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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上黄宝善的头像后,老干爹销量极好,王不岁让十个货郎进京,眨眼间就卖没了。

李府,

李东阳用膳时,发现桌上放着一个瓷罐,上头贴着着黄宝善笑眯眯的头像,看起来不像是酒。

“这是什么?”

管家笑道:“这是从货郎那里买来的,听说是黄御厨做的酱料,叫老干爹,吃起来极香,老爷和小姐尝尝。”

李东阳却道:“黄御厨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货郎手里,听闻良乡开了许多工坊,八成是良乡的流民做的,严成锦真是滑头。”

管家忽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差点没吐出来。

李清娥却拧开了盖子,用筷子夹了一点酱料。

李东阳皱着眉头:“清娥,你没听见爹说的话吗?”

“华叔尝过无事,便说明这酱料可以吃,流民做的与御厨做的又有什么分别。”李清娥笑吟吟道。

李东阳故作板着脸:“爹看你,是因为严成锦那小子吧?”

“女儿虽与严大人见面的次数不多,但也知道,他与爹爹一样,是个有风骨的人,只是为人有些不同罢了。”

李东阳不可否置。

严成锦那个家伙虽胆小谨慎,确实立了不少功。

见李清娥尝了尝,他也跟着尝了尝,味道是不错。

宁寿侯府,

张鹤龄桌上放着一瓶老干爹,兄弟两人盯着它看了半天,张鹤龄大骂:“这要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是极为贵的了,三十两银子一亩地,这就要吃去一个田角。

不过,若是严成锦在这里,他也敢应一句:没错,就是二两银子。

老干爹的用料极为厚道,添加各种香料不说。

最重要的是,还用了牛肉。

先不说牛肉一斤多少钱,有限牛令在,牛肉也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

牛肉剁碎了在酱里,一般人或许知道是肉,却不一定能尝出来。

张延龄用筷子夹了一点,片刻之后,乐道:“好吃,哥,没亏!”

张鹤龄一巴掌呼过去:“花的是我的银子!”

严府,

王不岁对严成锦道:“少爷,咱们为何不在京城开个店,让货郎挑来挑去,也卖不出多少,在这里开个店,不知要赚多少银子。”

货郎一日才能来回一趟?

若在京城有落脚的地方,用马车源源不断把酱料运过来,放在迎客松酒楼也行。

严成锦摇头:“不开。”

如今老干爹卖得虽好,但许多人都是为了尝个鲜,二两银子一罐,就是士绅们也不一定舍得买第罐,开了店万一生意不好,就要赔银子。

本意是想让士绅寻着老干爹去良乡,谁知人依旧寥寥无几。

辣椒还没有流入大明,老干爹的味道差点意思,倒有点像黄豆牛肉酱。

老干妈的精华,就是那股欲罢不能的辣味,少了那股辣味,难让人上瘾。

出呼他意外的是,

第二日的经筵的赐席上,竟出现了一罐老干爹。

朱厚照大快朵颐,把碗舔得干干净净:“老高,反正你不用花银子,回头送本宫几罐,本宫让马伴伴去取,唯一让本宫不乐意的是,你取的名字,每次喊一次,本宫就觉得吃了一次亏,不如叫朱老爹如何?”

没在意朱厚照说什么,严成锦反而慎重的问:“殿下,这位马伴伴叫?”

“马伴伴就是马永成啊。”

马永成,又一个八虎?

“臣听弗朗机人说,在大海上有一片美丽的神州,称之为美洲,有一种名为辣椒的神仙佐料,若加到老干爹里,会更好吃。”

朱厚照眨了眨眼睛,洞察出严成锦的意思:“你想让马伴伴出海?”

“殿下自己拿主意,臣又没逼着殿下,不过,若是要出海的话,从松江府走,那里有个滩,或许会方便一些。”

“老高,为何你身边总有奇怪的弗朗机人?”

“臣是御史,监察朝野,对弗朗机人和大食人自然关注一些。”

朱厚照思索了一番,虽不知老高为何总是让他身边的伴伴出宫,但对他也没什么坏处。

当即起身,跑回东宫就把事情给办了。

马永成连严成锦的面都没见过,人就这么没了。

京城许多酒楼的掌柜买了老干爹,当成菜单上的一道名肴,一次就给一勺,价格极贵。

这样拆开来卖,普通百姓也有机会尝一尝。

“听说这老干爹,不是黄御厨做的,是良乡的流民做的,可流民怎么会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们别看着我,不信你们问小二,听说良乡有许多工坊。”

小二连忙躲着走开,让掌柜知道他说漏了嘴,定要罚他工钱。

掌柜也知道是流民做的,怕说出来没人吃,才捂着不说。

大部人听闻良乡是流民之地,但总有几个大胆的商贾,去采购老干爹,状着胆子去了良乡。

晃眼间一个月过去,工坊的货做出来了,良乡依旧没多少人。

紫禁城,

一间不起眼的值房里,谢迁拿出一个锦盒,放在桌上故弄玄虚地问:“刘公和宾之兄猜猜,这是什么?”

“猜不出来,你直接说吧。”刘健心直口快。

谢迁黑着脸,心想大嫂跟着他过了几十年也不容易。

李东阳直接打开锦盒,只见里头放着一杆像笔的东西,却又比笔大许多。

“这是?”

“嘿嘿,这是单筒宋氏望远镜,与之前的宋氏望远镜一样,能视千里如咫尺,如今京城有这玩意儿,愚弟花了大价钱才听东家说,从良乡弄来的,你看,还有叆叇,京城有些东家在卖,我大明的工坊也能做了。”

良乡?

李东阳眉头微皱,近日良乡极少有来疏奏,先是老干爹,接着又是单筒望远镜和叆叇,良乡究竟怎么了

在京城士绅的眼里,良乡依旧是个流民聚集的匪窝贼窝。

许多新鲜的货物从良乡县流出,受商贾热捧,唯独没有多少人呢敢来良乡。

严成锦命人把王越喊来:“大人许久没有出书了吧?”

王越眼前一亮:“贤侄有感悟了?”

严成锦从怀中掏出一份稿纸,这个动作让王越既熟悉又怀念,嗖地一下接过来。

良乡县商人?

“王大人会做买卖?”

王越笑出声来,他生意做得极为隐晦,却不怕告诉严成锦:“那是当然,前朝留下了一点根基。”

“七日之内,可出第一册书?”

“五日足矣!”

王越瞅着严成锦的袖口,按这小子的尿性,一次两份,定然也给程敏政也准备了一份:“贤侄啊,老夫”

“青山君那一份早已送出。”严成锦道。

王越猜的没错,他给程敏政送去了一份,对于这两个大号的定位,他做了划分,不能乱来。

传世先生和青山君,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传世先生笔下的故事更写实,写尽社会百态。

青山君则是勾勒妖狐鬼怪,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

这样才能让大明文坛多姿多彩。

王越悻悻地问:“贤侄给程敏政的,是什么书,比这本如何?”

“皆是惊世之作,大人放心写便是,我绝不会偏心。”

“老夫得比程敏政早一日写出来!”

王越大步流星走出严府,嗖一下没影了。

回到自己府上,王越就托人帮请了五日病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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