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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风平浪静，距离他们出发已经过了一两个小时，饶是阿榆也看腻了这片单调的风景，兴冲冲地跑去找苍山唠嗑。
念旧城躺在躺椅上，翻阅着宁清和带来的地形图，一副没事勿扰的表情。
沐长歌和离痕在船板上密切注视海上的情况，距离月海不远了，他们必须时刻小心。
宁清和一如既往地跟易相逢待在一块，吹吹海风聊聊天。
竹斋在船舱里，与尤怜音相对而坐，隔壁桌是余之恒。
至于jackdaw，他闲不住逛了一圈这艘巨轮。“真壕啊。”
“逛完了？逛完了来看看有没有异常。”沐长歌理所应当地指挥起了这个暂住者。
jackdaw手指掐了个决，召出分身来:“我不去，不过他可以帮你们看看。”
论分身该如何正确使用。
……
“前面就是月海了。”日暮下，船只比预计时间更晚抵达，离痕抬头看了看天气，“不会下雨，不然可麻烦了。”
“各位，请配合一下。”沐长歌拖来一根麻绳，挨个给他们绑上，将所有人连在一起，又分散站着。
“清和？”
宁清和比了个ok，手中攥着笛子。她没有打算吹幻境之歌，既然是战歌那就得来个鼓舞人心的。
“不管我的分身嘛？”jackdaw可怜巴巴问道。
“分身没有心智不会被影响，希望你还能操纵他行动。”沐长歌无情地答道。
离痕掌着船舵，他还是带了耳塞。“得抓紧过去，晚上乌漆墨黑的，更难。”
“你还能控制船舵？”念旧城依旧在躺椅上，双手搭在脑后。
“不好说啊，看清和妹子的表现了。”离痕舔了舔上唇，手心都快冒出汗了。
宁清和难得没有搭话，她在心里反复哼唱着旋律，曾经写过的一首战歌，但实在不对她的风格才被尘封，现在倒是重新拾起。
海上结了一层水气，雾蒙蒙的。隐隐约约的歌声自不远处的山峰上传来，有几分不真实，悠扬悦耳，像极了传闻中的塞壬。
宁清和晃了晃脑袋，沉稳地吹起了笛子。对方显然一愣，歌声也戛然而止。
宁清和没有停下来，对方也很快接上了，不过改用乐器，听起来是埙。
若说对方的音乐柔和而美好，蛊惑着船上的人。那么宁清和的音乐激昂威严，如护卫般牢牢挡在身前。
声波在空气中化为利刃交汇，掀起了看不见的涟漪，唯有他们知道，这是一场以音乐为武器的战斗。
天色越来越暗，海面也变得狂躁，明眼人都知道要下雨了。尤怜音就地而坐，屏气凝神，口中喃喃，驱散了大雾，勉强维持着光明。
阿榆也迫不及待地证明自己的用处，调用灵力抚平了波涛暗涌的海面。
对方见丝毫影响不到他们，停下了吹奏，宁清和甚至能听到一丝叹息。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对方传音来:“你能听到对吧？来这里，那边危险。”
明显的男声，宁清和也呆了。好在对方没有继续的意思。
“怎么了？”沐长歌又添了一道防御阵，却见宁清和停了，对面也停了。
宁清和传达了对的的话。
“这……不会是陷阱吧？”离痕不放心。
“但这里的确不安全。”竹斋替尤怜音擦擦汗，“这天气应当不是那个人弄出来的，她快抵不住了。”
“那就去呗。”念旧城也同意，“是敌是友不论，这里不能待了。”
离痕当即调转方向，阿榆开路，巨轮以最快的速度往那座山峰驶去。
“你看一天书看出啥了？”jackdaw拿起念旧城放在一边的地形图。
“看出那个人好像不是海妖。”念旧城指了指他们所在的方位，“这个位置的确没有礁石，非常安全。”
“那或许，是想单独对付我们？”
“那你们敢去对峙吗？”念旧城笑道。
宁清和回以一笑，答案显而易见。
那座山并不远，摆脱了诡异的海面，尤怜音总算松了口气。
“辛苦你啦。”宁清和拍拍她的肩。
尤怜音脸上微红，急忙摆手:“也没有……宁姐姐的笛音也很好听！”
打小没有什么弟弟妹妹的宁清和对这个称呼格外新奇，倒是腼腆地笑起来。
“到了。海妖……是……是他？”离痕眨眨眼，声音提了一个分贝，不敢相信那个用左手托着脸，正对着他们席地而坐看起来未成年的男孩子是那甜美歌声的来源。
“我叫万俟季，我姓万俟不姓万。”他才不管这一船的人有多震惊，自顾自在沙滩上写了名字，“我不是海妖，我是守护者，能力，姑且叫海妖之声吧，就是刚刚那个歌声，不用怀疑人生了。”
宁清和比较淡定，她早就收到了万俟季的“语音”，灵魂拷问:“那你是小姐姐吗？”
“我这不明显吗？”万俟季欲哭无泪。
“肯定是小姐姐对吧？知道了小姐姐。”
万俟季捂脸。
“那你为何不肯告诉其他人啊？”宁清和突然正经。
“啧，你说呢？”万俟季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我吹埙是为了什么？不被当成奇奇怪怪的人。你就是吹笛的人吧？倒是厉害。”
“这倒是意外收获。”回过神的沐长歌也忍不住发笑。
万俟季嚷嚷:“你们别乱说啊，等我学会吹埙才不唱歌呢！”
“所以你的歌声，或是乐器声，的确有蛊惑人的能力对吗？”
“是啦，我没有害人啊！”万俟季为自己辩解。
“咦，今天好生热闹，是小万的朋友吗？”一个同万俟季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探头。
“我姓万俟。”万俟季无力地提醒。
“好的小万。”小姑娘掩着唇笑。
“我们自风清国来，你是月岛的居民吗？”离痕绅士地行了一礼。
小姑娘看起来很高兴:“是南浔苑对不对！我是叶凪。”
“没想到委托人是个……小孩子啊。”离痕咯咯笑着。
“？？我不小我十六了。”
“原来是你找的人？”万俟季白了白眼，这姑娘是上天派来膈应他的吧。
“你们认识？怎么不提醒一下，差点误伤友军。”jackdaw看热闹不嫌事大。
“啊？”叶凪懵逼。
“她不知道，萍水相逢罢了。”
“哦这个啊，我也是刚刚听你们唠嗑才知道那歌声是小万的，还挺好听。”
“你快别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