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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琉宫碧琉殿。

一进殿,越子倾就让盈清和她一起关闭了碧琉殿所有的门窗,等尽数关好,二人站到一处,越子倾才开口问回来一路都未抬头的盈清,“盈清,你相信我吗?”

盈清惊讶的抬头,望着越子倾,有些不明白越子倾话里的意思。只听越子倾又道,“你若信我,明日就将这两物放到冷宫去,别的什么都不用管。”说完,越子倾就从左右袖口各掏出来一个小铜像。

看着越子倾手中的小铜像,盈清一脸的不可思议,还有不解,“殿下……”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次你若能躲过这一劫,我会去求父皇将你放出宫去。”

“可……”

越子倾空出一只手来,握住盈清的肩膀,“只有这样,你才算完成了任务,你们的人才会放过你。”

盈清将两个小铜人接了过去,含泪点了点头。

※※※

翌日清晨,承恩宫内。

各宫妃嫔按制都需依品阶依次到承恩宫向萧后请安。

此时凤仪殿,正坐于上,内着朱红交领长裙,外穿明黄牡丹罗衫,身前佩玉绶的就是萧后,她高髻峨峨,花靥红唇,高贵美丽又不失威仪。

左侧的周淑妃一身妃色水袖海棠云锦裙,蛾眉望仙,华胜饰之,左添的那步摇金花则令她华贵中多了丝俏丽。

下侧的言德妃一如往常的朝云髻、深衣黑唇。右侧赵贤妃则梳朝云近香髻,着蓝青色对襟宫衣,红妆淡抹,对比言德妃整个人亲和了几分。

往日,这时都是一后三妃,今日赵贤妃其下却还坐着今日刚由才人晋为昭容的徐昭容,她一袭霞彩织锦如意裙,让人瞧着气色都红润许多。

几人不知谈论着什么,正殿内不时传出一阵欢声笑语。

刚有宫女进来向萧后禀告了什么,殿外就有太监传道,“安宣长公主到。”

萧后的笑早已凝住,殿内的人只觉眼前一亮,便看到穿着浅紫高腰长裙,广袖紫襦,披着绛色披帛的越子倾领着盈清,笑着走了进来。

看着笑如艳阳的越子倾,赵贤妃眼里隐约闪过一丝忧伤,她也曾有个如越子倾般年纪的小公主。她想要是她的如儿还在,应该也会出落成如越子倾一般的可人儿。

周淑妃向以后宫第一绝色自称,看着出落的越发明艳动人的越子倾,她手里的手帕不觉被绞作了一团。

越子倾站定,对萧后欠身行礼道,“安宣给母后请安。”

萧后点头后,越子倾又侧身福了福,“安宣见过言德妃、赵贤妃、周淑妃、徐昭容。”

越子倾虽是晚辈,但毕竟位及长公主,三妃都颔首受礼,徐昭容则起身回了福。

萧后脸上的笑容早已褪尽,“到底是年轻,前日还听说你昏迷不醒,今日便这般生龙活虎,看来是大好了。”麻利的宫女早在周淑妃上侧填了一张大椅。

“那日火势虽大,安宣倒并无大碍,劳母后挂心了。”越子倾依旧笑着,路过徐昭容的时候特意抬高两个语调再次问候道,“徐才……如今应该是徐昭容了,昭容的气色养的真好。”

徐昭容含笑谢过,越子倾行至椅前,朝萧后又欠了下身,方才落了座,盈清也从众人座后走到了越子倾身后。

萧后嘴不自觉抽动了一下,这越子倾还真是会给她添堵。她用手帕蹭了下嘴角,才道,“你那日冷宫出事,当真是急坏了陛下,这徐昭容若是能诞下龙女,让你有个玩伴,你哪还会到处跑。徐昭容立得如此大功,本宫自是要尽心看顾的。”

越子倾不得萧后欢心,是宫中众人皆知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前些日子萧后还在昌凌帝面前替徐昭容美言,早前对她一直也是和颜悦色,现在不过刚和越子倾亲近一二,就被这般厌弃,不得不说,这越子倾还真是萧后的魔怔。

但殿内各人还是笑着,只有徐昭容明明心里恨的要死,却不得不强装欢笑道,“借皇后娘娘吉言,妾身要是能生个如长公主这般伶俐可爱女儿,想必陛下也甚欢喜。”

周淑妃听着原本一个阵营里的萧后、徐昭容借着越子倾打太极,一高兴就笑出了声来,“臣妾看法倒略有不同,怎么看,徐昭容这胎都像是个皇子。”对比她后进宫的徐昭容有孕,周淑妃自是厌恶,但这抵不过平日总被萧后压过一头积蓄的怨气,所以只要能让萧后不快,她就乐意做,于是乎,周淑妃刻意一脸堆笑的对着萧后。

萧家掌武、周家掌文,近几年,越国征战颇艰,眼看着文官的势头压了上来,后宫里,萧后和这个周淑妃也是明里暗里较着劲。眼见萧后笑的僵硬,赵贤妃忙出来打圆场,“淑妃妹妹,徐昭容这还未显怀,哪看得出是龙子,还是龙女。至于陛下现下儿女双全,想来生男生女都一样高兴的,可要说这得陛下喜爱,长公主可是占头一份呢!”

越子倾看着她们这样争来辩去的,也不说什么,只是乐呵的看热闹,和她一样看着的还有言德妃,准确的说这位言德妃一直在喝茶,脸上连个表情都未换过。

徐昭容道,“长公主活泼灵动,不说陛下,连太后也宝贝的不得了哩。”

“唉呀!”除了言德妃众人都向突然发声的越子倾看来,只见越子倾一脸自责模样,而萧后则一脸怒气,“一惊一乍,越发没了规矩。”

越子倾弱声道,“一时见母后太过高兴,倒忘了,安宣是来帮皇奶奶找栗圆的。”栗圆是前段时间越子倾送给许太后的一只刺猬,许太后闲着没事的时候总喜欢逗逗它。

萧后道,“栗圆好好的在慈安宫养着,你如何跑到承恩宫来寻?”

“今日栗圆不知怎的,就不见了,找遍整个寿安宫都未找到,皇奶奶想莫不是跟着徐昭容的轿辇到承恩宫来了,也不一定,便派安宣来寻,刚安宣进来前已去徐昭容的轿辇上看过,瞧见了栗圆平常喜欢吃的花生,想它还真可能是溜到母后宫里来了。”说着,越子倾征求道,“若母后现下方便,可否让宫人找找,安宣也好回禀皇奶奶。”

萧后无奈,“太后的栗圆自是要找的。”说着将目光望向了右侧的云姑,“你带些人去各个屋子和院里都找找。”

见云姑带了人下去,越子倾建议道,“让盈清他们也帮个忙,这样找的也快些。”

萧后点了点头,盈清和各妃嫔的掌事便都跟着去寻了。

正殿内,越子倾他们还是照常谈笑,不消一会,便听到一宫女“啊!”声大叫,接着是连打翻东西的声音。

声音是从后室传来的,萧后不悦,大声道,“出什么事了。”

从后出来的有云姑、周淑妃身边的良姑,和一个宫女,宫女的手上捧着已经滚成一团的栗圆,云姑面色如蜡,眼死死盯着良姑手中的一个织锦包袱。

宫女埋头跪下,将栗圆举过头顶,“是奴婢未留心,被栗圆所惊。”那手上依稀可见深深浅浅的伤口。

良姑则将那织锦包袱铺在了地上,是八个大小一致的小铜人。

萧后瞪眼看向站在一旁的云姑,“还不快把东西收好。”

“陛下驾到。”外面同时有一太监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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