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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一整夜,直到晨曦逐渐来临,闵昂才返回客栈。

拿了东西,闵昂甩下盘缠在掌柜的桌上,不置一词地离开了。

闵廉跟在他身后,突然觉得他恍如变了一个人。从眉目到神情,整个人都冰冷到了极点。今天是见羽帝的日子,倘若在朝堂之上出了什么差错,这可能是整个天闵府的灾祸。

“少爷。”闵廉挡住了闵昂的路,“昨日是属下失职,但望少爷把握事事之大局。天闵府丢一个下人,不值一提。”

闵昂绕过了闵廉,继续往前走。

“少爷。”

“让开。”

羽帝年纪比闵昂稍长几岁,继位不过三年有余。他性格暴躁,却继承了先帝的战略之才,心思缜密也不乏心狠手辣。羽帝之母,是霍胥城知府之女王知熙,王知府生得一对双胞胎千金,姐姐名为王知烟,妹妹便是羽帝之母,现如今皇太后。

姐妹二人从小便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有着江南女孩特有的灵气。姐妹两在霍胥城都有不小的名气,还是个幼女之时便能通读百家名著,而知府的夫人王薛氏是霍胥城出了名的美人,还未长出个完整模样,上门谈亲的人已然要踏破门槛。

年方十七,王知熙便被送入宫中。王知熙本是宫中普通的嫔妃,因姣好的面容和弹得一手好琴深受先帝喜爱。母凭子贵,羽帝是先皇的长子,诞下羽帝后,她在后宫笼络了不少人心用了诸多棋子,一步步将羽帝送上皇位,当时后宫诸多妃子集体自缢,一度人心惶惶,民间更是送称王知熙为“白绫皇后”。不过这都是陈年往事,现已经身处皇太后之位,垂帘听政。

而之前的那些棋子,皆沦为了尸骨一堆。

偌大的宫中,鲜有人气。高达巍峨的建筑,确实与谷嗣城相差甚大。闵廉被拦在了大殿门外,闵昂进入朝堂,扣首:“微臣参见皇上。”

“免礼平身。”

“爱卿,千里迢迢从谷嗣城来到这京寰城,可有劳累?”

“皇上能想到天闵府,是微臣的荣幸。、能为翊国尽劳,乃是天闵府无上的荣光。”

羽帝也并没有客气,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闵昂,

“此次,朕想与你商讨拿下赤炎城一事,爱卿有何高见?”

“皇上”闵昂又一次跪下,“微臣愚笨,天闵府早已经不过问朝政之事,此次皇上唤臣前来,那是无上的荣耀。但微臣未有沙场之经验,如若贸然将此重任交付于臣,只怕赤炎城一战……”

话还没说话,羽帝就赐了两个字:“放肆。”

“你是我翊国男儿,这赤炎城一事还没开始进行。你便如此定论,这是当众长他国志气,灭我翊国威风吗?”

“微臣惶恐。还望皇上另挑人选。”

“你祖父闵洪乃是我翊国的开国元老,今日闵家传于你这一代,你就如此畏缩不前吗?”

羽帝的话语步步紧逼,闵昂发现情况比自己想象中更难解决。

“朕再许你一日时间思虑。明日这个时辰朕会在此举办晚宴,届时你再来这好好答复朕。朕已然为爱卿准备好了住所,你随着舒公公前去便是。”

“微臣,谢过皇上。”

闵廉从来没有这么希望宋以清出现过,看着闵昂在朝堂之上如此顶撞羽帝,闵廉心中的不安已然是掩饰不住。然而闵昂却只是闷声走着,皇城繁华至极,不同于谷嗣城,每一步都是戒备森严,虽然二人在宫内行走畅通无阻,然而周遭的空气似乎却总是压迫着二人。

脂粉味、食物的香气和他国特有的香料味,这些谷嗣城都有。

要说这皇城与谷嗣城最不相符的,怕就是那一抹淡漠却又醒神的血腥味了吧。

“闵廉。”闵昂冷冷地道,“依你之见,是否要去送这场死?”

“少爷…这是帝王之令。”

“你的意思是,去?”

“少爷,羽帝如今权势重大,现如今翊国拥有着十二座城域,表面上皆为羽帝所掌权。这次如若羽帝执意要天闵府出这一战,就算明日少爷血洒大殿,羽帝也可唤老爷出战。权势二字,远远大过人命。”

“你说,表面上皆为羽帝所掌权,这个'表面上'是什么意思?”

“属下愚钝,不敢妄加直言。”

闵廉在还是“李珏”的时候,跟着李玉学过不少兵家计谋,也熟读了关于翊国的所有史记记载,他明白李玉永远不仅仅是那个爱养兔子的老头儿。

李玉,早年也是“朝政大臣”。他穿梭于各路朝臣之间,只是担着一个闲职,却可以随意出行在各路官宅,无人知晓他所属何掌府归属。后来他在闵洪之后退隐朝政,当年先皇赐了他尹骏城知府一职,他却执意不接。自己创办了轩礼司,收养各路孤儿。不同于天闵府,先皇对轩礼司向来重视,几次三番想唤李玉回宫念念旧,却只得一句“谢过皇上”。

“你何时,学会了这班言辞?”闵昂没有直接回复,只是戏谑了他一番。

闵廉垂着眸子,问到:“少爷今日,还是早些歇息吧。”

次日的大殿上,闵昂的神情却是着实放松愉快。与他人畅谈欢颜,觥筹交错之间,醉意竟上了身。

舞女的身姿曼妙,耳边的音乐如同一双灵巧的手,携着醉意将闵昂紧缩的眉头解开。闵廉看着不胜酒力的闵昂,内心更是惶恐不安。在宫内,闵昂竟然敢如此放松警惕,不过一场酒席之间,许多朝臣已然故作姿态地来敬酒,人人神情各异,各怀心事。甚至连羽帝的妹妹,都前来敬了一杯。宣凝长公主年岁较小,正是情窦初开之时。从她的眸子里,能看得出一丝对闵昂的好感。只是碍于场面之礼节,长公主未过多停留。

天闵府的招牌一出,让这场晚宴招来了不少人,人人都想对闵家世子谈个究竟。天闵府遭人诟病并不是没有道理,当今盛世,除了帝王之家,谁还敢将“天”字挂于府牌之上,然而天闵府便是这等狂傲,也难怪始终成为了皇家挥之不去的念想。

当年先帝有令,天闵府乃是他亲自赐名。无论未来权势如何发展,只要是他裴家子嗣掌控大朝,便不可动摇这三个字。

羽帝花了两年打探了天闵府,发现这只是一个普通官邸,并未有何勾结。

先帝说过,不可动摇天闵府。但是先帝并未说过:天闵府不可易主。

羽帝撑颔瞄了瞄闵昂,止住了音乐。

“爱卿,昨日之事,可有想好?”

闵昂顺势跪下,一气呵成。

“微臣,悉听尊便。”

怕是只有接着这酒意,才能顺理成章说出这四个字吧。

羽帝的表情很是愉悦,嘴角勾出了少有的弧度。众大臣见此势纷纷下跪,举起手中的杯盏贺道:“愿我翊国创千年盛世。”闵廉跪在席间,只觉得膝盖刺骨一般地疼痛。

离席之际,宣凝长公主的小宫女送来了香囊。精致的香囊上用昂贵的金丝嵌上了翊国特有的浮生花,针脚平整,线路繁杂。带着宫中特有的脂粉香,绝非一般街市上的廉价之物。

小宫女犹豫了片刻,交付给了闵昂。

闵昂看了看精心缝制的香囊,不胜酒力的他已然有些站不稳,但他还是俯身道:“微臣谢过长公主。”宣凝在远处看到了闵昂接过了自己的香囊,忍不住舒了一口气。

常有听闻闵家世子气质温润,长相出众。今日一见,才知道传闻也有几分道理,闵昂剑眉星目,在同龄者中更是气质非凡。毕竟自古环佩定情,香囊传意。想必闵家大公子,也能明了自己的心意。

出了朝堂,闵廉未有及时帮闵昂整理衣袍,只是独自跟在身后,闷然不说话。

“闵廉,这香囊你喜欢吗?喜欢你便拿去。”本以为闵廉会照旧打一副官腔,未曾想,闵廉只是闷声说了一句:“属下不要。”

闵昂有些错愕:“吃醋了?”

借着酒意,闵昂逗趣了一把闵廉:“宣凝长公主确实面容姣好,但人毕竟是长公主啊,就算你有意,这翊国的驸马不是这么好做的。”

“……”闵廉破天荒地继续没吭声,似乎是在置气的样子。

“你不问问我,怎么今日就这么悉听尊便了?”闵昂把玩着香囊,问道。

“少爷自然有少爷的打算。”

闵昂笑着,阔步走向前:“闵廉,你记着。如若赤炎城之战我回不来,你必将帮我顾好天闵府。还有我小妹……”

看着偌大的皇宫,似乎连月亮都清冷了许多,曾觉得谷嗣城的月亮都是带着温度的,今日才发现,谷嗣城、天闵府已经离他们二人越来越远。

说什么众生平等,除却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平民之命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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