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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睡了一天的芹娘,消去了旅途的疲乏,她第二天变得精神奕奕。

大清早就找到徐白襟,芹娘主动说要带徐白襟去上街玩耍。

不料,徐白襟这一次却推脱了芹娘的邀请,他告诉芹娘道:“小娘,我今日要去看大师兄演戏。”

“演戏?演什么戏?”芹娘闻言十分好奇。

“就是大师兄要扮演一个被师父逐出了门派,并废去了一身武功的落难之人,以接近林平之。”徐白襟对芹娘解释。

“你大师兄找到林平之了?他为什么好好地要去扮演这种角色?”芹娘皱眉,原著里令狐冲在洛阳城时倒是确实这般倒霉,但剧情不是早已经被自己改变了么?

“莫非是强大的剧情修正力又在弄什么妖娥子?”芹娘暗暗警惕。

“小娘,原因是这般的……”

幸好,徐白襟立马及时地为疑神疑鬼的芹娘解开了心中疑惑,他把昨天在那大宅院里的所见所闻又对芹娘讲述了一遍。

而芹娘听罢,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她也觉得令狐冲这主意不错,令狐冲如此暗中保护林平之一家,确实比没证据地去告诉林平之:你亲舅舅与亲外公要勾结青城派害你们,实在靠谱多了。

“这看戏之人也算上我一个!”闲得无聊的芹娘,当即也举手报名。

……

当然,芹娘既然要去看戏,便也要出一份力。在令狐冲与徐白襟在客栈大堂里商议演戏的具体细节时,芹娘主动替令狐冲化起了戏妆。

芹娘先将令狐冲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拆散,去客栈厨房找了点烂菜叶、碎面条撒在上面;又把令狐冲身上干净的长衫用泥水弄脏,还刻意撕破了几个大口子……

这般做完,芹娘又仔细地端详了令狐冲一番,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还是有些地方不对劲。

想了良久,瞧见令狐冲白净光滑的小白脸,芹娘才想出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她马上招手叫过一旁嗑瓜子看热闹的岳灵珊,吩咐岳灵珊道:“你去打你冲哥一巴掌,要狠,脸上留下掌印那种。”

“为啥要打我冲哥?”岳灵珊手握瓜子,一时茫然。

“你冲哥现在要扮演一个被逐出了师门的败类,他脸上怎可没有你师父的掌印!”芹娘作为一个专业的化妆师,她对岳灵珊耐心讲解。

岳灵珊顿时明了,她笑嘻嘻地走到令狐冲跟前,不过她高高举起手作势,落下来却总舍不得用力,如同轻抚一般。

岳灵珊如此比划了几次,芹娘看得眼角是直抽搐,敢情你夫妻二人在打情骂俏呢?

“岳姑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了……”在某次岳灵珊又高高举起手之际,芹娘突然叹了一口气。

“啥事?”岳灵珊回头。

“你冲哥宿命里,其实在这洛阳城中还有一个相好的,两人有一段孽缘。”芹娘危言耸听道。

“当真?”岳灵珊的胸口快速起伏。

“当真。”芹娘诚恳点头。

“啪”地一声巨响,霎时在这客栈大堂里响起,令狐冲的脸上,也骤然浮现出五个红彤彤的指印。

“大师哥你太花心了!”岳灵珊跺着脚,她抛下手中瓜子,气呼呼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

一刻钟后,脸颊上挂着一个掌印的令狐冲,与徐白襟、芹娘一起出了客栈,由徐白襟带路,他们往那大宅院而去。

途中,令狐冲幽怨的眼光,时不时瞟向芹娘,芹娘扭过头去,假装看不见。

但不久,芹娘敏感察觉出令狐冲的眼光里不是对自己的哀怨,而是一种欲言又止。

最后,芹娘实在是受不了令狐冲的这种欲言又止,她主动对令狐冲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气恼我也无妨,但别老这样古怪地盯着我了,我瘆得慌!”

“仙姑,我哪敢气恼您。”令狐冲忙腆着脸凑近芹娘,他低声问道:“我就是想求证一下仙姑,您刚才对我师妹说的话是真的吗?”

“怎么,你还动心了?”芹娘斜睥着令狐冲,好心提醒他道:“莫非你脸上不痛了?还想再挨你小师妹一巴掌?”

“哪能呢!”令狐冲连忙表白,“我就是想心里有个数,以后见了那人离她远点,免得纠缠。”

“这还不错。”芹娘夸奖令狐冲,她告诉令狐冲道:“那人是一位魔教里的女子,她手下有很多魔教徒。”

“就这点资料……”令狐冲意犹未尽,“她姓甚名谁?仙姑算不出来吗?”

“算出来也不可能告诉你呀!”芹娘白了令狐冲一眼,“鬼知道你是不是想主动找寻人家撩拨,故意来诓骗我。”

“天地可鉴!我对小师妹忠心耿耿!”令狐冲举手发誓。

“算了,我再提示你一点好了。”芹娘打断令狐冲的发誓,她又补充道:“那人还是个美女,长得很漂亮!在魔教里地位极高。”

……

令狐冲与芹娘说话间,带路的徐白襟也到了地方,那大宅院的正门出现在前面不远处。

好巧不巧,依旧是一副公子哥儿模样的林平之,此刻正站在这大宅院的门口,他搀扶着一些女眷,送她们登上停在那大宅院门口的一辆马车车厢。

通过隐约可闻的人语声,能听出这些女眷仿佛将要去城外的某处佛堂吃斋常住,林平之的母亲俨然也在其内。

“大师兄,下面看你的了。”徐白襟与芹娘见状一推令狐冲,两人闪身躲到了一旁。

“没问题,装颓废我最拿手。”令狐冲掏出他怀里的塑料矿泉水瓶,他打开瓶盖猛灌下几口酒。然后摇摇晃晃着身躯,他就向林平之走过去。

而当快走到林平之跟前时,令狐冲脚步一个踉跄,猛地跌倒在地。且似乎为了装的更像一点,令狐冲又顺势打了一个滚,滚到了林平之的脚边。

林平之初始显然被吓了一跳,但等他看清楚了这滚到自个脚边的、浑身邋遢的醉汉容颜,他却是让人欣慰地,毫不忌讳令狐冲身上的肮脏,一下子俯身抱住了令狐冲。

“大哥,令狐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远远地,听见了林平之焦急又真诚的叫嚷,徐白襟与芹娘对视一眼,两人满意地转身离去。

而在徐白襟与芹娘离开不久,岳不群与宁中则两人,也并肩从附近的一处角落里现出身形。

“我们就任由冲儿这般胡闹吗?”宁中则哭笑不得地望着那大宅院门口,被人抬了进去的令狐冲说道。

“冲儿这可是侠义行径啊。”岳不群抚须微笑,“况且他与人家结拜为兄弟,兄弟一家有难,我这做师父的若干扰他施救,如何也说不过去。”

“可冲儿不会有危险吧?青城派的余观主功夫不弱,且我们偷听到白襟那孩子与冲儿的对话,知晓这金刀王家也心怀不轨……”宁中则担心又道。

“冲儿向来机灵,应该能应付得了。”岳不群宽慰宁中则,“再说实在不行,还有我们做他的后手呢。”

“师哥,这些年来你独自支撑着华山派,辛苦你了。”宁中则忽然转换话题,她柔声对岳不群说道。

“我们师兄妹一家人,说这些见外的话干啥。”岳不群面色微红。

“我只是想告诉你,师哥你是不是天下第一,我都与你同甘共苦!”宁中则目光坚韧又温柔地继续望着岳不群。

“师妹你看出来了……”岳不群不好意思地讪讪一笑,他承认道:“不错,当初我派冲儿去福州,是有些觊觎那辟邪剑法。”

“但前日雨中一战后……”岳不群转瞬又挺起了胸膛,“我发觉若将自行车剑法钻研到极致,它圆转如意,暗含阴阳之道,也定不会输于什么辟邪剑法!”

“所以你师兄我,不会再为那辟邪剑法迷了心性。”岳不群向宁中则保证。

“这一次,我是真的想帮助冲儿。”

……

在岳不群与宁中则也走后,一旁巷子里的一栋屋顶上,缓缓又站起来一个人。

这人穿着一袭大红的衣裳,正是徐白襟昨日新认的姐姐,不过今日她头顶的那朵牡丹花被换成了一根红色绸带,松散地挽住了她的一头长发,让她显得不那么妖娆了,并增添了一丝英气。

而她在屋顶上站起身来后,随手又脱下了脚上的一双绣花鞋,她赤足在这屋顶上走了一圈,然后翘足坐到了屋檐一角。

居高临下,她跟着取下腰间挂着的一个酒囊,拔开塞子痛饮了数口。再望着眼前的大宅院,她却是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我这傻弟弟啊,他居然还想告诉我他大师兄的房间号码,他竟然不知,我一直都跟在他的身后呢。”

“不过我这傻弟弟的大师兄,也是一个挺有趣的人,他居然愿意扮作被逐出师门的潦倒之徒,去暗中护佑他的义弟。这等洒脱行径,与那些假正经的正派人士们可是截然不同。”

“而他们的师父也是一个秒人儿,堂堂华山派的掌门随徒弟胡闹不说,更要去钻研什么自行车剑法,这剑法的古怪名字听着就让人无语……”

“哎呀,这师徒三人个个都好玩的紧,长得也俊俏,我到底该跟踪谁呢?真是让人烦恼!”

她坐这屋檐之上,拿着酒囊,莫名地犯起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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