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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南城风头最盛的女子不出宿城颜家。宿城城主颜厉守虽然妻妾无数,却只得一儿一女。独女颜潇,作为如今颜氏一族唯一的适龄女子,每年慕名而来求亲的王公贵族几乎要从宿城排到南山脚下。这样的行情比起当年的颜夕郡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颜夕身为南城郡主,身份高贵,品貌端正,却鲜有求亲之人,原是有一番原因的,其一就是颜潇。

那年,南城郡主初长成,适逢颜氏一族族祭,宿城城主携全家在王府做客,齐国公携独子造访南山王府。

齐国公的独子齐明朗,模样生得俊朗,又精通诗词歌赋,母亲更是先帝御封的长公主,地位十分尊崇。南山王夫妇有意与齐国公家结亲,私下里安排颜夕与齐明朗多多相处,年少便培养些感情。

彼时,颜朝已经一战成名,常在军中效力,平日抽不出时间陪颜夕玩耍。颜夕没有哥哥相伴,爹娘又事务繁忙,她素日里只和几个侍婢和侍卫待着,隔着一层主仆尊卑,日子过得并不尽兴。

颜潇的到来,让颜夕心花怒放,因颜潇比颜夕还小上两个月,颜夕摆出姐姐的架子,学着要像哥哥爱护自己那样爱护颜潇妹妹。不多时,府里又来了一个世子齐明朗,齐明朗与她一般大,又带来许多京都的新鲜玩意儿,颜夕对他甚为喜欢。

族祭的那段时日,三个人时常一起玩耍,颜夕与他们的感情日渐浓厚。若是不出意外,颜夕应该会被定给齐明朗,直到后来,族祭结束后,南山王府宴客。

古往今来,一家子长辈齐聚一地,少不得要叫自己的儿女们表现一番。

颜潇弹奏一曲,博得诸位长辈赞赏有加,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她随口说道,听说郡主琴声冠绝南城,不如也下场一奏。

彼时颜夕十分开心,当真下场一试。琴声嘈杂,曲调不通,而颜夕仿佛置若罔闻,沉浸其中,直到南山王厉声喝止,颜夕看到全场宾客面上的惊恐之色,心中十分不解。

“父王……”

“你这弹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平时不管教你,倒纵得你愈发无法无天了,竟敢在大宴上胡闹,李嬷嬷,将郡主带回荣熹阁,抄写女则百遍,没抄完,不准出来。”

南山王当着齐国公和颜氏宗亲的面,当场处罚她,颜夕羞愤地站在原地,捏着衣角不知所措。直到哥哥颜朝将她揽到怀里,满腔的委屈才化作涕泪,她才趴在哥哥的怀里嚎啕大哭。

送走了颜夕,颜朝折返与众人道歉,并亲自下场弹奏一曲,琴声悠扬,意境深远,惊为天人,这才挽回了南山王府的声誉。

后来,颜朝告诉她有些人生来不辨五音,琴声亦不辨悦耳还是嘈杂。颜夕才明白,颜潇哄骗她弹琴好听,便是故意要让她当众出丑。

次日,颜夕找了颜潇理论,却见她突然发疯了似的哭喊着饶命,引了长辈过来,听她哭诉道,“是潇潇不对,不该在宴会上害姐姐出丑。”言下之意,便是颜夕为了族宴一事,存心报复。

南山王怒不可遏,当即将颜夕发入祠堂罚跪。

而经此一事,颜夕顽劣不堪的名声已经传了出来,世人都说南山王将郡主宠坏了,加之颜夕拜千机老人习武的消息传了出去,王公贵族更鲜少有人敢上门求亲。

过了这些年,回忆起来少年时候的事,委屈的心情已经几不可闻,只是怀念,父亲当时雷霆之怒,吓得母亲将她急忙护在身后,哥哥为她求情,一家人都曾那么鲜活的存在过,如今却只剩她一个。

素秋为她掀起珠帘,迎她步入前厅,伺候她在黑檀木椅之上端坐,俾睨堂下阔别多年的故人。

“潇潇参见王爷。”

她一袭利落的红色骑装,梳着长马尾,精致的五官更显出几分英气,腰间别着黑色亮的蛇纹马鞭,双膝俯伏跪地,双手托着一封书信。

“潇潇一身骑装,好生英气,本王帐中的男儿也比不上。”颜夕面不改色地说,使了眼色让素秋去取信。

“王爷谬赞。”颜潇依旧垂着首,声音颤颤的,与印象中孑然不同,“爹担心王爷的身体,特意命潇潇来看望,顺道给王爷带了家书。”

“叔叔有心了。”颜夕接过书信,拆封之后大意看了一遍,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颜潇怯怯地抬起眼,瞟了一眼颜朝,黑脸的煞神一般的神情,吓得她立刻叩首回禀,“潇潇身为女子,不能上阵杀敌,愿以有用之身,为颜氏一族的满门荣耀尽一份心力。”

颜厉守信上说,如果南城有意扶持荣王殿下,愿献上颜潇与之联姻,以巩固两族的联系。

“叔叔的意思,本王明白。”颜夕垂眸,缓缓将信纸沿着折横,认真地叠好,放回信封之内,低垂的眉眼,掩去了黑瞳里藏着的怒意。前世竟没看出,颜厉守藏了这样的私心。将颜潇嫁与荣王,借南城之力,扶其登基之后,颜潇便成了皇后,他成了国丈,皇权加身。

颜夕站起身,踱步至颜潇跟前,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扶起,“叔叔多想了,照拂荣王殿下不过是受隆安帝所托。即便哪日,南山王族想要更进一步,也断不会牺牲族内女子的幸福。”

颜潇被他双手一触,便认命似的闭了双眼,双唇泛白颤抖,她打从心底里畏惧这个哥哥,身体的本能反应已经无法由自己控制,直到他松手,听见他冷冷的声音响起,“联姻一事,姑且再议,过几日等你见过荣王殿下再说。”

她颤颤地睁眼,对上他那双幽深的黑瞳,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你先下去安置,本王已经命人将西厢收拾了出来。”颜夕向素秋使了眼色,素秋便心领神会地上前说道,“潇姑娘,请随奴婢走。”

颜潇抬眼看见素秋,心中一愣,素秋不是颜夕的贴身侍婢?

原本父亲命她前来南疆,她心中便十分忧虑,南山王颜朝从小便看她不顺眼,莫说让她成为东岚国的皇后,即便在颜朝眼皮底子下做一个普通的世子妃,恐怕也难如意。想不到,时隔多年,颜朝的脾气竟然好转了。难不成是颜夕过世了,那些陈年往事也随风淡了?

她狐疑地回头看向那方内厅,竹青的门帘掩着棕红的大门,厅内隐约可见一道瘦高的背影。她恍惚想起多年前,她在南城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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