方才只是这几位小郎君未说清楚,否则的话即便以老夫的筋骨,也要亲自上阵、为国擒贼!”面对着新来的大人物们,定林寺的方丈彻底转换了嘴脸。不仅恭顺得引入正堂落座接待,并且主动招呼来寺中的医僧,替受伤的羽林军们治疗。

“切!”见识过这厮德行的阳祯,自然是不屑一顾得扭过头去,连搭理都懒得搭理。本队除了他和田端、卫仪在此陪着主将外,几个轻重伤者都转移到了干净的客舍修养。

此处是僧侣们聚众讲经的主殿,除了下面侍立的一群僧侣和士兵外,上首落座着刚刚抵达的两个魏国官员,一个是负责督造附近佛窟的常景,一个是率领羽林罪卒在此服役的孟威。方才卫仪心急火燎得通报了消息后,他们凭直觉感到此事不简单,于是直接调用了这群无所事事的羽林兵,来闯一闯这小小的佛殿。没想到他们才露面,就把方丈吓得赶忙亲自出迎,半点抵抗都没有。

“方丈的善意,我们是看出来了。此事与尔等并无瓜葛,是这伙妖僧有意欺瞒而已。放心,不会牵连于你的。”主事者常景,却是和颜悦色得抚慰一番,笑得很是诚恳。

“不不不,我绝不是担心这种事。我们虽然是出家人,但更是身为大魏的臣子,遇上这种事情也会当仁不让、奋勇争先,为国为民献出自己的力量!”方丈以手大卷袍袖,似模似样得合十手掌大声保证,一副忠君爱国的僧家典范模样。要不是方才目睹过其私下的蛮横态度,也许阳祯等人就真的信了。

“行了行了,这些我们都知道了。你且先行退下,这边还有军机要事要商量。”身居次席的孟威也忍不下去了,打断了貌似还要啰嗦的老方丈,越俎代庖得直接赶人了。他毕竟是个直爽的军人,平生最见不惯的就是这种不做实事的花样巧嘴。

“是,将军。”方丈也不因此而着恼,仍然保持着笑容微微躬身,又向看似好说话些的常景呱噪道:“大人你看,近些年来佛窟越来越多,附近的人都往那边跑,很少再来我们这样的小庙了。此处的建筑都年久失修,不仅缺乏修缮也少了僧众的口粮。这毕竟是百年古刹,从前孝文皇帝都大驾光临过的,如此沉沦下去也坏了朝廷的威仪吧?”

“的确有理。”面对如此明显的碰瓷,常景还是那般和蔼的态度,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似乎是鼓励对方继续说下去。

“贪得无厌!”阳祯虽然低位卑下不敢插话,可还是低声骂了一句,这才略微消解了心中的愤怒。这定林寺已经坐拥附近的良田美地百顷之多,下辖的各类农、工僧祗户约有三千,这才养出了两百个膘肥体壮的僧人,以及如此华丽的浮屠栋宇。亏这方丈还大言不惭,舔着个脸伸手要钱。

“伊水再往南有片不错的沃地,也不过是两顷左右。听说大人负责佛窟附近的各类事宜,如果你能够允许并美言的话,无异于我定林寺的再造恩人。到时候一定为你树碑立传,且在寺中设立神道牌位,享受万年的香火供奉。阿弥陀佛!”几番试探的铺垫后,方丈似乎感觉情况良好,于是乘热打铁、软磨硬泡得恳求道。

“阿弥陀佛!”殿内的几个僧侣,也跟着方丈虔诚施礼、齐呼佛号,于是满屋子都充满了感人的佛音。

“放心,我此去朝中,一定会向太后告知这边的情况。不过允诺与否,我就不能保证了。”常景毫不迟疑得大包大揽下来,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离开。

“如此,就多谢常大善信了!”就连财迷心窍的方丈,也没想到堂堂大魏高官是这般容易糊弄,本来还准备抛出来的诱惑也堵了回去。接着他就识相得行了个礼,带着几个同样欣喜若狂的徒子徒孙们,乖巧的走出去带上了门。

本朝的中书舍人,朝廷最硬气的笔杆子,声名显赫的常景常永昌,就是这样的单纯好骗?阳祯错愕得注视着这一切,虽然没有胆子开口阻拦,可心底还是牢骚满腹。也许真的如古人所说,肉食者鄙吧。

“今后有机会踏上朝堂,你会面对更多这样的事情。看得如何、说得如何、做得如何,其实没必要一致。别人能信口开河,你就不能虚与委蛇吗?若是现在答应,不仅能得到配合,也省得与其啰嗦。若是不答应,这明里暗里结下了仇怨,这种口是心非的人可是很难防备的。”似乎是看出来阳祯在思考什么,主座上的常景再度朝之微微一笑,这回却是真心的笑容。

“是!”阳祯闻言猛然低头,半懂半不懂得感谢教诲。

“阳二郎,你们的胆子倒也是够大的!上次的事情才过去多久,又给我惹出这样的祸事来,害得全营人马不得休息,可折腾得够呛!”一旁的孟威斜着向后伸了个懒腰,面色轻松但措辞不善。可是仔细瞧他的神情,其实也没有任何怒意。

“都怪我经验浅薄,做错了事情。责任都在于我,任凭将军处罚便是!”阳祯也看得出来,对方调侃警示的成分,远远多于动怒责难。于是他也壮着胆子揽过了所有的责任,既不提是谁偷偷带来了军弩,也不说是谁犯禁搞丢了它。

“小小年纪,却总是这么有担当!”早已知情的常景,十分感慨得夸赞一句,越看此人越是欣赏。

“你的卫伙长早就承认了,是他带来的军弩,而且弄丢是另一个兰伙长,和你没有半点瓜葛。怎么,你们互相揽过,究竟是要让我归罪于谁?那个偷拿军械给贼僧的家伙呢?我要用军法处置,以儆效尤。”孟威一听就精神了,似笑非笑得环顾几个羽林郎,颇有兴致得等着有何反应。

“将军,那位兰伙长为了救我们,以身体遮挡住法明,使得我们能够擒拿住贼人,算得上是今日的首功。还请明辨赏罚!”阳祯拱了拱手,颇为情动得说道。

“功是功,罪是罪,要是功能够抵罪的话,勇士在战场上杀几个敌人,又回到乡里杀几个百姓,就可以无辜了吗?这个姓兰的,敢于如此蔑视军法,焉能逃过惩罚?我必须严厉处置,才能以防有人再犯!”别看孟威是个武将,可说起辩论来也头头是道,说得很是占理。就连旁边看热闹唱双簧的常景,听到这也眉毛挑动、很是惊异。

此类比说得很明白,正常人听到这应该也无可辩驳了,功罪的确应该是两码事,不能叠加抵消。阳祯也不例外,他本就不是个擅长理论的人,这时候也只剩下低头沉默。旁边的伙伴虽然同样焦急,可更是无话可说。

“怎么样,小阳队正,你觉得应当重惩吗?”等了半晌,孟威得意洋洋得催问道。

“将军,兰岱他取出军弩送给贼僧,既是因为本朝推崇佛法的大环境,更是因为有维那替后者撑腰宣传,并非纯粹主观上的错误。要是为了此事重罚的话,将来有了崇佛之辈送地、赠土、卖人口,甚至是给寺庙提供兵器钱粮的话,要怎样去加重处置呢?再说当今之世,私德有亏盗嫂受金的数不胜数,难道都要严厉追究吗?”阳祯想了许久,最重还是冒着诽谤朝廷的嫌疑,替自己的麾下争一口气。

“你可真有胆子说!”常景讶然惊起,还好环顾四周门窗紧闭,只有几个亲卫在房内。对方这简单的一席话,其实已经讽刺了对寺庙僧侣无限宽容的胡太后,以及犯了忌讳的白面宰相元怿。公然嘲笑如日中天的这两位,那后果可就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了。

“你说的嘛,也确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还远远不够。适当的惩罚,还是必须给予的。”孟威倒是懒得再装腔作势,很是满意得挑明道。其实刚才说的话,都是他俩商量好的,有意测一测此辈的深浅。

“要不是兰伙长,我们今日都会葬身于此,现在他身受重伤、不堪受罚,我等并非无情的草木,焉能眼睁睁看着?如果将军必须有什么惩罚的话,我愿意替他承担下来!”阳祯神色肃然得迈前一步,以示郑重。

“休矣!小阳郎君,当时你在皇城之外,已经这般替兄长争过。难道要一而再、再而三吗?”常景见状摇了摇头,略带不快。对方这样的姿态,已经是有点要挟的意思了,这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以身受罚,绝不可行!”孟威也严厉得呵斥道。

“不,我并非这么打算。若只是承受个惩罚,于公于私均无益处。眼下正好留了个活口,小子建议以他为向导,迅速讨灭贼僧的基地!我辈愿为探路前锋,以战功替伙伴赎罪!”阳祯也笑了,他的心里装着更大的目标。

讨灭贼僧?常景和孟威互相对视一眼,均是呵呵大笑起来。其实他俩早就商量过,闲散在此的羽林军与其继续干耗着,不如乘着这个机会利用起来,去讨灭这群正在京畿大肆发展信徒的妖僧。根据目前得到的消息,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法庆之乱的余党,那是曾在河北地区肆虐的地震级动乱,需要引起高度重视。

只是眼下这只军队中的将领人手不够,没有军队中坚的幢将,都是零零散散的队正带队。让这个颇有些能力的阳二郎带队出征,正是他们的初步打算,这回由其主动提出,那真是再好也不过。

“阳生志气可嘉,我现在委派你为临时的代理幢将,带五队人马充当先锋,去率先探明敌情。你是否敢带队出战啊?”孟威大笑着捋了捋胡子,抛出一个橄榄枝,满以为对方会受宠若惊得欣喜答应。

“不必这么多,反而会打草惊蛇。小子愿只带本队人马,明日便启程出发,直捣贼僧的老巢。若是顺利的话,一定在三日内擒拿住贼球,等着大人和将军赶到庆功!”阳祯浅笑着摆了摆手,说出一番令人瞠目结舌的话来。

“阳生壮气激烈,不愧是幽州慷慨悲歌之雄!”常景再度收获了惊喜,一边感叹着走到阳祯的身边,一边抚着其背勉励道。这位年轻人的骨气,竟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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