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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苗在东门逃得性命后,也顾不得处理手臂上的骨折,一路向郑家村山谷狂奔而去,本来两天的路程被他一天一夜就走到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看到五阮关的士兵后顿时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可不得了,疼痛感、饥饿感、疲劳感瞬间就一起涌了上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晕了过去。

五阮关士兵们认得谢苗,连忙把他抬去给军医治疗,同时去向王旷报告。

王旷昨日受到林飞的愚弄,损失了一千士卒和李达这位猛将后,异常愤怒,追在郑家村士兵后面满大山的乱跑。可郑家村士兵对逃跑路线上的路况十分清楚,奔跑的速度远远快于五阮关士兵,王旷虽然让人追了一下午却是徒劳无功。

王旷虽然愤怒,但刚损失了一千士卒的他也变得谨慎起来,不敢让士兵贸然在不熟悉的大山里扎营露宿,当夜即撤回了郑家村寨。

第二天一大早,王旷正准备率军对大山进行地毯式搜索的时候,传令兵忽然前来报告:“城主,有士兵在村口发现重伤的谢校尉?”

“谢苗,他怎么会在这?”王旷先是一愣,随后马上意识到五阮关一定出事了,急道:“他现在在哪?快带我去。”

传令兵带着王旷来到医疗营时,谢苗正好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看到王旷走进营帐,他马上从床上起来单膝下跪道:“城主,五阮关被围,危在旦夕了。”

王旷惊讶道:“什么?五阮关被围,何时,何人所为?”

谢苗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太着急而没把话说清楚,冷静了一些道:“两天前,也就是在您率军离城的那天傍晚,涿县和范阳组成的一支五千人的联盟军就到了五阮关城下。”

王旷有些不敢相信,他离城前明明确认了五阮关境内并无任何其他三城的军队,这所谓的涿县范阳联盟军又是从哪来的,他有些不放心,再三确认道:“你亲眼所见?”

谢苗已经被元彪几兄弟制造的假象彻底蒙骗,对涿县范阳联盟军围困五阮关城的事情深信不疑,听到王旷的问话后一愣,他从没想过王旷竟然会怀疑消息是否正确,想到自己一路上忍着手臂上的剧痛一刻也不敢停留地赶过来求救,却不被信任,顿时痛哭出声,跪倒在地道:“卑职愿立军令状,以项上人头作保,如有假话,任凭处置。”

其他校尉见此,也纷纷跪道:“城主,五阮关是我们的根基,万不可有失啊,还望城主速速回城解围。”

王旷此番出征,没打下郑家村不说,还损兵折将,让他就这样空手而回,实在有些不甘心。但他又担心万一谢苗所说属实,五阮确实危在旦夕,在这里多呆一刻,就多了一分把五阮关城多拱手让人的可能性。

最后还是众下属的话提醒了他,五阮关城是他的根基,重要性远大过于他的报仇情绪,他不再犹豫,命令道:“通知各营,放火烧掉郑家村后,即刻回城。”

虽然五阮关危急,但大军赶路不像谢苗那般可以不顾劳累,不分昼夜。所以即使王旷军已经加快速度了,但还是花费了一天半的时间,此时距离元彪四兄弟拿下五阮关城已经整整过了两天时间。

王旷率军快到五阮关前时,提前派出查探情况的斥候回来了,王旷急忙问道:“情况如何了,敌方人数多少?”

斥候报告道:“禀城主,属下未在城外发现敌军。”

王旷心里一惊,暗道:难道五阮关城已经失守了?

但他很快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五阮关城有王昭和一千守军在,就算真有涿县范阳的联盟大军围攻,三天时间应该还是能撑得住的。而且他很清楚涿县和范阳就算组成了联盟,也会是貌合心不合,不可能真正的通力合作。

他追问道:“城墙上可有什么变化,有战斗过的痕迹吗?我们的城旗还在吗?”

斥候道:“除了北门方向的城楼被大火烧过外,其他方向的城墙并无战斗痕迹,城旗也都在。”

王旷放下心来了,城旗是一个城池归属的标识,只要他的城旗还在,那就表明五阮关城还没有失守。

一旦放心下来,王旷的思路也打开了,对于斥候为什么没有发现敌军,他猜想道:涿县范阳联盟军要么已经撤退了,要么是埋伏起来准备偷袭自己。

为了以防万一,他不仅派出先行部队前去探路,也让大部队小心戒备,随时准备战斗,可直到大军抵达五阮关城下,也没有任何敌军出来伏击他们。

王旷率着大军安全地抵达了城下后,正准备叫门时,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大军回城,为什么城门却是紧闭不开?

就在这时,城上突然现出大量弓箭手,也不问话,对着城下士兵直接就射。

五阮关士兵纷纷躲避,远离弓箭的射击范围。

王旷不死心,对着城上喊道:“王昭,你看清楚了,是我回来了。”

元彪从城上露出脸来,笑道:“原来是王城主回来了,失敬失敬。”

王旷从没见过元彪,呵斥道:“你是何人,王昭呢?”

元彪收起笑容,脸露威严,走到城旗旁,一刀将其砍落城下,对王旷喊道:“我乃郑家村元彪,王昭已经被广昌兵杀死,我已经替他报了仇,作为报酬,五阮关城理当归我郑家村所有,尔等速速离去,休要在此喧闹,免得落得个曝尸荒野的下场。”

原来元彪故意留着城旗就是为了当场羞辱王旷,王旷也确实如他所料当场恼羞成怒,怒骂道:“无耻村夫,休要猖狂,等我拿回五阮关城,不把你们千刀万剐折磨至死,我就不叫王旷。”

王旷现在已经全想明白了:所谓的范阳联盟军围攻五阮关只不过是郑家村几兄弟耍的诡计,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从郑家村山谷撤军回来,让郑家村剩余的人有机会逃走。不仅如此,这群匪徒还使计让广昌兵与王昭发生内讧,从而导致广昌兵杀了王昭,五阮关失守。

但正因为他想明白了,所以他才更加愤怒,这一次出征他不仅损失惨重,还接连被郑家村兄弟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从来没有受到这么大的愚弄和失败,他连一刻也等不了了,当即命令军队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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