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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杉锦还是让白日咬了一口，他才作罢。
这时里头两人走了出来，挨肩搭背，一人笑嘻嘻，一人强颜欢笑。
“赵老弟，别不开心了，哈哈哈，下回儿再赢回来不久好了吗？”
赵谋冲着他摆了摆手，很是勉强的应着，又沉沉的叹了口气。
“哎呦我去，既然来赌了自然就要知道赌局规矩啊，这么阴深着脸，还叹气，好运气都被你叹走了，财神爷哪还会关照你。”游刃于赌场的人迷信，“我都不敢和老弟你走了。”
那人拍了拍赵谋的肩膀，没再说什么，赵谋懂他意思，点点头，就让他就独自儿走了。
他留了下来，坐了位儿，是白日旁边桌子。
近了，白日才随意打量了赵谋几眼，这人穿着绿色的工装裤，拖着一双胶鞋，非常寒酸的打扮，衣服沾染的油漆污渍很显眼，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风霜。
有些眼熟。
对于他人的眼光，赵谋很敏锐，他一下就感觉到了，别扭的动了动身子，很不自然。
杉锦想顺着白日的目光看过去时，白日却故意把身体靠过去，挡住了杉锦的视线，捏着她的下巴，淡淡的说：“不准乱看，就看我。”
“？？？那你看人家干嘛？”
“感觉有些眼熟。”
没看清那人的脸，只听得他又沉重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过了多久，店里寂静得可以听到外面的风声似的，外头时不时会传来“嘟嘟”的车鸣声，刺耳得像是可以划破夜空。
赵谋摸了摸口袋，抽出一根烟叼在嘴边，他又摸到了打火机，“喀嚓”一声没燃火，想打第二下的时候，白日打断了他想点火的动作：“叔叔，公共场所请不要吸烟。”
那人像是被吓到了，手一抖，烟就掉到了地上，嘴唇颤动着，向着白日苦笑，满是歉意的说：“对不起，我出去抽。”
一声大喊让赵谋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三鲜香菇饺子来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杉锦觉得此人嗓门响亮得很，气息也足。
没过一会儿，香喷喷的饺子就上桌了。
“woc，好香。”
白日笑了笑，眼里都是宠溺：“吃吧。”
这时赵谋一路跟着周东山，进了屋才拦住他，恍惘的说：“周哥，可以再借老弟一点钱吗，老弟手头太紧了。”
周东山挥了挥手，没给赵谋什么好脸色：“老弟，哥手头也紧啊，现在这家店没什么生意你也看到了，我还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活？你哪天把我那1万3还了，再提借钱的事。”
“周哥……我……求您给老弟一条活路吧，我祖上这家老店都给你了，你还要我怎么办，怎么办啊！”赵谋顿时声泪俱下，都恨不得跪下来了，“我家幺儿又进医院了，30万的化疗，我真的没办法了啊。”
“艹你娘的，你要活，我就不要活了吗？谁不是人了？没钱，不借！”周东山声音压过了赵谋的哭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低声警告，“现在店外头有人，不想和你吵，你要是想以后好过点，就彼此留点面子，给我滚。”
赵谋被吓得浑身颤抖，恍惚的拿袖子擦了擦眼泪鼻涕，摇摆着身子就往外头走，这么大的人了，哭的和畜牲似的，他自嘲的笑了笑，怕是和畜牲都不如。
他咿呀咿呀哟的唱着，踉跄着步伐，和发了疯似的走了出去。
此时，杉锦白日两人都没了吃饭的胃口。
杉锦是觉得不好吃。
杉锦咬了一口饺子，便觉得皮厚肉少，咬起来硬邦邦，而且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可能是放久了，第一个饺子咬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本来刚端上时还勾起了一丝期待，现在是只想数完钱回去。
这家店没生意原因还是很明显的。
白日是注意到了走出去那人的异常，动都动筷子，静静的在思考着什么。
“白日？白日？”杉锦放下了筷子，“我们走吧，随便买点零食都比这个好。”
白日点点头，没问为什么，喊来了店老板，一问价格，两碗饺子60块。
杉锦惊了：“你墙上不是写着大份16吗？你是坐地起价，还是觉得我们傻。”
“哎呦，小本生意，小本生意。”周东山笑得吊儿郎当，“墙上价格早就是几百年前的，小姑娘，你看看那上头灰尘扑扑的，知道为嘛么？因为生意总是太好了，忙的来不及换呦。”
“生意太好？？”居然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杉锦想说的话被哽在喉咙，上辈子还真未碰到过如此市侩的人。
她不想计较小钱，但明显不等价，还把他们当傻子。
白日却直接摸出一张一百扔到周东山脸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示意闭嘴：“不用找了，告诉我这家店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好？”
周东山嘿嘿两声，宝贝似的把那一张毛爷爷塞口袋里，又搓了搓手，朝白日比出五个手指头。
“？？你还要500元才说？”杉锦无语，“就算你不说，街上附近的肯定也知道，看来你真是把我们当傻子骗。”说完就拉着白日要走。
“哎呦喂。”周东山急了，连忙喊住两人，“别别别，我的意思是再给50，五百哪敢哦！”
“你们这50块必定物有所值！毕竟外头的人也只是了解个大概，我是懂门路的，你们看看现在这家店可是归我，还有谁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了大概半个小时，了解的来龙去脉。
白日放了一张一百元在桌子上，说不用找了，喜得周东山咧嘴大笑：“小姑娘你男人爽快呀。”
在他们走时，周东山甚至出门相送：“还有什么疑问以后可以再来啊！”
外头凉风习习，没有冬日的刺骨，但秋风还是吹着人头皮发麻，杉锦和白日默默的走在寂静的街道上。
两人都没说话。
漫无目的走着。
白日的大手包裹着杉锦的小手，紧紧的握着，放进了自己的衣袋里。
“白日。”
“嗯？”
路灯下的影子忽长忽短，越来越长，灯光越来越暗，马路上的车辆已经很少了，人也没有多少。
寂静着，闻砧声捣，蛩声细，漏声长。
似有人在唱：采采荣木，结根于兹。晨耀其花，夕已丧之。人生若寄，憔悴有时。静言孔念，中心怅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