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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听说今天早朝上皇上大发雷霆。”杜若快步走进书房，看着正靠在窗旁软榻上看书的秋思言回道。
秋思言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奇道：“早朝发生的事情，现在还不到午膳时分，你怎么就听说了？”什么时候她这里的消息这么灵通了？
杜若见秋思言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脸上的急切也不由收敛几分：“是长公主府那边传出来的消息。”
秋思言无所谓地点点头，注意力依旧放在手中的画册上。
杜若看了一眼，才发现秋思言手中拿的正是昨天莲叶从恒王府带回的那本画册，不由一滞：“是因为那孙侍郎涉嫌刺杀郡主被下了狱，后来便有人趁机去京兆府告他逼死人命，侵占民田，查证之下，竟然意外发现他还曾侵吞修河款，皇上下令彻查，谁知……谁知竟然牵连出一串人……”
秋思言无奈地看着杜若，对于她的欲言又止很是不满，杜若没法只能直截了当：“大部分都是荣王的人。”
秋思言一点儿都不意外，要是与荣王无关，母亲那里为什么会这么快得到消息，又为什么故意让她知道？
杜若小心道：“听说，早朝后皇上叫了荣王去御书房，只怕是要……”
秋思言轻笑：“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朝廷大事，不是我们该过问的。”转念想起什么，蹙眉问道，“母亲又进宫了？”
杜若摇头：“长公主昨晚似是受了风，又没睡好，今天一早起来就头疼，服了药，歇下了。”
秋思言眉头紧皱：“府医看过吗？”
杜若道：“看过了，说是老毛病，不打紧，服了药休息一下就好了。”
秋思言点点头：“母亲就是平日里操心太多的缘故。你把我去洛阳前制的安神香送去，那是我新调的方子，味道更清新淡雅一些，母亲想来应该会喜欢。”
“等等，”看杜若应下转身要走，秋思言又急忙叫住她，默想了片刻，“叮嘱赵姑姑她们，不必告诉母亲香是我调的。”送香本是为了让母亲安神，若是知道是她调的，只怕母亲便很难气定神闲心平气和了。
杜若叹了口气，无奈退下。
简兮走了进来，看着秋思言道：“既然关心长公主，为什么不让她知道？”
秋思言扬扬眉：“远香近臭，我和母亲，要离得远点儿，才能和睦相处。”她母亲只怕现在一看到她就脑仁儿疼，母亲也没什么对不住她的地方，她又何必去惹人厌烦呢？
简兮不解：“国公爷远在边关，二公子也去了军营，现在只有郡主……长公主身体不适，心中不快，郡主便该陪在身边尽孝才是。”
秋思言似笑非笑地看着简兮，简兮一怔，无奈摇头。
“好了，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简兮神情一整：“郡主中毒回府后，长公主严查当时同行的人，也顺便查了一遍镇国公府，虽然查出了一些问题，可是郡主是如何中毒的始终没有什么线索。后来……”后来长公主因为郡主的婚事忧虑烦心，便把这件事交给了身边的刘姑姑，再没有什么进展。
秋思言道：“在路上中的毒，回府后查，自然查不出什么。”便是同行的人下的毒，这一路赶回府，又慌乱，谁也注意不到谁，还不赶紧趁机处理好，难道还留着罪证等人查吗？
“长公主本有意将同行的所有人都抓起来严审，郡主你拦了她……”
秋思言哂笑：“母亲要真打算严审所有人，早在回府时便让人把他们关起来了，又怎么会等我醒来才下令？况且，如果是要审问所有人，那岂不是还要包括刘姑姑和小艾？”刘姑姑自小与赵姑姑一起陪母亲长大，小艾更是她自幼的知交好友阮红菱托付给她的，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妹妹，她怎么可能看着她们被严审？不过是做戏罢了。
简兮自然也明白这些道理，只是不解：“难道……长公主不想查出是谁给郡主下的毒？”
“折了一个孙妙彤母亲心中已是不快，又怎么愿意牵扯出更多的人呢？”小小一次刺杀，户部侍郎之女做了罪魁祸首，连累全家，背后还藏着一个丞相之女何清泠，说不定还有一个胡倩，这次下毒，谁知道又是哪个犯蠢呢？
简兮一怔：“长公主是怀疑……”长公主看着自己女儿身中剧毒却不愿彻查，难道是怕查出幕后黑手又是哪个荣王的暗恋者，不愿查出后又折损荣王的势力？
“以往我身边总跟着你和丁香，任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毒药都伤不到我，这次我只带着小艾出门，便这么巧中了毒，还危在旦夕，”秋思言轻笑，“母亲只怕是觉得这次我是故意让自己中毒，目的是想算计哪个吧。她不拆穿我，是觉得我只是与人争风吃醋，无伤大雅罢了。”
简兮目瞪口呆：“郡主身中剧毒，若不是刘姑姑随身带着解毒丸，郡主这次只怕是性命难保。”
秋思言淡淡道：“母亲会想，刘姑姑是她身边的人，而我是她的亲生女儿，那我知道刘姑姑身上有解毒丸又有什么奇怪的？”
简兮咬牙：“那郡主事先知道吗？”
秋思言瞥了她一眼：“你说呢？”
简兮一怔。
秋思言翻了个白眼：“好了，别再纠结这些了，头疼。你到底查到什么了没有？”
简兮摇头：“只知道这毒很是罕见，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红颜醉。”
秋思言默想：“有些耳熟。”这名字在哪里听过？
简兮默默道：“二十年前，长公主用过。”当年，长公主就曾用此药毒杀了镇国公秋无伤的未婚妻，然后她才得以嫁入镇国公府的。
秋思言扭头默默地看着简兮。
简兮同情地回望：“长公主肯定知道郡主是中了红颜醉。”想起往事，长公主只会更加怀疑郡主，也因此，长公主对于郡主此次遇刺中毒都表现得格外冷漠。
秋思言头疼：“怎么就这么巧？”感觉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简兮眼眸微闪：“郡主是怀疑……”
秋思言微微摇头：“当年的事情本就奇奇怪怪的，有许多不合情理之处，如今又……难道真有那样一个人存在吗？”
快二十年了，可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