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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樯看着床榻上昏睡的十六叹了口气。

如果她今天没有跟着十六入宫,此时的十六又会身在何处呢?难道,这也是顾北玚的伎俩吗?他究竟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十六呢?

想罢,她帮十六掖好了被子,转身面向了身后的黑衣人。

“谢谢了。”

萧樯抬头看着他,脸上写着疲惫,还有些许的委屈。

“过来。”木一淡淡道。

“嗯?”

萧樯还在愣神,木一已经伸出手放在她脸边了,轻轻替她擦去脸上的黑灰,只是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直到对上萧樯愣住的眼神才放下手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宫中?”萧樯问。

“只是见火光。”

萧樯皱眉:“你的意思是,你只是看见走水了然后去救人……一不小心救了我?”

木一诚实的点点头,的确是这样。

可当他再抬起手去给萧樯擦鼻子上的黑灰时却被萧樯一把拍开了手,木一不解的看着一脸不爽的萧樯,不懂这个女人为什么突然翻脸,分明刚刚还谢他来着……

此时恰好林霜旖端着一盆水进来,朝他们二人点了点头,将沾了水的帕子递给萧樯擦脸后便坐至了十六的床边。

萧樯看着林霜旖的背影,沉默了一会,拉起木一便往外走。

“你是不是答应过我要坦诚相待?”萧樯严肃的问。

“嗯。”

“我是不是对你十分的……坦诚!”

萧樯停了挺胸,把脚踮了踮,企图不在身高上失去气势。

“嗯。”

木一点了点头,偏头看着自己依然被萧樯拉着的手腕。

萧樯察觉到他的目光倏然收回手,问:“那你知不知道……”

“宫中的事情我没有办法……”木一打断她。

“那我去自己去问他!”

萧樯有些愤懑的转身就走,却又被木一拉回来,为什么又是要找顾北玚?

“潇妃已经死了。”木一严肃道。

“可潇妃并不是她!”

萧樯刚一说完就听见屋子里一声闷响,冲进去时发现方才林霜旖端来的水盆被打翻在了地上,此时十六已经坐起来了。

“萧十六你到底想干什么!”萧樯一把护在林霜旖面前。

十六将脸上的帕子也甩在地上。

刚才他一醒便看见这个今日在街上拽着顾乐之的女人在替他擦脸,他往旁一撑便打翻了放在床边的水盆。

“你们是谁?”十六皱眉问。

木一瞥向十六,那日他在牢房里便给十六上了易于尚坤伤口凝合的粉末,也趁乱将十六塞进了花车底下,按理来说,十六不管为谁人所救都不会失忆啊?

萧樯满脸严肃的坐至十六面前。

“你叫萧十六,我叫萧樯,你是我的义兄,是我萧家相府的人。”

十六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疑惑:“你骗我,十六不是名字。”

“十六就是你的名字。”

那年萧元帅萧崇営在北疆将萧十六从狼嘴下捡回,因为他正十五六岁的模样,便唤作了“十六”,虽然随意,可是十六却常说这个名字极好,因为“十六”那年他所遇萧老将军,不是新生却胜新生……这些,他怎么忘了呢?

萧樯见他满脸的疑虑又继续问:“你当真不记得你是哪的人?”

“魏。”

“魏?”萧樯凝眉,魏国所在正是北疆,十六记得自己是北疆的人?

“萧元帅呢,萧崇営呢!”萧樯继续问。

“不认识。”十六再次警惕的皱起眉。

“不认识?你怎么能不认识呢?爹爹是将你从狼嘴下救回来的人啊……你说你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成为像爹爹那样的元帅……你怎么能不认识呢?”

萧樯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十六时,是爹爹要出征的时候。那时阿娘已经去世,爹爹再也没有去孚蔷苑里看过她,她知道爹爹要去战场了便自己想尽办法爬上那座高高的墙,只为再看父亲一眼,因为下一眼,又不知道是何年月了。

不过那时的她也没有想到那一眼便是最后一眼。

那时她爬上高墙,首先瞥见的就是这个身披执锐的少年。少年正在耍弄着一杆红缨枪,发带也是鲜红的,随着动作游龙一般在空气中游走。这是她从未看过的招式,她哥哥一向用鞭和弓箭,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新奇便跟着比划了几招,却没踩稳摔了出去。

少年听见动静连忙去接,却叫那红缨枪划在了脸上,留下了现在还看得到的眼下那道泪一样的疤痕。

她着急忙慌的捂着脸跑开,躲至墙角才瞥见她爹爹最后一眼。

就是那一次战役之中,萧元帅战无不胜却被自己人陷害、在他用一生追逐奋战的战场砍下了他的头颅,紧接着,萧家被抄,少年千里奔袭回京,看着将府具具尸体、扛起阔刀立在府门前……

谁来,要谁的命。

后来,他又跟着萧樯清扫了乱臣贼子、跟着萧樯征战南夷……多少次的化险为夷、多少次的同甘共苦……

这个少年,从十六那年,初至将府,便说要做这个的守护神……

可他,怎么就忘了呢?

萧十六冷笑一声:“什么元帅将军,救我的人是乐儿!”

“她是要害你的人!”

萧樯气不打一处来,林霜旖听到这句话两只手攥的更紧了。

“没关系!你不记得是吧,那我就天天讲给你听!告诉你你以为的恩人是怎么将你抓进牢房、怎么下令斩你的头、又是怎么将你放在孚蔷宫然后导这么一出好戏的!”

“你在胡说什么,乐儿人呢,乐儿!乐儿!”十六左右喊道。

“你!”

木一拽住萧樯,示意她冷静,然后转头对十六道:“你醒后除了见过乐儿,还有谁吗?”

十六上下打量了一眼木一,问:“你又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也可以不说。”木一顿了顿,“只是乐儿现在有危险,而帮得上她的人只有我。”

“她怎么了!”十六满脸焦急。

“她因将你私藏宫中,被处罚了,若你不说你还见过哪些人,那这些罪责便全是乐儿的。”木一慢条斯理道。

十六不安的垂下眼帘,良久才问:“你当真可以帮得上乐儿吗?”

萧樯看着十六眼中的紧张和不安,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在意顾乐之的。

她不知道这些天他们发生了什么,但是今日在孚蔷宫,面对大火顾乐之不顾自己也拼命要萧樯带着十六先出去,顾乐之也是在意十六的……

想着,萧樯不自觉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林霜旖,林霜旖只是深情的望着十六。

“一个脸上带红色疤痕的女子?”木一问。

十六闷闷的点了点头。

“那……是否有一个乐儿唤为母嫔的人?”

十六摇头。

“唤为皇兄的人?”

十六愣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木一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对十六道:“好生将养,我们都不是坏人,可是你如若出去,就是给乐儿添了麻烦。”

十六凝神看了木一好一会,然后才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林霜旖默默拾起地上的水盆出去后,木一也跟在萧樯身后出来了。

萧樯黑着脸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良久才开口问:“你也怀疑潇妃跟憷太嫔的身份?”

“太嫔素来不争不抢,强压秦子骄入牢一事,不像是她会做的。”

萧樯想到,假如憷太嫔就是荣素,那么通过此事让假的“潇妃”替她消失在这个世上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那个女人就这么自私吗?假的潇妃为了顾乐之命丧火下,她真的不会心中有愧吗?

想罢萧樯抓着长鞭就往外走。

“此事冲动无用。”木一拦住她。

“可是我得找顾北玚问清楚他究竟何意……”

“问亦如何?”

“……”

“是真是假、是对是错,都是帝王所图。”

木一一语成谶。

后来,秦子骄入狱后,秦相辞了官,盘错的京城势力溃成了散沙,那些权贵之间的纠葛也因此事一并清理了。

后来,潇妃以皇后的礼遇入殡,孚蔷宫不再,潇妃不再,世人称赞皇帝情深,对早已疯癫的妃子如此用心。

后来,顾乐之因在火中受了过度的惊吓昏迷了好几日,憷太嫔依然伴在身边,顾乐之依然一声一声的问着:“母嫔,子骄可还好?”

……

秦子骄出狱那日,萧樯早早的就在大牢门口等他了,秦相辞官后因病卧床了几日,今天才推着轮椅过来。

“萧将军。”秦相笑着看着萧樯,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萧樯记得,秦相年轻时与自己的父亲萧崇営是挚友,按理来自己也该唤他一声“叔父”,但是想到秦相中秋那日的所作所为,实在叫萧樯所不齿,若是萧元帅还活于世,更是不可能叫这些叛国的小人好过的。所以萧樯只是生疏道了句:“秦大人。”

秦相笑着摇摇头:“年轻时,人有所图是志气,老了之后,人有所不图才是幸事。”

“秦相可是才嘲讽自己此时的下场?”

秦相点点头,继续看着萧樯道:“每每看着你,我就想起你父亲。萧樯,你父亲毕生之愿就是盼你安乐,你看,远处那道红墙,锁住了多少飞鸟,葬送了多少豪情。”

“你究竟想说什么?”

萧樯看着轮椅上的秦相,想着少时从哥哥口中听到的那位温文尔雅但是又善骑射的大人,想着秦子骄口中那个只觉他是块烂泥的父亲,想着中秋之乱后在朝堂上不畏不惧的宰相……

一个人,究竟会有多少副面孔?又究竟是生活给予了多大的苦难,才会一步步走向那条看不到尽头的独木桥?

“老夫想着步步为营,也无非是像给子女们留下一座靠山。可是,山倒了,他们都还未长大……萧樯,帝王心难测,老夫只是怕你们这些后辈,落得跟我们一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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