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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为掌门物色新徒弟之选的任务后,三位云使不辞辛劳地拟定了各种甄选方案,德智体美劳面面俱到。三江阁wwW.SanjiangGe.cOM(.5uzw. 无忧中文网首发)
门人得知掌门会在他们当中挑选新徒弟,一个个也都是信心满满,跃跃欲试,想要在各项测试中一显身手。
经过十日的群体考察阶段,云使挑选出了十位佼佼者,八男两女。这十人还将通过三大关卡的考验,第一关“耐力”,第二关“仁义”,第三关“武艺”。
第一关的时候,十人均在一处相隔一定的距离保持打坐姿势,不得睁眼不得进食。
期间必须忍受各类飞蛾虫蚁的骚扰,忍受门人向其泼水或者食诱,忍受烈日炎炎,忍受对未知危险的恐惧感。谁能坚持住八个时辰不睁眼不晕倒,便能继续接受下一关的考验。
通过第一关的有八人,六男两女。
第二关的时候,八人有三天的时间去寻找任意一件物品,可以下山,也可以就在云岐山上。第三日酉时带上自己所得之物在影云正殿集合,并讲述为什么选择此物,又是如何得来的此物。
评断谁能过关的决定权在掌门和门主手中,所以弟子需关注的重点便在“仁义”二字,谁的参悟更为深刻透彻,那么他的过关几率也就更大。
通过第二关的有五人,四男一女。
第一人呈献给掌门的是一株谷精草。谷精草,半透明叶线形草本植物,具有大量须根,生于沼泽深处,可入药主治目翳。此人在山中救下一位不小心陷入沼泽地的小伙子,并深入沼泽地采来了几株用来给小伙子母亲治眼疾的谷精草,把他安全送回到家。
第二、三人一起呈献给掌门的是一张绢帕和一张字据。绢帕的主人是一名少女,正要被劫匪掳去当什么压寨夫人,幸亏他二人在山下遇上,于是解救了被绑架的少女,并潜入那小小劫匪帮智取获胜,让那头领立下改邪归正的生死字据,带众人回归正途。
第四人呈献给掌门的是一个纸扎灯笼。山脚的小村子里有一对孤寡老人,以贩卖手扎灯笼为生,老伯偶感风寒卧床不起。此人从村民处闻之,便帮二老扎起了灯笼,并把家中所有的灯笼拿去最近的市集上换成银子,还为老伯请来了大夫。
第五人呈献给掌门的是一张喜帖。女子原为一大户人家的丫鬟,男子是一名老实巴交的小摊贩,因女子采购货品而结识,并渐生情愫。大户人家发现后,为了颜面而棒打鸳鸯,此人正好救下了意欲跳河自尽的女子,帮助他们喜结良缘。
第三关为武艺,抽签决定第一日的两场一对一比试,剩余一人直接进入第二日的三人混战,而掌门的新徒弟也会在这三人中诞生。第一日的比试,掌门与门主均未出席,由三位云使和兀笙主持。胜出的是两位男弟子,唯一的女弟子出局。
第二日,掌门与门主到场观看比试。三人一同比试,以一敌二,要看的不仅仅只是个人的武功造诣,还有在面对敌人时应有的冷静和智慧。至于掌门更看好什么样行事风格的人,那就全在掌门的心里了。
炎霄子最终选择了武艺比试的第二名,这个第二名与第一名的武功不相上下,只是他在最后关头为了帮第三名免受第一名的乘胜一击而落了下风,稍逊一筹败给了第一名。
这个人,名闫浪,十七岁,上山三年。
闫浪的父亲是朝廷将领闫启宽,常年驻守在炙兖与腾南郡的边境,保卫国家安宁。闫浪自小受到父亲的影响,一心想要习武,然后跟随父亲一起保家卫国。
闫启宽戎马一生,对已故亡妻和膝下唯一的儿子心有愧疚。
闫启宽的妻子一直不希望儿子跟他父亲一样一辈子驰骋在战场上,临终前要闫启宽立誓不得让闫浪从军。闫启宽为了遵守对亡妻的承诺,跟儿子也定下了约定。
他要闫浪自行去拜师,如若哪天闫浪打败了他这个父亲,那么父亲便再也没有能力管束儿子,也就不会再阻止闫浪想做的事了。
闫浪离家后,凭着善良淳厚的本性以及极佳的练武资质,顺利拜入了武林大派影云门。潜心苦学了三年基本武术,终于等来了大好时机,拜在掌门座下,那么达成愿望便指日可待了。
“闫浪拜见大师兄!”当在掌门的收徒仪式上,闫浪朝着兀笙弯腰行礼时,身形高大的他几乎把兀笙整个覆盖住了。
“师弟不必多礼,以后我们便一同谨遵师命,齐心协力为影云、也为炙兖鞠躬尽瘁。”说出这样的话,兀笙觉得很别扭,但又不得不说。
炎霄子赠了一块玉佩给闫浪,那玉佩与当年兀笙所受的玉佩大同小异,只是上面的刻字为一个“云”字,象征着他是影云门掌门之徒的身份,而兀笙的“影”字则代表着首徒身份。
青染什么也没表示,本来掌门收徒弟,就没有规定说门主也需要赠礼。
当年将那把火鹜剑赠送给兀笙,她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可能的确是不想再看到那样东西,令她想起某些人而心烦意乱了吧。
看着那把剑在兀笙手中,人与剑的气质出奇的和谐,这让青染有种错觉,仿佛火鹜剑本就应该是属于那人的,而自己的赠剑之举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闫浪的高大衬托出兀笙的瘦小,只有这样的鲜明对比,青染才会又想起兀笙是女儿身的事实。
其余时候,兀笙的言行举止无不显露着一股大家风范,丝毫没有女儿家的娇气之意,除了那一次……
天啦,她在想什么!青染恼了,在仪式结束之前拂袖离开。
青门主喜怒无常,云使等人早已见惯不怪,就连下面的新弟子也都早有耳闻,所以没人为此感到惊讶。
只兀笙一人在心里打起了鼓,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惹恼了师叔。
那件事情发生后,兀笙在青染面前简直是卑微到了尘土里,全天下的人都不会比他在师叔的眼中更能令她嫌恶了吧……
闫浪入住影殿后,由卓云使对其进行作为掌门一脉的启蒙教导。像当年教导兀笙那样,三位云使将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培养闫浪之上,也让他们的日子充实了起来。
这日晌午,为了庆贺闫浪成为掌门新徒,雨昭、柳纤纤、落夕等人都聚在影殿一起用膳。
赶着这个欢乐的日子,木云使还特地从地窖中抱了两大坛尘封好酒出来,要与众人开怀畅饮。
兀笙不会喝酒,但也难挡木云使和闫浪师弟的盛情,小喝了几杯。
雨昭和落夕倒是很能喝,饭后落夕面色不改的自行回了云殿,雨昭和没沾酒的兰儿则扶着不省人事的柳纤纤回了她们所住的小院。
酒席散去,一脸红晕的兀笙端着一杯酒昏昏沉沉地往外走去。
柳纤纤喝醉后一直叫着笙哥哥,让在座的人都以为他们俩八字有了一撇,可兀笙心里就是很烦闷。
怎么样才能让纤纤放下对他的情意,怎么样才能让师叔不再恼他厌他?
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却走来了狱焰谷。在兀笙迷蒙的眼中,天与山与水,上下皆蓝。湖上之痕,唯湖心亭一处白色,更有亭中一点绿影飘摇。
酒能摄取人的欲求并助其生长,在兀笙有记忆的六年里,他从来没有过欲求,不,是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他的欲求就是师叔,那个如天上谪仙般的女子。他对她的情愫很早就开始萌芽了,直到泉中才终于浮出水面得以自知。
拿着酒杯蹒跚前行,杯中的酒一路倾洒,所剩无几。忽而仰头一饮殆尽,嘴角泛起一丝无助的苦笑,右手向绿影的方向伸出去。
“师叔,我可以喜欢你吗?不管可不可以,兀笙都已经喜欢了……”
伴随着告白之语的还有一声天空惊雷,须臾间惊醒了兀笙,酒杯落地。紧接着又是“啪”响亮的一声,脸上便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脑中也在嗡嗡作响。
“混账!你身为影云掌门之徒,怎能说出这般无耻之言!”青染疾言厉色的斥责之语在幽静的谷中乍然响起。
兀笙被打偏了头,为什么会有师叔的声音,我不是在做梦吗?我不是喝醉了酒所以才看见了幻觉吗?可为什么脸上的痛来得好真实。
是啊,对自己的师叔存了那样不堪的念想,不就是混账,不就是无耻么?
“师侄酒后失言冒犯师叔,兀笙甘愿受罚,是生是死全凭师叔做主。”
兀笙如同上次在山泉边一样,直直地跪在地上请求青染的处罚。他不怕死,更不怕死在师叔的手里,死了或许就不用再因此而心痛了。
“滚!”这样没出息、在自己面前没骨气的兀笙让青染很气恼,甚至比听到他说喜欢自己时更为气恼。
若前者只是觉得兀笙大逆不道的话让自己难以接受,那么后者是真的让她很生气很生气!
心灰意冷的兀笙在倾盆大雨中驾着御风,飞奔至云岐山顶的悬崖绝壁处,一口气跑到悬崖边上趴在那里,双手抓住地上已被浸湿的泥土,终于忍不住悲伤,今生第一次痛哭出来。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凌乱地垂下来服帖在他的脸上,让这位翩翩少年变得狼狈不堪。眼中的泪水同雨水混在一起,暖暖地涩涩地划过苍白脸颊,一颗一颗滴入泥土中。
此时的他不是什么大男人,只是一个被深爱之人无情拒绝的脆弱女子。
毫无预兆的爱上了自己的师叔,迫不得已之下与师叔有了肌肤之亲,师叔清冷的容颜和身上的清香袅袅都深深融入了他的体内,生根发芽。
他只是想和师叔在一起,可以拉着她抱着她,一起生活。
如果师叔能够接受他的感情,那么他可以心甘情愿陪她待在这山上哪怕一辈子,偶尔再一起下山行侠仗义,畅游天地间,会是多么的美好。
美好只是兀笙幻想的空谷幽兰,一种无法实现的夙愿。
师叔的拒绝言犹在耳,师叔打的耳光还生生作疼,就连肩上那已经愈合的伤口和牙印都猛然间狠狠地痛了起来。他只记得师叔骂了他,骂他无耻,骂他混账。
他的心真的好痛好难受,从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原来也是一种折磨。既然师叔对他的爱如此嫌弃,那么是不是不爱了就不会痛了?
可是师叔,我该如何不爱你!
心倦了哭累了,兀笙坐在地上,拿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泪水。
双眼经过泪水的洗礼,看着这方天地由模糊变清晰,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为什么要活在这世上,又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兀笙突然意识到自己很没用,他的人生太过空白,没有亲人,没有回忆,也没有爱人。
从小被师父带回云岐,在影云门中长大,这样的人生是他想要的吗?不,兀笙觉得他应该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师叔,这样的兀笙配不上你。
“啊!!!”大喊声在山中回响,但愿能将所有的不愉快都喊出去,把对师叔的感情也一起封藏。
从此,再做回那个来去自如、意气风发的兀笙,完成真正属于他的命运之途。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的树林中,一抹绿色身影也同样陪他站在雨中接受洗礼。
青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打他骂他,不是已经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心如木石,何必认真,何必介怀。
她是在自欺欺人,不愿承认被自己压制了十年的七情六欲,都因为这个人而有了苏醒的趋势。
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师侄,还是一名女子之身,叫她如何承认?看到他无恙,那抹素雅桀骜的绿色背影消失在了树林中。
青染回房的时候,恰巧被有事找她的落夕碰到了。乍一看见自己师父浑身湿透的模样,连处世不惊的落夕都呆住了。
什么个情况?还是不要去打扰师父了。
落夕走出大殿,想着去柳纤纤那边看看酒醒了没,却又远远地看到兀笙匆忙从外边往影殿方向跑去。
由于距离的原因,落夕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看出他的狼狈。联想到自己的师父,情况诡异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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