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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课后徐山理所应当的被留了下来,空旷的教室里,只能听见徐山自己的呼吸声,木老师整理着书本,擦掉了黑板上的字,仿佛与徐山不存在同一空间内。

“那个?”徐山开口,怯懦的问道:“老师,如果没什么事我可以走了吗?”

“隋建老师的没错,你还真是个特别的学生,一下气焰高涨,一下又胆小如鼠。”木老师没有抬头,却句句话戳中了徐山的内心。

一个认识她不过一节课的时间,竟然能把她的特点总结的如此精准,看来这个木不忘也许有点本事。

徐山没有吭声,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给木老师的独到眼光拍手叫好,或者硬着头皮否认她。无论是那一种论调,都显得太过牵强。

“我不该在课堂上那样说,我有点进入了。”徐山选择了第三条路,那就是道歉,原因简单而粗暴,再不放徐山走,她就要赶不上校车了,对于一个零花钱不能全部投进公交车的穷学生,徒步又怕遇到老傻子的胆小鬼,认怂是现在唯一的出路。

木老师的身子好像柔软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松了松,脸上也绽放了一个微笑,但眼神依旧无情。

“你不喜欢我。”她盯着徐山的眼睛说。

徐山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

“没关系,你不用跟自己较劲了,我不在乎,因为我也不喜欢你。”木老师朝着徐山走了几步。“一个不修边幅的人怎么会写出优美的文字呢?诗歌散文是那么的美,小说故事是那么的美······”木老师好像进入了奇怪的气氛中,好像眼中出现了李白那样的文字大师。

“你也没看过我写的······”徐山打断了她,小声嘀咕着。

“好,我正要说这个,第一次测试的题目明天是最后截止日期。希望你今晚能写完,如果不交的被若为放弃。”木老师拍了拍手,准备离开教室。

“明天?我以为测试准备至少有一星期······”

“没错,今天就是一星期的最后一天。”木老师说完笑了笑,高跟鞋的声音走出了教室在走廊里回响。

一个晚上,徐山虽然是天才也不能写出质量好的文章,但现在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她不知道测试的题目是什么。她大步追了出去,对着走廊里的木老师大声喊道。

“热爱。”木老师没有转身,走廊里飘荡着这两个字。

《我热爱的》

午夜时分,时钟滴答作响,徐山叼着笔对着一张白纸发呆,她的头发被抓的更乱了,从杂草变成了狗尾巴草。

热爱,热爱什么?徐山在闹钟来来回回的过,就是无法冒出一个让她兴奋的点子,她曾经最热爱的东西都离她而去了,她不想在作文里写自己的家庭,更不想写到妈妈,她最讨厌参加比赛的选手用煽情作为拉票的武器,她自己自然不能这样做。

那么她热爱什么呢?文学,阿猫阿狗小动物。

她脑中出现了一个曾经很熟悉却被遗忘的形象,一只鸡。

于是一篇文章应运而生。

当我还年幼,全家当我的面吃掉我的宠物时,我幼小的心灵应该从那天开始变质的。

我的宠物是只鸡。就是上个年代风靡一时的染色鸡,俗称三天乐,我的鸡却健康成长,它从没有拳头大,到开始翅膀硬了,最后戴起了皇冠长成了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

我高兴坏了,被散养的我,和被散养的它,简直就是鸡联璧合。我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把它从阳台扔下去,(不高)它忽闪着翅膀慢慢降落,我便冲出家门跑下楼梯,它总是比我飞的更快。我抱着它,就像抱着小猫小狗,它就是我亲昵的宝宝。

我会给它抓各种小虫子吃,我曾经什么虫子都怕,怕到弹起来那种,但那会我就不怕了,我带着空瓶子去棚子里,土里墙上的做一名虫子猎人。

它平时睡在阳台上,老房子的阳台是漏一半在外的,平时微风徐徐,下雨天却把它浇成了落汤鸡。我心疼的一夜没睡,偷偷把它带进屋里,给它擦干羽毛,用垫子给它搭窝,用毛巾给它当被子,虽然它仍然站在那像一尊雕塑。

我们的快乐持续到假期结束,有一天晚上家里亲戚都来了,哥哥姐姐大爷大娘,我问他们在吃什么啊,他们笑而不语表情很不自然,我问爸爸我的鸡呢,爸爸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我躲到房间里整个人傻掉了,姐姐端着你碗鸡汤走了进来,她说她也舍不得,但鸡大了没有地方养,早上打鸣睡不好觉。我不敢看她,是不敢看那碗鸡汤。她说她也不想喝的,但是她不喝也会有别人喝,不如她用这种方式纪念它。

她让我也纪念一下。

我的宠物就被这样吃掉了,问我怎么看,我也想问问曾经的自己是怎么看的,在长辈眼里,宠物就是宠物,要排在人后面。但在主人眼里,它是朋友是亲人,有一部分比跟长辈还要亲。

我到现在仍然会问责我爸,我说他为什么把我的朋友吃了,我爸一脸愧疚,我仍然怪他。

我现在养了一只猫一只狗,别说他们要吃,就是想帮我养都没门。

在那个老房子,在那个夏日,我热爱的鸡,展翅高飞,然后落入了他们的锅中。

完。

一气呵成,没有用到涂改液,徐山甚至没有通读第二遍,便倒头大睡。

第二天她最早来到了冲刺班,生怕老师再反悔不收她的作文。不一会的功夫,进来了一个女孩,徐山一眼认出来,是那天好心让位置给她的同学。

趁着老师还没来,班级里只有她们俩,徐山主动做了自我介绍,并表达了她的感谢。这女孩名字叫赵小蕾,她弯弯的眼睛笑着说,她也可以叫她小胖。

“你一定也不胖啊。”徐山上下打量着女孩,她的胳膊和腿都纤细无比,好像竹竿一样。

“因为我小时后很胖。足足有130斤。”赵小蕾的表情非常夸张,好像她也在等待徐山出现同样惊讶的表情。徐山心领神会的照着做了。赵小雷满足后便跳过了这个环节,开始询问起徐山的来路。

她说她们私下里都在偷偷议论,徐山究竟是何方神圣,有人说她是校长的孩子,还有人说她是留级生,曾经得过大奖,总之,徐山敢半路插进来,还敢当众顶撞铁面木不忘的,绝非等闲之辈。

徐山哈哈大笑,不愧是层层选拔出来的作文大赛苗子,想象力真是丰富极了。搞得徐山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是一个素人,不小心被一个物理老师读到了自己的诗,被引荐进来的。

她还是这样说了,打破了赵小蕾对她的幻想,但当她听说徐山要通过木不忘的考核才能获得参赛机会,她气的用鼻孔喘着气。

“你没可能通过的,”她信誓旦旦的说,好像很了解木不忘一般,“她这个人非常主观,我们班级第一次测试排名至今都没变过,总是第一的那个男孩李洋,有一次直接写跑题了,他仍然第一!”

徐山这回是真的惊讶了,她知道有些人对文字有偏好,但没想到能这样严重。徐山把手里宝贝似的作文仍在了桌子上,前一秒它还是充满期待的冠军马,这一秒就被判了死刑。

赵小蕾也替她感到难过,并劝她明年在参赛吧,如果明年不是木不忘当冲刺班的老师,她兴许还有点机会。赵小蕾边说边拿起了徐山仍在桌子上的“废纸”,随便读了两行,却好像被吸引住了般,目不转睛,几乎是一口气看到了最后。

“这太棒了!你写的嘛?”赵小蕾的眼睛闪闪发光,夸的徐山都不好意思了。

“我觉得还行吧。”徐山说这句话并不是谦虚,这是她一晚上写出来的,水平有多好她心里还是有判断的。

但赵小蕾坚称这是她读过最深刻的作文,还说班级里没人比这写的好,夸张的样子让徐山充满了怀疑。

她最后干脆口风一遍,“不,你绝不能等到明年,今年就要参赛!”

徐山被她紧紧抓着手,好像她已经获得了叶圣陶杯似的,她不好意思的说,“你刚刚还说木老师比较主观,我没机会······”

“我有办法。”赵小蕾的眼睛闪闪发光,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笑容传染到徐山的脸上,当她听完了她的办法,笑容僵住了,她担心的问:“这能行吗?”

赵小蕾信誓旦旦的打包票,她的样子让徐山不容置疑,她便也没在多问,只是心里暗自祈祷着,但愿她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但愿这不是铤而走险。

就这样,徐山多了一个朋友,她们因为共同话题和大计划常常在一起,这件事引起了一个人的不高兴,那就是帆姐。

在白言事件后,帆姐似乎冷静了很多,徐山试图问过她那晚的事,帆姐总是不愿多说,草草几句玩笑话盖过,徐山便也没有细问,她自己也觉得理亏,白言骗了她,又把她自己扔下走了,怎么说都是他们做的不对,但这些徐山没法告诉帆姐,也许这就是真相没有帮助,还是不说为妙。她跟帆姐的友谊还是需要维系的,但没想到帆姐因为赵小雷的出现,打碎了醋坛子。

那是在晚自习前,赵小雷跑到徐山的班级门口,徐山前脚走出去,后脚就被帆姐跟上了,她拦在徐山前面阴阳怪气的说,“你是谁啊,老找我们家徐山。”

赵小雷莫名其妙的看看帆姐,又看看徐山,她面露难色,“难道你们是一对?”她这个超前的思想惹的徐山二人不知所措,帆姐把掐着腰的手拿下来,一把搂住了徐山的脖子,“没错,她是我的,你离她远点。”

徐山这回百口莫辩了,她想推开帆姐又不好意思,她真的好像夹在两个女人之间左右为难,女孩子的友谊为什么这么模糊不清?

赵小雷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帆姐比她更过分,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只能尴尬的说祝福她们,还保证她对徐山只是文学友谊,别无其他。

突然间帆姐却放开了徐山,就像瘟疫般把她推开了,徐山不觉明厉,抬眼看去,原来是白言从班级门口路过了。

白言面无表情的朝这边看了看,把她们三个当成空气般,慢慢悠悠的飘远了。

帆姐的眼睛好像粘在了他的校服上,一直到他走进了自己的班级,才稍微回过神。徐山的心里打起鼓来,帆姐到底知不知道白言不是她的网友?

徐山刚想旁敲侧击的问,却被赵小雷猛地拍了下肩膀,她吓得一激灵,差点撞到墙上。

“我们学校怎么藏着这么个大帅哥啊!”赵小雷的指甲抓着徐山的校服,几乎扣进了肉里,被帆姐一把拍开。

“那个你也别惦记,”帆姐又重新掐上了腰,

“怎么,那个也是你的?你是不是太霸道了点!”赵小雷吹胡子瞪眼睛,声音却仍然是娇滴滴的。

“那个不是我的,”帆姐的语气平缓了下来,“那个是徐山的。”

帆姐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般把徐山劈的外焦里嫩,她的身子贴着墙,生怕自己会摔倒似的,脸却红了。

赵小雷挤出了一个笑容,“如果真是你的,我就不追了。”她语气里带着试探,见到徐山再次摇头,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

“真不是你的?”赵小雷再次试探道,好像她真的对白言充满了兴趣。

“我都不认识他。”徐山撒了谎,被帆姐当场揭穿,“那天晚上,我看见你们一起走了。”帆姐的话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情绪,她应该是认真的。

徐山左思右想,最终决定继续撒谎,“我们只是有点误会,还算不上朋友的关系。”

赵小雷在一边像个小鹿蹦蹦哒哒,“认识就行,你帮我介绍吧,”她拉着徐山的胳膊摇啊摇啊,娇滴滴的样子让人不忍心拒绝。

于是徐山竟然点头答应了。帆姐在一旁摇了摇头,等赵小雷走后,帆姐才自顾自的说,“我们也是个误会,他根本不是潇洒浪子。”

徐山当然心知肚明,但她要假装第一次听见,很夸张的说。“啊?怎么会这样?”她觉得自己如果是匹诺曹,鼻子一定会顶破屋顶。

帆姐一脸沮丧的说,“潇洒浪子,其实是图书馆的保安······”她几乎闪着泪花。徐山本来应该感到抱歉和同情,但她没忍住笑了起来,笑是会传染的,帆姐也跟着破涕为笑,两个人像一对神经病般狂笑不止。

“你真的要把白言拱手让人?”帆姐突然不笑了,冷不防的来了这么一句,却直戳中了徐山的心房。

她跟白言的关系是不能对外说的,她以什么身份去阻拦小姑娘追求白言呢?一个反对名义弟弟早恋的莫名其妙的姐姐?

她只能闭口不言。

徐山本以为赵小雷只是一时花痴,直到她把一封厚厚的情书交到自己的手上,徐山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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