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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玫对此没有意见,他们已经派了人先行赶去打点宅子,不过便是比他们快些,也就那么三两日的工夫,想来还远远不够将宅子打点好,他们去到那边,肯定得在客栈先住两日。

两人谈话间,酒菜已经摆开了,出门在外,姜玫只要了一壶清甜的桂花酒,不醉人,只是听说这边桂花酒很有名,买来尝尝鲜。其他的,有姜玫提到的摘牌菜陈皮鸭,南地特有的炸藕合、牛肉羹,怕叶洵吃不惯,还点了北方风味的粉蒸排骨和地三鲜。

连着赶路,便是叶洵也倦怠没什么胃口,不过看着姜玫特地带回来的丰盛菜肴,叶洵也生起了胃口,夫妻俩就着清甜的桂花酒,好些日子以来,算是好好吃了一顿。

在江州住了一夜,次日一早便启程赶往浔阳县。浔阳县在江州城还往南些,好在都是官道,入了秋雨水减少路也好走,快到晚膳时,终于赶到了浔阳县。

叶洵没让提前过来的人来接,使了小马先进城去,在城里的客栈定了房间,夫妻俩也不急着去县令府,就先在客栈安顿下来。坐了一整天的车,姜玫只觉得浑身都僵硬酸痛,也没什么胃口,趁着天还算早,想出去走走。

叶洵不急着去县衙交接,索性陪着姜玫一道出门,打算在城里转转。

浔阳县远不如江州城大,更不用说跟京城相比,但小城也有小城的好处,祥和安宁。才这么想着,便听见有人打着嗓门喊“有人抢钱了,快来人抓强盗啊!”

“……”姜玫还没看见所谓的强盗,便瞧见一群人冲了过去,大街上呢,就这么抢东西,可见叶洵要管理好这地方,怕是任重而道远。

叶洵也没料到,他这个县令才到浔阳县呢,还没来得及上任呢,竟然就遇到了当街抢钱的事,心里跟姜玫一样,觉得这县官怕是不好做,但另一面也在想,还好他先来走动观察,否则怕是还看不到这样的事。

姜玫好奇,这敢当街抢钱的强盗是个什么人物,叶洵也想看看这浔阳县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两人默契的顺着人群跟过去,没多远便瞧见许多人围着一男一女在中间。叶洵护着姜玫挤上前去,只见一名中年妇人并不害怕,一手插着腰,一手拽着一个黑瘦的男子,道“跑啊!你接着跑啊!也不看看老娘是什么人,连老娘的银子都敢抢!”

黑瘦男子被妇人拽着,挣脱不开,见层层的人群围过来,顿时脸也黑了,道“你莫颠倒黑白,你租了我家铺子做生意,却不交租金,我不过拿回我自己的银子!”

“呵!”那妇人并不怕他这般说辞,“你家的?你们罗家不是贪污吗?那铺子肯定是你们贪来,也有脸来收租子!如今那铺子是我家的了!你们罗家贪了我们多少银子,我拿这点都是少的!”

都是当地人,围观的许多人见是这两人,便开始三三两两的说起两人的恩怨来。姜玫倒是知道,浔阳县的上一任县令也牵连到贪污案中的,但因为不是主犯的缘故,那位县令被判了流放,家宅也抄了,但总算没连累亲族。而眼前这黑瘦男子,便是那位县令的侄子,听说那位县令到这边做了官,便将家人都接了来,原本是出于照拂家人的意思,如今却不然,罗家人在浔阳过得不好,出入都有人指指点点。

那黑瘦男子涨红了脸,叔父因为贪污被流放是事实,哪怕他们都知道叔父是被逼无奈,也无妨摆脱贪污的罪名。他原本也是读书人,如今县上的书院已经不许他去读书,何况,他也没法再考功名,只是,自幼读书的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家中还有一家老小需要养活,靠的只有这两间铺子罢了。

“既然官府没有查封那铺子,就证明那不是赃物,就是罗家的财产,你既租了罗家的铺子,就该付租金。”正焦灼见,一名身着儒士青衫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难得竟当众为那黑瘦男子说话。

“付主簿!”围观的人群立刻就认出人来,县令和县丞都获了罪,这几个月以来都是付主簿主持县里的大小事。百姓对官员都有种敬畏心理,而官员若是贪腐下了狱,当然会有人觉得痛快,但更多的人会觉得失望,像浔阳县这种情形,县令县丞都牵连了进去,独独这主簿好端端的,百姓们在对县令和县丞失望的同时,也会对这位主簿越加敬佩。

付主簿说了话,那妇人不敢反驳,只是心里依然不服气,只觉得,既然那罗县令都获了罪了,怎么不抄了他家铺子?必定是官官相护,偏袒那罗家,才留了下来。

付主簿哪能看不出那妇人的想法,却并不解释,稳住了这边,又向罗洪生道“那铺子既是你家的,你收租子也是应当,只是,你也是读书人,怎能做出动手去抢的举动?还不将银子还给吴大姐,租子的事你们商量就是,吴大姐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到了时候,自然会将租子给你。”

罗洪生并没有感激付主簿替他说话的意思,只是人在屋檐下,只得将憋屈都咽下去。他知道,罗家落了难,这浔阳县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心理,都不会站在罗家一边,分明是他家铺子,当初随叔父前来浔阳,他们卖了老家的产业,买了这边的铺子,但有了叔父的事,这铺子就成了贪污的。

罗洪生看着周围越发敬佩的目光落在付主簿身上,压下冲上去给付主簿一巴掌的冲动,将银子递了过去,道“是我太莽撞了,只是家中艰难,就靠这点租金过活,还望吴大婶尽快将租金给我。”

“咋地,你家不是贪了银子吗?还不够吃喝!”那吴氏一把抢过银子,脸上尽是不屑,“我们才是穷人,被你们这样的贪官压榨了民脂民膏,你不乐意,我还不愿意租你们这脏银买的铺子呢!你等着,我明儿就搬出去,看谁租你那脏铺子!”

罗洪生没说挽留的话,这一趟来,没要到铺子租子,还让人一番奚落,他算是明白了,他家那铺子,这吴氏不租,也没人会租,但吴氏租了铺子又不给钱,何必白给她用?

付主簿看着罗洪生给了钱走人,并不说感激的话,也没说什么抱怨的话,只叹了口气,仿佛为人着想却没有得到人家的理解一般。

姜玫和叶洵在人群里看了个全程,人都散了,两人也踏着斜阳往前走,在街边买了两个烧饼,一路走一路吃,与镇上的寻常人似乎没什么不同。

将街市逛了一圈,两人回到客栈。叶洵特意要了上房,宽敞的卧室前面还有一个小间,丫鬟婆子待在外头候着,里头说话便不需太顾忌。姜玫手头慢慢地剥橘子皮,口中道“我总觉得,那付主簿不像是好人。”

叶洵坐在旁边点头,道“我也觉得。先前在江州,知府大人也同我说过些浔阳县的事,他虽没明说,我却听出了他的意思,说不定,这浔阳县那付主簿才是真正的大鱼。”

姜玫虽不至于因为知府大人说的,就毫不怀疑的相信,只是从今日所见来看,那付主簿确实不是个寻常人物。主簿这个官职是管理文书的,跟县令、县丞不同,不一定非要进士出身,有举人功名,再有人举荐,便可以由上一级官员任命。

付主簿是上一任江州知府任命的,比起被流放的罗县令和钟县丞,他在浔阳县做官的时间更长,听说也十分受当地人的爱戴。姜玫倒不是见不得一个主簿可能比叶洵这个县城还得民心,而是,付主簿今日在街上的所作所为,实在太不安好心了。

姜玫当时在场,亲自听了前后,要说付主簿踩着罗家想要树立自己的威信,姜玫觉得没什么问题,但踩着罗家的同时,挑动百姓不满官府、不满朝廷的判决是什么意思?姜玫细想,今日若非他们就在现场,只怕等将来叶洵上任了,处理县上的事务,百姓表现出不满或是不服,叶洵还不知根子从哪里来呢!

叶洵听姜玫这么说,细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今日的事,本来是那姓罗的跟那妇人的冲突,让那付主簿一个搅和,那妇人得了好处,而那付主簿,得了百姓的敬重不说,还让许多人觉得对罗家判处不公。这案子是朝廷判的,如今百姓有了一种朝廷处事不公的印象,那么,将来他叶洵来办事,百姓会信任吗?

“看来,这浔阳县的县令还真不好做。”叶洵叹了一声,原本以为,这浔阳县既不是赋税大县,也不是交通重镇,这县令做起来应当也不难,如今看来,这小地方,还藏龙卧虎呢!

“那你要怎么做?”姜玫听叶洵这么说,倒有些好奇,以叶家的地位,叶洵就算做不好这一任,对将来影响也不会太大,不过叶洵一直想做些实事,应当不愿意就此认输才是。

“再看看吧!”叶洵不急着下结论,毕竟只见了一回,只听了知府大人提过一嘴,兄长教过他,凡事谋定而后动,既不可冤枉了别人,更不能挖坑埋了自己,“至于百姓的尊敬么,连小恩小惠都没有的口头尊重,其实一点用都没有。”

这么说也有理,姜玫点点头,倒是说起罗家人来,“我瞧着,罗家那少年,虽说莽撞了些,不仅没能讨到租子,还狠狠丢了脸面,但也有可取之处,夫君若是想查那付主簿,我觉得倒是可以从这里入手。”

“哦,什么可取之处?”叶洵多留心着付主簿,倒没怎么注意罗洪生。

“罗县令被贪污案牵连,却只是被流放,连亲侄子都没有牵连,可见应当罪责不重,或者有可能就是被牵连的。但就算如此,罗县令一走,罗家人在浔阳的日子应当也不好过,而即便如此,他也并不怨恨叔父,从这里来看,不管是出于对亲长的理解,还是自身修养过人,都算有可取之处。”姜玫简单分析道。

叶洵知道姜玫素来细心,听姜玫这么说,便想着等上任了,该留心一下罗家,先不说对付付主簿的话,总要有点防备才行。

替叶洵修缮府邸的是国公府的管事,叶洵信得过人,也存了私下看看浔阳县情况的心思,虽到了浔阳县,也没去留心府邸修缮的进度,夫妻俩就领着家仆,只当是游玩,将浔阳县城,连着周边的小镇都转了转,到九月十二,才前往县衙交接,而姜玫也领着人搬进了县令府。

府邸已经修缮一新,因为在南方,不必铺设地暖,工程便简单的多,叶荣是国公府得力的管事,处处都打点得妥帖,虽没有许多贵重的装饰,但看着舒适又典雅,姜玫点点头,道“辛苦叶叔了!”

叶荣曾经跟随叶洵的父亲征战北疆,后来叶国公卸下兵权在京城做官,叶荣便也跟到了国公府做事,因此,虽主仆有别,叶家小辈也称一声叶叔。而叶荣跟随叶国公多年,也算看着叶洵兄妹长大,对叶洵兄妹三个,更有一份照拂之情,此番也是叶荣自请随叶洵离京。

叶荣笑得一脸褶子,道“三奶奶满意就好,浔阳地方小,许多东西不好买,况且三爷做了县令,总不好太过招摇。”

这个姜玫赞同,他们出自勋贵,格外简朴人家也不信,但也不可太过招摇,尤其这边刚刚才出了贪腐的事。想到这里,姜玫又道“叶叔来得早些,可有听过付主簿的事?”

叶荣知道叶洵夫妇前几日便到了,不过叶洵早就提过也先看看浔阳县的情形,所以叶荣也没有跟过去求见。而付主簿,叶荣来了这些时候,还时常四处买东西,自然有些了解,道“这付主簿,可不是个寻常人。”

“这是怎么说?叶叔发现了不寻常吗?”姜玫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因为叶叔要四处采买,应当会听到不少传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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