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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了,人都死了。”张余笑了笑:“死了才好啊,死得越多越好。”

张角冷冷注视张余。

师徒两人像是人格对调一般。

张余似乎不再那么极端,张角却是一时胜似一时的阴翳。

“走吧,没有意义的!”张余笑着说道:“还是尽快赶过去比较好……”

张角面色微微缓和。

自己的这个弟子,想来也不是完全的冷血吧?

张角想着,继续前行。

张余看着路旁已经朽化的白骨,叹了一口气。

今天心情好,即便是这些臭烘烘尸骸与寒森森冷冰冰叫人厌恶恐惧的白骨,都是如此的可爱。

“死了好啊死了好……”张余念叨着。

死了就不必再受苦挨饿、不必再浑浑噩噩。

张角听到张余的声音,忍不住冷哼。

可是他无法反驳。

因为真的,死了对于这些人而言才是解脱。

很多人知道一天不吃饭或者吃不饱浑身会没力气。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连续三五天吃不饱的那种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都想咬一口的感觉。

而这样的感觉,这些泥腿子要从小忍受。

他们是不配吃饱的人。

长久的吃不饱,让他们多数人发育不良、体质极差、对于疾病的抵抗力弱的可怜,成长过程中死亡率奇高。

长久的吃不饱,让他们适应了吃不饱的状态。

但也因此,他们常年浑浑噩噩,脑子里存不住什么东西。

这对于他们而言不是某一时的苦难,而是生活中的日常。

他们就是如此活的。

如此活,当然是苦痛的。

所以他们死了,算是一种解脱。

张余真诚的祝福这些人:如果真的可以都有来生,但愿你们生长于那片赤色的天穹之下。

三人继续赶路。

越是到汉中郡,路就越不好走。

到不是因为驰道荒废或者其他怎么样。

而是因为这里的尸骸变多了。

人死了,就会变成尸骸。

有钱人的尸骸,当以棺椁围之;当有孝子贤孙、当有哀辞悼乐。

而泥腿子们的尸骸,什么都没有。

张余看到路边的几具没有什么衣服的尸体上,有齿痕。

那不是野兽的齿痕形状,而是人的。

有点小钱的,遇到灾荒可以向外逃,因为手里有钱,路上的花费有着落。

可是更多的是逃都没办法逃的。

离乡之后,举目无亲。

未经教育,身无长技。

出身贫贱,一文不名。

这些人即便是想逃,都不可能逃!

而当地的豪强、世家大族收纳佃户、家奴的数量是有限的。

所以这些人唯有一死。

死了也不会有墓葬、棺椁。

而暂时未死的,理所当然就能享用已死者的一切。

张余看了一下,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而是很平静。

他转过眼去再看其他的尸体。

大差不差。

小丫头余祢很是吃惊害怕。

她一手扯着张角的衣袖,一手捏着鼻子。

臭!

人死了,蛋白质失活、变质、腐烂。

在这个过程中,会释放大量具有刺激性气味的气体,不仅难闻,而且有害。

张余没有太吃惊或者嫌弃。

他在想,自己以前的那个身体,会否也会散发出这样的气味呢?

应该不会吧?

那个女人是学医的,搞一点福尔马林给自己做个美容保养应该是不难的吧?

也说不定。

她那么痴狂,或许会把自己吃掉吧?

想一想,自己都离开那女人十多年了啊……

那是张余印象最深的女人,也是他以前的最后一任前女友。

她学医的。

临床医学。

她用自制的药物将张余麻翻,然后以一贯的,张余曾经最喜欢的甜美微笑面对张余。

她说着温柔的情话,回顾着张余提分手之前他们所有的爱情经历。

算了算,还是九百九十九刀最好了,寓示着爱情的长长久久。

于是她动刀了。

张余之前的记忆,只到三百七十一。

之后死了没有,张余并不清楚。

然后他过来了。

他后来发现,这个世界,比之那个女人娴熟的手术刀刀法更加凌厉可怖。

没那么痛!

但是清醒。

清醒得让人发疯。

张余微笑着。

他又想起那个女人的脸了。

好奇怪啊。

十多年了,那么多东西都忘记了,那个女人的脸却越发清晰了。

她一贯笑着。

她笑得干净、出尘。

即便是三百七十一,其实似乎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疼。

当时应该只是恐惧更多。

可是现在想想,还觉着有点温馨。

张余叹了一口气。

心情真好啊!

尸堆里,一具尸体微微的颤动。

张角比张余要敏锐的多。

他立刻跑上前去,一把将正在颤动的尸体拉了起来。

“还活着吗?”张角问着,摘下腰间的水囊。

“余儿,拿些吃食来!”张角高喊着,很是高兴。

张余撇了撇嘴。

脏兮兮的,看着只剩下一口气了。

他想了想,将白米饭团掰下一半递了过去:“注意着点,别给他噎死了。”

张角兴冲冲喂着那人吃饭喝水。

老头的神态,生似捡到了稀世珍宝。

张余撇了撇嘴:“其实你让他死了或许更好!”

张角不理。

这样的事情,足够这个五十一岁的老头子高兴好几天,暂时忘却张余的话语了。

张余坐在一边,翻看着旁边的一些尸体。

这是一个小村落。

墙低屋矮,通体没有什么之前的材料。

这些人并不完全死在一处。

张余四处翻找,有些人是对着枯死的小树死的。

那树的树皮被扒开、嫩一些的树芯已经被吃了个差不多。

有些人是对着墙死的。

墙上有血迹。

翻翻找找,一个村可能已经全部死绝。

——只差张角身边的那个。

张余回去之时,张角笑得合不拢嘴。

“活了?”

“活了!”张角兴奋的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子。

张余撇嘴:“现在怎么办?这附近绝对不可能有食物、药材了,你那个人,怕是撑不到我们把他带出去。”

“不出去!”张角说道:“我们在这里呆两天,待他恢复少许元气,我们带他去城镇里。”

“就不怕他有病吗?”张余嫌弃道:“死人堆里打过滚的、难免身上有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万一就有病呢?”

灾民是不许进城的。

即便是最小的县城,那里的人,上到官员豪强、下到平头泥腿儿,都不会允许灾民进城。

因为不干净!

历来大灾之后就是大疫。

人们不知道其原理。

可是儒人对于天灾的的解释是上天的惩罚。

那么灾后的大疫,也就是天罚的一部分。

让被天罚的人进城,会被老天视作包庇,就会被一同责罚!

这样的观念尽管不是正确的,可是歪有歪着。

不让灾民进城,恰恰就是一个隔绝直接接触、从而避免疫病传染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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