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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后花园有一个小池塘，周遭环境秀丽，倒不失为一个谈情说爱的好去处。
有情侣卧于池塘边相互调笑或是躲于草丛之中相拥接吻。萧歌扫视了一眼，不禁有些感慨。现在的学生真是开放啊。
章尚学坐在草坪上，将一块小石子弃于池塘里。
扑通！
池塘水面微微泛起一丝涟漪。
萧歌随手捡起一块石片，然后向着池塘中心位置斜扔过去。
啪！
啪！
啪！
石片漂荡于水面上，犹如一个淘气的娃娃那般蹦跳不止。每当石片掠过一处，便大肆地飞溅起一片片的水花。石片直接飞到小池塘的对面。
打水漂！
这是南方人经常爱玩的游戏。
章尚学微微诧异地看了萧歌一眼，然后也学着萧歌的方式将随手捡起的石片斜扔出去。
啪！
啪！
石片在水面上弹跳了两下，便沉入了水中。
“为什么你能做到而我做不到？”章尚学一脸沮丧地说道。
萧歌想了想，说道：“可能是我是老师而你是学生的缘故。老师总要比学生厉害一些懂得多一些。”
章尚学撇了撇嘴。觉得萧歌这句话纯粹就是在放屁。学生提问老师无言以对——这样的例子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萧歌也不想追究于这个问题，而是轻笑着道：“感觉如何？”
“感觉非常的不爽。”章尚学摇头说道：“那种不爽的感觉就好似要将一个人狠狠地暴打一顿才得以发泄。可是，我知道我打不过你。”
“跟我说说班级的情况吧。”萧歌笑道。
“班级的情况？”章尚学一脸讥诮地冷笑道：“班级的情况一向都是如此。你不是已经亲眼见证到了吗？”
“是的。我的确亲眼见证到了。”萧歌点头说道：“可是，我觉得我了解的还是不够透彻——至少，我觉得你与他们不一样。或者说，你在高二三班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显得格格不入。”
章尚学的瞳孔猛然间收缩，双眸一懔，然后红着脸反驳道：“胡说八道。我本就是高二三班的一员，怎么会是独立的个体？你是不是想挑拨我们班级的团结，然后以此实施各个击破的计划？”
“我为什么要挑拨你们班级的团结？我现在作为高二三班的代课老师，我应该巴不得班级团结才对吧？”萧歌有些哭笑不得。他目视着对方，说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用这么大的反应。你越是情绪过激地反驳，越不证明你心中有鬼吗？”
章尚学沉默了片刻，然后一脸冷静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纯粹地认为你与他们并不是一类人。”萧歌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并不知道以前的你是什么样子，我也没有兴趣了解你的过去。”
“你怎么知道？搞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似得。”章尚学一脸不屑地嗤笑。
“班级上大部分的学生都会叫柯笑为笑姐，而你却直呼她的名字。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与他们并不是一类人。其实你也不想与他们同流合污，或许是长期待在这样一个环境的缘故，你已经逐渐的习惯和适应。”
“而且，当我来到你们班级的时候，你似乎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我的。你如此一说，就等同于带动了所有人，瞬间你就有一种成为班级领头羊的骄傲。”
章尚学张大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地傻看着萧歌。这个家伙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天呐。他有窥心术吗？
“是不是觉得很惊讶？”萧歌笑着说道：“我只是通过你的举止表现来细微分析一些你的内在心理。”
章尚学被猜中内心所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过了良久，才轻声说道：“是的。这确实是我内心的想法。”
“我不喜欢柯笑，我觉得她很讨厌，她太骄傲太自以为是了，动不动就对我们动手一顿暴打——别人甘愿忍受她的暴打。可是我不服。凭什么她就随随便便地动手打人？每个人都是爹娘养的，凭什么她要比别人高等一等？难道就是仗着自己显赫的家世吗？”
然后，他的脸色微微颓废，无力地说道：“是的。比家世我确实比不过她——”
萧歌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然后笑着说道：“然后你想发泄内心的怒火就借机刻意对她说了那一句话？你是不是还天真的以为我与柯笑会大动干戈？”
“是的。那的确是我想得太天真了。”章尚学整个人平躺在了草坪上，面向蓝天，然后又一脸愤慨地说道：“虽然我承认她是个美女，可是她真的很惹人讨厌啊。”
“看看蓝天看来白云——其实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萧歌也随着他躺在了草坪上，仰望于天空。
“可是，我怎么感觉自己眼中的蓝天白云都被遮蔽了？”章尚学说道。
彭！
还没有等萧歌开口询问，便有一个足球急剧下坠，恰好砸中了章尚学伤痕累累的面容。
哗！
章尚学痛哼了一声，然后整个人从原地暴跳了起来。
“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把球踢在我脸上的？”章尚学一脸愤怒地叫道。或许因为脸上布满淤青红肿的缘故，他生起气来，整张脸近乎扭曲成了一团。
“喂。把球扔过来。”不远处一名魁梧的男生喊道。
章尚学将球捧于手掌，嘴角扯出了一丝痛恨的冷笑。球砸到了自己伤口连句道歉都没有还想着让自己扔过去，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他的心底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此时听到对方轻蔑地吆喝，整个人豁然间冲跑了过去。他要将对方暴打一顿，以发泄压抑在内心的怒火。
后花园小池塘的旁边相隔一个硕大的绿茵球场。中间相隔铁网，按理说足球不可能会越过铁网。
萧歌依旧闭目躺在那儿，无所动静，那般模样就好似睡着了一般。
然后才缓缓地望了一眼章尚学奔跑而去的方向，不过却并没有加以阻拦，而是轻笑着说道：“这样也好。”
——
待得章尚学冲跑了到绿茵球场。那名魁梧男生笑脸迎了过来，说道：“原本我只是让你把球扔过来，你倒好，还特意多此一举地捡了过来。脑子虽然了笨了一点，不过看你倒是挺有觉悟的。”
一名穿着背心面色红润大汗淋漓的男生走近过来说道：“得了吧。瞧他那副瘦弱的身板哪有力气将球扔过来啊——我们还是继续踢球吧。现在比分是九比十，不过你想超越翻盘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就是相差一分吗？有什么好得意的，看下半场我们绝对反超你们十分。”魁梧男生一脸的冷笑，然后欲要去接章尚学手里的球，道：“把球给我吧。”
“给你？”章尚学冷冷地说道：“你这球砸到了我，你们连一句基本的道歉都没有，凭什么想要将球拿回去？”
面对眼前这两名比自己高上大半个头的男生，他浑然不惧，那双眸之中透露着的愤怒丝毫不加以掩饰。因为没有戴那副坏掉了的近视眼镜，他的眼睛显得格外的狭小，面容抽搐着，因堆满伤口的缘故，亦是显得尤为狰狞。
他的话让对方明显一愣。
“你说这球砸到你了？”李达看着章尚学问道。
“是的。”章尚学点头。自己都能够清晰感觉到脸部的疼痛，难道还不是这球砸到了自己？他不相信对方没有看清这一幕，或许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李达看了身边的男生一眼，笑问道：“你有看到这球砸到他了吗？”
“我没有看到。”宋强摇头。
“我也没有看到。”李达说道。
然后，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个煞笔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居然还把责任推卸到我们头上说是我们的球砸到了他。真是可笑——”李达看着章尚学，呵呵发笑道：“把球给我，滚一旁玩泥巴去。我们还要继续踢球，没空闲功夫搭理你。”
没有道歉，更没有感谢。章尚学的面色逐渐地阴沉了下来。
嗖！
他将球往后一抛，直接扔到了铁网外面。
彭！
然后，还不等李达反应过来，便一拳轰击在了他的下巴。
李达整个人踉跄了两步。他微微一愣，然后脸上涌起一股愤怒。他没有预料到这个瘦弱的小子居然把球抛到了铁网外面，更没有料到对方会突然对自己动手。
“操你大爷的，居然还敢打我。”李达一阵怒喝。便打出一拳向着对方反击而去。
嗖！
章尚学身躯娇小，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一拳落空！
李达顿时恼羞成怒，对着宋强喝道：“傻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我摁住这小子，我他妈非得揍得他连爹妈都不认识——要是不给他些厉害瞧瞧，咱们今天这球恐怕也是没法踢了。”
于是，宋强也反应了过来。他对着那群还在球场上休息的学生喊道：“你们都过来——这里有个挑衅找麻烦的讨厌鬼。”
哗！
于是，那原本还处在球场周围休息的学生一拥而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