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餐盘中的鱼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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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叔又叹了口气“这次你爸爸查到了那家国企公司在昊天集团这里非法洗钱，并且透过业务上的关系成功的拿到了昊天集团很多非法经营活动的证据。但你爸爸的身份也暴露路，于是老五派人刺杀你爸爸，还好你爸爸身手好，只是受了轻伤。组织上为了保护你爸爸，就弄个罪名，把你爸爸关了起来。他见报复你爸爸不成，于是打起了你的注意。于是他就派王龙绑架你，企图用你换回犯罪证据，在他知道你的爸爸把犯罪证据早就交上去之后，他就要王龙暗中监视你。”
“什么？龙哥是他派出来主动接触我的？”我惊呼道。
“对，只要警察一有行动，龙哥的任务就是绑架你，拿你做交易。或者是杀掉你，报复你爸爸，所以掌握证据的警察们为了你的安全，才迟迟没有动手。只是没想到他们之前闹出了矛盾，事情发展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奶奶的，竟然把小爷当筹码。杀害了我姥爷，还想要害死我老爸，现在还要来害我。小爷我这笔账先给你记下了，虎妹的账也一并算到你头上，你给小爷我等着。”
管叔闭了一小会眼睛，然后说道“少爷，我在几年前就已经退休了，但我欠老柳的恩情这辈子也还不完，所以我想给你家做牛做马，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但我孙女却被你害成了这样，也算是替我报恩了，咱们两家以后就两清了，只是她真永远这么躺着，我怎么跟她父母交代，她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我还想看着她能找个好人家，幸福的过一辈子……”说着管叔颤抖着嘴唇，眼泪又流了下来。
虽然不是我亲手把虎妹弄成这样的，但绝对是我害的，她要是不冲出来救我，倒在这病床上的肯定是我。
我站了起来紧咬后槽牙，紧握拳头“对不起！管叔，你永远都是我管叔，不管虎妹能不能醒过来，我都伺候她一辈子，但我现在得先给你的交代。”
我不顾身上的伤，出医院打了一辆车，突然明白了妈妈为什么不太喜欢与人交往，为什么牟足了劲的工作，很少回家，而那瘆人的笑容只是她想笑，但那笑容里带着怎样的委屈、悲伤与无奈，就连爸爸进了监狱，她也坚持奋斗在工作岗位上，为的只是将那个杀父仇人之于法。而老爸为了帮老妈，十年来辛苦如一日，为的就是收集仇人的犯罪证据。
我之所以这么孤独，这一切全都拜老五所赐，要不是他找龙哥暗中盯着我，要不是他抢了龙哥喜欢的妞，虎妹就不会躺在医院里。
仔细想想，爱惹事的我被她救了不知道多少次，而她也因为我不知道受了多少伤，看来我这辈子欠虎妹的恩情是还不完了。如果我把这事给办了，还能活着回来，我一定给她做牛做马。
到家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拨通了妈妈的电话，突然觉得手有些发抖，我已经很长时间没给妈妈打电话了，时间长得已经记不得有多久了。那边亲切而又温柔的声音让我的眼眶有些湿润，我到底有多久没听到过妈妈的声音了，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放下电话之后，我自嘲的笑了笑，都这么大人了给老妈打个电话竟然搞得自己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夜里九点，我站在客厅里，肩膀依着墙，静静的盯着门看，这是我在电话里跟妈妈约定的时间。九点零五，门依然没开，我有些泄气，自言自语道“老妈这么忙，怎么可能会回来呢？也许正在哪里冥思苦想着法办老五呢。呼！”我叹了口气。突然门开了，看见老妈进门我竟然开心的笑了，这个多么简单的日常生活行为，在我看来似乎很久都没发生过。
也许是看到我笑的原因，老妈立刻还以微笑，但她忘了她的笑容是多么的恐怖，我看着那布满血丝，怒睁的双眼，眼睛周围还有因为熬夜熬出来的紫黑色的眼圈和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嘴角一边高高的上扬着，同时颤抖着呲着牙龈还在流血的牙。吓得我立刻倒退了几步，险些瘫软在地上。
缓了两秒钟之后定了定神，腼腆的说道“那个…妈！我知道你工作累，我买了点菜，咱们能吃顿饭吗？”
妈妈愣了一下，手里拎着的挎包脱落掉在地上，尽管她捂着自己的嘴不想哭出来，但她的眼泪还是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我见老妈哭了，自己的心里也酸酸的，眼泪也跟着往下流，老妈过来一把将我搂在怀里，顷刻间，我感到一股幸福的暖流体内涌动，我赶忙抹了一把眼泪，颤巍巍的说道“妈，我…我买了鱼，今天咱们吃鱼吧。”
老妈点点头，赶紧松开我，将挎包捡起来放好，进入厨房，系好围裙，儿子想吃鱼，就算是半夜也给做。她拿起刀，将活鱼按在菜板子上，将刀架在鱼头上，刷的一下，鲜血飞溅了她半身，也许是老妈好久都没下厨房了，也许是她觉得自己出了洋相，扭过头来看着我笑了笑。
我看着老妈满是鱼血的半张脸，手里还拿着刀，突然露出那皮笑肉不笑的瘆人笑容，在加上因为熬夜导致的满眼充血，我吓得差点晕过去，这也就是我知道自己的老妈会这样笑，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以为这是要杀人啊。
看来老妈是太高兴了，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笑容能给予对方造成多大的杀伤力，也许是她觉得她能跟自己的儿子好好沟通了，至少能为儿子做几个菜。于是她眼睛里冒着令人恐怖的寒光，那把刀在她的手上简直就不是刀，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寒光在她身前不断的闪烁，那鱼鳞和还有五脏六腑是怎么剔除去的，我都没看清楚。当老妈再次用那瘆人的笑容看着我的时候，那条已经被清理完的鱼，还在菜板子上鼓着腮，合着嘴。它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千刀万剐了，而且还努力的呼吸着空气，它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鱼鳔都被摘走了。
已死的鱼还认为自己没死的死相被我看得一清二楚，瞬间一股寒意从脚趾头尖一直麻到头发根，寒气所过之处，汗毛都立了起来，于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对于一个苦等多年的想要报仇的女人，现在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但儿子却在仇人手里赚着，只要老五一出事，我的小命肯定不保。尽管龙哥被抓了起来，但做事老辣狠毒的老五，一定还会派别人秘密监视我。只要不能把我身边的危险排除，她就不可能对老五动手。她失去的太多了，不能再失去我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股沁人肺腑的香气飘飘而来，那鱼香味直钩我的口水，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这泪水包含的不只是对美味的渴望，还有对母爱的强烈感受。
一顿美味的饭菜，一次愉快的沟通，一夜好眠，当我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日升三竿。我喊了几声妈，见没回应，知道老妈已经上班去了。穿好衣服之后，我把我的银行卡放在餐桌上，将密码写在一张纸条上用胶布粘到卡上。然后看着卡喃喃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