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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个事儿?”

皇上挑眉,语调微扬。

沈颜闻言眉头一跳,听这意思,是还有其他事?罢了,虱子多了不咬,有其他事现在也顾不上,先把这件事弄弄清楚再说。

沈颜咬咬牙,继续道,“那玉佩是母后留给儿臣的唯一遗物,儿臣弄丢了玉佩便是不孝,是对母后的大不敬。请父皇责罚。”

“难得你有这份心。”皇上闻言略感欣慰,“行了,起来吧。不必难过,玉佩朕已经帮你找回来了。”

“真的?”沈颜闻言“惊喜”不已,嚯的直起身子,看向自己和蔼可亲的父皇陛下。

“朕就知道你丢了玉佩定然心急,特地过来送还给你的。”皇上笑着从袖袋里掏出玉佩,拿在手中扬了扬。

沈颜见状立马爬起来,上前去恭敬接过,“多谢父皇。”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懂礼数了。”皇上笑盈盈一副慈父模样,“这回可要收好了,莫再丢了。”

“儿臣谨记。”

“以后也多仔细着些,莫再毛毛躁躁丢三落四的。”皇上的视线四外乱瞄,看哪哪都不满意的数落,“你这东宫管理的也是愈发松懈了……”

“是是是……”

沈颜连连应和,你是皇上,你说什么都对。

“……这玉佩是朕从一个小太监手里拿回来的。”皇上说着,视线落到沈颜脸上,双目幽邃。

沈颜脸上笑容一僵。

后颈那股嗖嗖冷风又来了,吹的沈颜一个激灵又一个激灵。

这是……认出来了?

就在沈颜绞尽脑浆思忖对策时,皇上的视线在白呈和沈颜之间打了个弯,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朕打了那小太监三十板子,算是小惩大诫。人毕竟是你东宫的,偷了主子东西该怎么处置,最终还要你自己定夺……”皇上悠悠的说。

还好还好,他没认出自己。

沈颜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攥了攥着手心儿里的玉佩,悲叹一声,哦~她可怜的屁股蛋,就这么含冤被揍了三十大板。

心里想着,沈颜面上不敢耽搁,恭敬应了声,“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你啊,终于懂点事了。”皇上闻声一脸慈爱的看着她,不住点头。

沈颜也不知该回些什么,索性不说话,便只跟着笑。

房间里俨然一派父慈子孝的和谐场景,可不知为何,沈颜却觉得皇上的笑假的很,以至于她激灵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和谐之后,皇上不再说话,只一口口酌着温茶。沈颜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间空气寂寂,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就在沈颜不知所措时,自皇上进来后便一直充当背景板的白呈终于从背景里面走了出来。

“陛下,您派人传话说得了一副残局要与微臣分享,现在玉佩已经完璧归赵了,咱们是不是该……”

这是要走?

沈颜暗叫好人。

然而皇上那屁股似在椅子上扎了根,丝毫没有挪开的迹象。

“嗯~对。”皇上闻言放下茶盏,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了白呈一眼,然后将视线转到沈颜身上,“朕听说老九最近刚得了一副白玉棋,稀罕的很,一直想来瞧瞧一直没机会,今儿刚好赶上了。”

皇上说着,幽邃双目对上沈颜乱瞟的眼,“老九,愿不愿意把你那白玉棋拿出来给朕和白爱卿试弄两把啊?”

听语调是在问询,可沈颜敢拒绝吗?

她敢吗?

她当然不敢。

这皇上根本就没想走。

沈颜心里骂了句,嘴上招呼了声,“小北子,将白玉棋取来!”

“那微臣便借陛下的光,开开眼。”白呈闻言,刚刚往前挪了一点的身子一沉又坐了回去。

“白爱卿此言差矣,不是你借朕的光,是朕借了你的光了。”皇上连连摇头,“今儿也就是有你在,老九才二话不说把白玉棋拿出来了。”

皇上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沈颜一眼。沈颜眉头狠狠跳了跳,什么意思?她怎么觉得皇上话里有话呢?

“父皇说笑了,一副棋子而已,父皇若是喜欢儿臣送给父皇便是了。”沈颜及时表着孝心。

不论原主和白呈是什么关系,身为太子与当朝将军走的太近都是当权者的大忌。

这皇上不过五十上下的年岁,正是猜忌多疑的时候,她可不想刚过来便惹上一身官司。

沈颜疲于应付皇上,没有注意到她话音落下,一旁白呈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思量。

眼前这个懂分寸、知进退的人可还是那个张扬跋扈,只顾贪欢享乐的太子殿下?

……

慕北动作很麻利,很快便将棋盘棋子拿了来。

沈颜拖着伤痕累累的后丘肌不能坐,索性一直站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一直看白呈和皇上下到了第五盘,沈颜的脑子已经开始当机。

四盘棋盘盘平局,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他们开始第五盘的?是爱吗?是责任吗?

不,是皇上单纯想整她。

沈颜觉得皇上根本就是知道自己是那个被打的小太监的,所以才故意赖在这里折腾自己。

就是不知道这皇帝陛下前脚拿了玉佩,后脚便又给他送回来是个什么意思。

终于,在第五壶茶水倒干,在白呈不着痕迹的让了皇上六颗子之后,皇上终于以一子优势险胜白呈。

“陛下棋技高超,臣自愧弗如。”白呈吹着螺旋彩虹屁,吹的皇上心情大好。

“哈哈哈,白爱卿谦虚了。”皇上大笑着站起身来,“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走了~”

沈颜暗暗松了口气,这两座大佛终于要走了。

沈颜挪着僵直的腿将二人送到门口,恭恭敬敬道了声,“父皇慢走。”

“嗯~你不一起吗?”

“一起?”

“宫宴马上就开始了,一起过去吧。”皇上回头,盛情邀请。

沈颜站在原地,如遭雷击。

“啊?”

还有个劳什子宫宴?沈颜心里狂奔过一万只羊驼,刚想找借口搪塞,那边皇上却话音一转,“算了,你还是梳洗一下再去吧。”

皇上瞧着她的脸,皱了皱眉,有些嫌弃,然后招呼着白呈,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梳洗?”沈颜怔在原地,不明所以,忽然想起自己还没看过这幅身体长什么样子呢。

“拿镜子来!”沈颜招呼了声。

少顷,镜子拿来了。

沈颜看到镜中自己,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镜中人细看依稀还能看出原貌来,和自己前世生的基本没差,只是……那飞扬的眉,艳红的唇,惨白的脸是怎么回事?这不就是白日里她看到的太监妆面?

方才她就是顶着这张太监脸和尊敬的父皇陛下父慈子孝探讨丢玉佩问题的?

皇上没把她拖出去打死算是照顾自己是他亲生的了。

沈颜啪的一下把镜子扣倒,也终于明白了白呈和她说的那个装是什么意思了,那根本不是什么装,是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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