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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是初春，可武当的初春似乎更晚一些，道旁还有打扫出的积雪。
下山的栈道颇为险峻，虽然他会飞行，但武当上空从来不允许任何人飞过，整个武当全都是阵法，但凡有人擅闯，连环阵就够他玩一个月了。
到了山口，李当苦傻眼了，就在出口旁边，赫然竟然是他的放大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大字；
“玉和峰弟子李当苦不许出山，但凡擅闯出山口，立刻扭送元和观。”
这下子还真的是武当扬名了，关键是这个画像画得还那么真实，一点滤镜都没给他加上去。
虽然顶着假面，临到山口的时候也是非常紧张。
“你是哪座峰的？下山干什么？”还没到关口，他就被拦住了。
“师兄，我是流云峰的，奉师父之命下山购买草药。”
“什么草药？武当的草药不行吗？”
“只是那味药材太稀缺，咱们武当没有。”
李当苦低着头，都不敢看向一旁坐着的长老，生怕被看出异样。
“倒也奇了，咱们武当这么丰富的药材，竟然会没有你师父要的？你师父要的什么药材？”长老到底还是开口问道。
“半两龙骨。”李当苦感觉自己身上的汗都下来了：“在下也不知道师父要做什么。”
“龙骨？这可稀缺啊，你师父要这东西多半是来帮助弟子突破瓶颈的。”长老叹了口气：“其实你也不用下山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山下就算是有你师父也买不起。”
“但师父让我去买，无论如何我也得亲自去药铺看看。”
“不错，你有这份心就不错，你师父是谁？。我得跟他好好夸夸你。”
“杨文道长正是家师。”李当苦咬咬牙，说了个和师傅关系还不错的道长。
说是不错，其实就是这个杨文道长三天两头来师父这儿蹭酒罢了。
“就这老小子的抠搜劲儿竟然能为了弟子花钱买原料炼制丹药，太阳真的是打西边儿出来了。”长老眯起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写下你的姓名、属峰、回来的时间。”
李当苦松了一口气，接过笔，随便编了个名字就递了回去：“多谢长老。”
长老连看都没看他写了什么就把本子收了回去：“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谢谢长老。”深深做了个揖，李当苦快速向山下走去。
这就蒙混过关了，李当苦越走越快，生怕那长老发现了异样，没过多长时间，就到了胖师兄的店里。
胖师兄又在向酒家里背柴。
“胖师兄，好久不见。”
胖师兄回过头，却只看见一个素未谋面的中年男人。
“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胖师兄的脚步不停。
“怎么会认错呢？咱俩前两天才见过的。”
“见过？你是？”胖师兄脸上的疑惑越来越深，甚至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别这么紧张啦，我是……李当苦。”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以为……”话还没说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放下柴：“你不是中了摄魂毒吗？”
“就那种雕虫小技怎么可能伤得到我？”
“你可别吹了，我都看见你昏迷得像只死猪一样。”
“师兄终于认出我了。”
“毕竟除了你，也没人敢那么叫我——你这么一身是为了逃避出山的检查吧？我听说武当严禁你出山。”
“我也没想到我那么大的面子，出山口就是我的画像供众人瞻仰。”
“都这样了你还敢出来？还真就不怕死呗？”
“怕死。当然怕死，但现在有比死更重要的事，就是找出真相。”
“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被坍塌的梁砸死了，这不就是真相吗？”
“这当然不是真相。那个伤了我的女魔修在那里也不是偶然。”
“那个女魔修真的那么漂亮吗？都能让你神魂颠倒？”
“神魂颠倒？当然不是！我一个正人君子，只不过就是没想到她能用那么阴的手段罢了。”
“这你得好好给我讲讲，也让我开心开心。”
“等会儿我师妹也下山，让她好好给你讲吧。”
话音未落，武当山上突然就下来了一群人，一个个都是白色道袍，面容庄重，一看就是元和观的人。
李当苦留下一句：“帮我顶一会儿。”就直接跑掉了。
应该是师妹被抓了，然后发现他也消失了，这群人正是来抓他的。
李当苦一路压着气息低飞，速度却丝毫不慢。
那个女人到底有多强！这件事到底有多复杂！武当都不想干涉这件事，竭力阻止他继续调查。
可偏是这样他越要试一试。
他向山下飞的时候，这群人已经开始盘问起了胖师兄。
胖师兄表面是笑呵呵，心里都骂了李当苦一百遍了。
“你刚刚看见一个中年道士，或者说玉和峰的李当苦下山吗？”
“刚刚确实有几个中年修士下山……”
“就是这个人。”元和观的修士展开了一幅画像，画上的中年男子正是他刚刚看见的李当苦。
“好像没有……他应该是直接费下山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只不过他和你的关系向来不错，说不准能先到你这里落脚。”
“我是真的没见过他。”
元和观领头的道士手一挥，剩下的就四散飞开寻找李当苦的下落。
“如果瞒报的话你是知道后果的吧？”
“当然。”
“我们是为了他好，他这么擅自下山骨灰被人扬了都没人知道。如果他到你这里来随时报告。”
“没有问题。我只要看见他就马上汇报。”
看着消失在视线尽头的众道士，他长叹口气。
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到底应不应该这么帮他。
只能祝他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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