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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阶妖魔就这么毫无悬念地被秒了？
“你干的？”顾小冥下意识觉得是乌鸦做的。
乌鸦使灵脑袋一歪，六个红钻似的眼睛锁定某个方向：“不是我，是他。”
顾小冥顺着望过去。
身穿黑色猎魔装的雷九霄从远处走来，他左眼戴着黑色皮眼罩，右眼是一个闪烁的球形闪电，他正动作流畅地将刻着妖魔灭杀的无鞘之刀插回腰间。
刚才斩断虫傀双手，降下雷霆，都是他所为。
乌鸦恢复正常形态，扯开破锣嗓子大喊：“雷九霄，干得不错，虽然我自己也能搞定。”
雷九霄独眼中的球形闪电消散，无视乌鸦，来到顾小冥和李温柔面前。
几天不见，灰白胡须贴着雷九霄坚毅的下巴野蛮生长，蓬松凌乱的灰白头发被雨水打成一缕一缕的。
他自我检讨般地严肃说道：“这件事是我疏忽了，邻水镇背后竟是龙阶的虫傀作怪，美人鸟的狡猾，加上它隐藏气息的本领，连我也被瞒住了。”
顾小冥瞥了一眼地上的雷劈焦痕，心中腹诽：“龙阶妖魔已经让你秒了，就不要做什么工作总结了。”
“还有一件事，你们需要知道。”雷九霄看向李温柔，语气透着严肃和悲伤：“韩飞斧死了，他在邻水镇和虫傀遭遇过，廉月为他疗伤的时候，发现他被蛆虫污染，解除了他的痛苦。”
听到同伴死亡的消息，李温柔表情呆滞地站在原地，良久无声，最后掏出酒葫芦猛灌一口，走到空地处，捡起一支碧绿玉簪，那是玄果酒肆女掌柜头上戴的。
李温柔把玉簪收进怀里，在今天，他失去了爱人，失去了朋友，就像头受伤的沉默野兽，独自神伤。
顾小冥彷徨若失，不知道能用什么方式安慰光头掌柜。
悲伤的时间很少，淅沥雨声中又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从四周的胡同和小巷不断涌出新的‘行尸’，向三人处聚集。
顾小冥困惑地看了看灰发独眼的城主。“虫傀没死？”
“死了。”对于虫傀的死亡雷九霄十分确定。
他的独眼扫视冲上来的行尸，语气略显沉重：“邻水镇已经沦陷，虫傀污染了所有人，它死后，那些虫子依旧会遵从本能行动，这交给我处理，你们即刻返回碧雷城。”
雷九霄用独眼审视着顾小冥，补充道：“把韩飞斧的天魔铁武器交给我弟弟，你需要一把新武器，斧子不适合你。”
对于雷九霄的话，顾小冥感同身受，他被虫傀抓住脑袋拎起来的时候，用白银战斧劈砍无果的糗样肯定被看到了。
回想当时，他还是不够冷静，明明可以用双管火铳的。
思绪纷呈间，顾小冥身边电光闪现，雷九霄已经冲进行尸群之中。
刻着妖魔灭杀的超长刀刃斩出一个接近十米的圆弧闪电，范围之内的行尸皆被一刀两断。
真是强到没天理。
……
顾小冥和光头掌柜遵从雷九霄的命令，离开了已经死去邻水镇。
返程的路上，天上乌云散去，露出星光闪耀，雨后的空气清凉，带着泥土的芬芳。
李温柔仍旧一言不发，一天之内失去两位在乎的人，双重打击让这位坚毅的光头壮汉心如死灰。
顾小冥有几次想挑起话题，话没出口，就被沉重的气氛压了回去。
连话痨属性的乌鸦也沉默不语。
气氛实在太过沉闷，顾小冥心中开始思索猎魔系统的事。
“虫傀死后，系统并没有发出提示音，成就也没有增加计数。因为是雷九霄杀的，所以连助攻都不算么。”
“也就是说，只有亲手击杀或者助攻乌鸦使灵，才会获得呼吸值奖励和成就计数，别人斩杀的不算。乌鸦使灵单独杀死的也不算。”
“这种计算方式，杜绝了我把乌鸦使灵放养出去打怪，挂机升级的操作。”
顾小冥心中对系统的严谨表示无奈。
接着他想到雷九霄秒杀虫傀的场景，人畜无害的无辜脸难得露出向往之色。
他小声对肩膀上的乌鸦使灵说：“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像雷九霄一样厉害。”
前面的处于悲伤中的李温柔突然回过头，发出沉闷的声音。“雷城主是个怪物，没人能像他那样厉害。”
见李温柔开口，顾小冥抱着开解对方的心态追问道：“李掌柜，雷九霄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得出李温柔很崇拜雷九霄，痛苦神色有所缓和。
李温柔思索片刻，开口说道：“雷九霄城主是那种专门为灭杀妖魔诞生的人，传说他出生在一个偏远村庄，天生拥有超乎常人的嗅觉，他岁那年，游荡的妖魔袭击了他所在的村庄，杀了全村所有人，包括他父母，唯一幸免的就是放牛归来的他和弟弟。”
“他看到父母被妖魔啃食的残缺尸体，没有哭没有闹，拿着砍柴刀沿着妖魔的味道追到百里之外，亲手手刃了那个妖魔，据说那个妖魔实力最低也是鬼阶。”
乌鸦使灵开口道：“胡扯，绝对是胡扯，这种事没人看见，自我吹嘘也要有个限度。”
李温柔语气不善地回击：“他杀那个妖魔的时候，有另外一个猎魔人见证，他也因此进入了天下猎魔司。”
乌鸦使灵是个杠精，反问道：“那个猎魔人是谁，你能说出名字么？”
李温柔不搭理聒噪的乌鸦，认真说道：“雷九霄曾是十三天之一，刚成为十三天就弄瞎了千眼蛛魔王的一只眼睛，他还是唯一斩杀过两位魔王的人。”
顾小冥对新的名词产生求知欲，好奇问道：“十三天，是什么？”
李温柔抬头看了看天上繁星，语气充满向往：“最厉害的十三个传奇猎魔人，能斩杀天阶魔王的圣杀境强者。”
“可他为什么现在只有龙阶的实力。”顾小冥直言不讳。
话一出口，他在心中默默吐槽自己，只有龙阶实力？我一个不入流的人在想什么。
对于顾小冥知道雷九霄实力的事，李温柔并没有太在意，这不算什么秘密。
“不清楚，据说十年前他接了一个任务，去某个地方斩杀了两位魔王，回来的时候境界连跌两层，后来就到碧雷城当城主了。”
乌鸦使灵发出嘲笑声：“呵呵，活该。”
顾小冥用手指扒拉一下肩膀上幸灾乐祸的乌鸦：“你的实力不也跌落了，之前是什么实力。”
这个世界的实力分阶从低到高，分别是不入流，鹰阶，虎阶，鬼阶，龙阶，地阶，天阶，神阶。
猎魔人的十三天和妖魔的魔王都是天阶，是顶阶战力，而神阶只存在于神话故事里。
乌鸦骄傲地开口：“我原先是地阶的大妖魔，离魔王只有一步之差，疯狂崇拜我吧。”
对于乌鸦的臭屁，顾小冥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看了一眼心情稍微转好的李温柔，对方露出相同的无奈表情。
夜晚的凉风徐徐吹过，荒地的清凉、寂静和冷漠感染着刚刚经历一切的两个人。
静默持续了十几秒，李温柔率先开口。“起码我们活下来了，等回到碧雷城，去我的秋膘酒肆，咱们喝个伶仃大醉。”
“好，不醉不”话说一半的顾小冥突然闭上嘴，漆黑瞳孔因为茫然而扩张。
啪嗒，啪嗒，他看到面容粗犷的光头大汉流出白色眼泪。
那是一只只蠕动的蛆虫，从眼角挤出，滴落成线。
啪嗒，啪嗒。
李温柔本人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