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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受到突然惊吓的刘维那,发出一声尖锐无比的惨叫,肥壮的身体重重砸向了地上,惶恐得双手遮面、战栗不止。刚刚在手里捏出汗来的几颗金锭,也清脆铿锵得摔落在地。

不过来自身后的两个攻击者,却是比他更快得跌倒在地,均是捂着鲜血淋漓的胸口,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在其背后,则是两个黄雀在后的羽林士兵,挺着滴答淌血的短剑,再度突刺上前补上几刀,结束了这俩僧兵的痛苦挣扎。

熟料旁边的阳祯、田端和屈鸿,则是一击未能命中,进展不顺。那法耀方丈到底是劫难余生,战场的嗅觉还是一等一的灵敏,沉稳得倒退几步闪身而过,躲过了最初始的突袭。挨过这至关重要的时机后,旁边的僧兵亲卫们立即反应过来,各自叱骂着冲上前来,将自己的首领团团护住。眼见良机错失,三人也只能暗探运气不佳,稍稍退后护住阵型,和两倍于己的敌人紧张对峙。

“贼子,安敢暗算于我!难道这般的卖主求荣,官军就会放过你们吗?只要是沾上我大乘教分毫,朝廷都不会容忍!”法耀此刻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得指着对方咒骂道。他这句话,自然也是说给其他手下听的,顺带着稳住他们。

“妖僧听好了,我们就是官军,货真价实的羽林!”阳祯拍了拍胸脯,实打实得为自己的身份而自豪。他此刻的心态,和初到这个时空时截然相反。经过这段时间的经历后,他已经不太在意眼前的际遇是否如意,哪怕是别人眼中的羽林如何斗鸡走马、骄奢堕落,他也要活出应有的志气和骄傲来!

“羽林?”法耀和那群僧兵都是颇感意外,打量着对方的穿着模样,浑然不敢相信。

“要糟!”门槛处的刘维那闻言,却是痛苦地闭眼轻叹,继而马上要挣扎着起身逃跑。

“烦请刘维那,陪我等再好好待会,省得乱跑伤了性命!”田端软中带硬得吓唬了句,嘿嘿冷笑着朝属下指手示意。那两个羽林即刻动手,左右架着全身瘫软的刘维那,硬拖着站到了队正等人的身后。

“我就是听说此寺藏污纳垢,特意来检查检查。见到你们前来除贼,我欢喜,欢喜地很。”刘维那的圆脸煞白,欲哭无泪得吞咽了口唾沫,语无伦次得解释着。不过在场众人,压根没谁在意他的苍蝇乱叫。

“尔等妖僧,且听好了!若是现在就弃械归降,朝廷念在这份上还能宽大处理,甚至还可以绕得性命。要是仍然执迷不悟的话,那就是尸首分离、家族株连的下场!”虽然也不清楚具体的律法,可阳祯还是面色笃定得威吓着。己方五个人劝降敌人十个,而且其中还有俩人不能参与战斗,也真是亏他敢想敢做。

“谬言,都是谬言!要是归降了旧魔的话,就算留着这副躯壳在,难道就能活得理所当然了吗?我等即便是今日死了,也会前往西方极乐,哪有什么可惧怕的!”法耀呵呵一笑,拂卷着自己的大袖风采熠熠。身边都是经历过厮杀的旧部,哪里会有这么容易劝降,都是闻声符合狂呼佛号。

“可是,法耀!”面对阖寺强敌,阳祯毕竟是心中无底,还想再作尝试。

“汝辈妖魔,莫要多言!即便是面对再大的佛难,我等也不会退缩尺寸!”今日事大,法耀也生怕身边人有了偷生的念头,急忙催促着亲卫们上前厮杀。五个最得力的手下当仁不让,大吼一声带头敌冲锋。

如此斗室内以多敌少,胜败可想而知。两个羽林连忙撇开刘维那,也协助着将佐们迎击上前,一时间和对方打得是旗鼓相当。僧兵们看到局势有所不利,再度冲上前来两个帮手,保持着己方的数量优势。可是即便如此,田端、屈鸿两人仗着武艺强悍,还是逐渐占据了攻击主动权,打得其节节后退。

“汝等在这拖延住,我这就去搬救兵!”虽然说得冠冕堂皇,可是在法耀的心中,他的性命还是比手下们金贵无数倍的,容不得任何危险的迫近。说罢他急急忙忙带着剩下的三个手下,飞速逃出了大殿。

“那我怎么办?”刘维那以拳捶地轻呼一声,这时真是进也不能、退也不能,跟着哪边都讨不了好。他只能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脑袋躲藏于阴影中,暂且保住一时的安全。不过他很快发现,还有个同伴也躲在不远处,眼神闪烁得观察着众人的动静。那是大家都已经快要遗忘的关键中间人,小和尚道息。

大殿之中,留下的僧兵和对手打得难解难分,退缩几步以防御阵型自保,仗着狂信的力量勉力支撑着。可是还没待片刻,左侧的两人忽然感觉到腿部一阵剧痛,惨呼着抱着创口摔倒在地,顺带着冲撞了站得很近的同伴。就是这惊疑不定的间隙,乘着其他僧兵扭头观看时,羽林军彻底抓住了胜利的机会。没消得多久,七个贼僧都被击倒在地。

到了这个时候,弥留之际的僧兵才看得仔细,原来暗算自己腿部的,正是顶着光头、穿着僧袍的同类,方才都不曾引人注意的道息。可是他们只能带着愤恨的眼光含恨待死,再也没办法处置己方的叛徒。当方丈选择退走的刹那,已经决定了此殿内的胜负结局,而道息也彻底想明白了自身的处境,牢记着阳祯劝降的话语,雪中送炭得立了个保命之功。虽然举动有些龌龊,可确确实实是拿出了诚意。

“道息,你真是个明事理的大丈夫。”阳祯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带着些许侥幸夸奖道。说来也是,此人不出手的确可以最终获胜,但绝对会浪费不短的时间,贻误了大事。而现在他们最需要的,就是牵制贼僧的时间。

“为国出力,是所甘心!”道息挺直了腰板,义正言辞得回答道。

却说匆忙逃难的法耀,一步三回头得带着自己的亲信,奔跑在空无一人的曲折小径上。也许是年岁渐增、事业渐大的缘故,他对自己的性命前所未有得珍重,再也不是能够悍勇作乱的昔日狂徒了。脱离险境之后,他已经开始谋划着逃亡的去路,压根不会再管那些身后的弃卒。正当他快要抵达前殿的时候,忽然遇上了一群救星。

“法济,你怎么过来了!”面对迎头撞上的来者,法耀感到既安心且惊讶。

“这不是实在等不住,寻你来了嘛。”法济嘿嘿直笑,打量着对方的护卫若有所思。在他的身后,是那百来名身着重甲的僧兵嫡系,看起来似乎个个都眼神诡异。其中有几个看到方丈,还略有心虚得低下了头。

“正好,我也准备找你呢。”生死攸关,法耀没注意到这么多细节,还是带着由衷的笑容说道:“快些带上些值得信赖的旧部,咱们去后院收拾好最值钱的金玉,乘着时候尚早赶紧逃吧!秦中地方僻远,我听说那里还发了几年的大旱,容易招募到新的徒众。怎么样,官军还没攻过来吧?”

“官军还没有动静。不过方丈大师,你不是当着阖寺上下许了承诺,说是要拼死与旧魔为敌的吗?为何现在又变卦了?”听着听着,法济忽然眯着眼睛嘿嘿直笑,听得人不寒而栗。他的这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称呼,已经饱含了深意。

“此一时,彼一时嘛。法济,咱们本就是过命的交情,我们肯定要同进同退。此去秦中,还是当初一样,再造新云!”法耀倒吸了一口凉气,猛然察觉到氛围有所不对,赔笑攀着旧交情。他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为何官军还没有任何动作,老搭档就这么急急忙忙赶过来,且带的是全副武装的亲信。

“是啊。你身为方丈大人,自然可以口吐玄黄,随意做主张的嘛。只是不知道到了那遥远的秦中之后,是不是仍然是你说东就东、说西就西,我辈继续听着号令冲锋在前啊?还有要带去的那些金银妇人,你我之间该如何分割呢?”想到过去的种种,法济嗤了声清亮的鼻音,有模有样得追问道。

“不,不,大家商议着来,商议着来。你也是知道我的为人的,那些财货和妇女我分毫不要,全部赠予给你。待到局势稳定些,我也不会再过问寺中的大小事情,全部由你来定夺!”在这样的情势下,法耀渐渐感觉到自身即将面临的危险,连忙大口一张全盘承诺,希冀由此保住性命。

“法耀小儿!大丈夫当自取富贵,安得用别人相赠吗?”法济暴喝一声,迸发出所有的旧怨,指着对方怒吼道:“秦中那么远,你就不必长途跋涉去了,自有我等会做好后事!你就留在此处,履行寺在人在的承诺吧!”

“什么?”法耀惊得寒毛直竖,可到底是束手无策了。三个仅存的护卫,被重甲僧兵迅速解决掉,一点反抗也来不及作出。就连贵为方丈的他本人,也由两名僧兵架住胳膊,踢翻了膝盖跪倒在地。

“你这张如簧巧舌,可以歇歇了!”目睹对方失魂落魄、穷途末路的样子,法济心满意足得狰笑着,掏出个匕首近前。

“呜!”在自己苦心经营的寺庙中,法耀被割去了他引以为傲的舌头,嘴巴里流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来。继而他被法济按注脑袋,朝着胸膛疾捅了六七刀,这才被烂泥似得丢弃在地。他终究是没机会亲眼目睹此寺的结局,而是要自身先行寂灭了。

看着对方志得意满得离开,极痛啼泪的法耀徒然伸手去按伤口,却弄得满臂湿滑血污。对方没有干脆利落得直接杀死他,就是打算让其被遗弃在此处,孤独无助得痛苦死去,这是最残忍的对待方式。一想到这,他忍不住浑身的恨意,勉强支起了半个身子,用满是鲜血的手臂在僧袍上涂画着。

“法济杀我!”写完这四个大字,回光返照的法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闭着双目再度栽倒在地。即便这样已经毫无意义,可他还是像朝佛祖告状似的,完成了人生的最后一件事。在他努力睁开模糊的双眼之时,忽然感觉到身边又聚集了几个人,而且还仿佛是似曾相识。只是他已无力分辨,终于半张着嘴巴合上了眼。

“方丈放心,我等会为你报仇!”阳祯双手合十,一只脚踩在对方的身体上躬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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