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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就这么说定了,日后你就是我的心尖子,我对你一百好也不为过,何况只是一个太子妃的名份?”

贺不渝顿时觉得找到了解决办法,浑身上下都通畅了,眉眼都带着笑。

韩悯老父亲似的望着眼前的少年,满腔满腹的话化作一声叹息,“殿下……”

“住嘴!”贺不渝恶狠狠地制止,“你还想说什么?都不要说了!”

韩悯依言住声,片刻后,仍忍不住开口:“殿下的心尖子,西京城那么多好姑娘,总会碰上一个,不会是属下。属下只是你的太子卫,一生忠诚于你,为你披荆斩棘,扫平前行的一切障碍,这是属下的职责,至死方休。”

“就算,就算殿下想不开,对属下有什么心思……”韩悯顿了一下,似乎觉得措辞有什么不妥,“属下失言了。”

贺不渝听到失言二字,心下有些不爽,又说不清什么感觉,只好嘴硬地反驳道:“我对你有心思,也不是想不开,定然……定然是想清楚了的。”

“殿下想清楚了?”韩悯望着贺不渝的眼睛问。

贺不渝不敢直视男人,“自……自然。”

韩悯绷了一下嘴角,神色间露出一丝苦涩,“殿下想过没有,属下年长你十五岁,等殿下到我这个年纪,属下已经老了啊。”

言语间的情绪,泄漏在最后一个语气词里,似叹息又似无奈。

贺不渝心头一震,像是脑袋被谁敲了一棒,他忽然明白男人几次纠结与执着是为了什么,而对方口中说了几次的不配,又到底指的什么。

“殿下一生的伴侣,绝不应该是随时准备冲锋陷阵的太子卫,或许哪天没等属下老了,就再也没办法跟随殿下了。”

生命无常,生死只在一瞬。

对于身为太子卫首领的韩悯来说,死亡或许是唯一的归宿,而为他的小殿下而死,应该是他最好的归宿。

人生那么漫长,贺不渝还尚未及冠,自己是没办法跟随他一辈子的。

韩悯望着年轻而张扬的少年,只觉得自己已经徐徐老去,便连声音也沾染了三十三载岁月的痕迹。

“殿下,你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别拿自己的婚事开玩笑,更别拿承诺当补偿,属下不配。”

贺不渝静默了,方才恣肆嚣张的言语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横亘在他面前的,不光是男人的年纪,还有对方赖以立命的职责与信仰,以及自己未经岁月沉淀的浅薄。

他并未见识过情、爱是什么滋味,也未曾领略生死相许的缠绵悱恻,便要给人许下一生的承诺,这样的补偿心理,的确是折辱韩悯了。

“殿下,你是遨翔天际的雄鹰,是奔走大地的猛虎,是征战天下的大将军,是肩负万千百姓的未来君主,你的身后,将跟随着前赴后继的拥趸,而属下……”

“只是其中之一。”

韩悯的目光坚定而郑重,他撩开衣袍前摆,向贺不渝单膝跪地。

他的手握成拳,紧紧贴在他的胸口,犹如一个虔诚的信徒。

“殿下,我将永远追随你,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将奉上我的一切。”

“为了您,我的殿下。”

“虽九死,犹未悔。”

男人一身玄色鹰纹服,跪在地上,仰起头,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的小殿下。

贺不渝忽然觉得心口一烫,往后退了一步,眉心微皱,“老韩……”

韩悯嘴角一弯,极浅极淡地笑了笑,“属下是您的太子卫啊。”

太子卫……

贺不渝回想起当初父皇将他叫到勤政殿,好似很稀松平常的一天。他刚从国子监下学,拿了一本夫子的策论进到殿中,那个身着正红朝服的男人,从堆满奏折的书案后走出来。

“阿渝,朕给你几个人使唤好不好?”语气是那般轻描淡写。

以至于贺不渝从未想过,就在他进殿之前,他一直敬仰的皇后殿下,刚从尸山血海中杀回来,提了北齐某个人的头颅给父皇复命。

那个素来杀伐果断的皇后殿下,沉默寡言的影卫大人,面上带了一丝少见的忧愁。

“阿渝的身世,他们都知道了,我能杀一回,也能杀两回,但……”

未竟之言,在场两人都明白。

当年谁也没想过,有一天北齐会乱成那个样子,他们彼此残杀之后,竟也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十二岁的贺不渝,那时候并不清楚父皇轻松平淡的话语背后,是一场怎样的思虑与较量。后来,他的身边多了一支仅护卫储君的太子卫,他的贴身侍卫韩悯成了他的太子卫首领。

直到今日,六年过去了,太子卫和它的首领皆尽职尽责,从未让贺不渝陷入任何困境当中。

恍惚之间,贺不渝又想起那个阳光正好的午后,皇后殿下领着他到玄衣司,随手点了一个暗侍卫出来。

“你,以后跟着小皇子。”

“是,头儿。”

……

贺不渝沉默了许久,久到他出声时,声音都有些沙哑,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失望。

“你,你不愿意做我的太子妃么?”

韩悯平静地回答:“你的妻妾,不能是太子卫,属下已是你的太子卫了。”

贺不渝听明白了韩悯的意思,可心里还是有万般纠结,说不清楚为何不愿意,为何不甘心。

他曾拿离开要挟对方,不准韩悯向皇后殿下请罪,也曾试图许下承诺,给对方足够的弥补,甚至于耍赖胡闹来达成目的。

然而此刻,这个年长而规整的男人将心都剖开了,清楚分明地摆在他的面前,犹如信徒一般,臣服在他的脚下。

他又如何能无视?又怎么待之如敝履?

踌躇了许久,贺不渝嗫嚅着嘴唇,“你起来,起来说话罢。”

韩悯没有动,只望着贺不渝。

贺不渝有些急,“难不成昨晚那事,就这么算了?”

韩悯道:“殿下,你说过的,只是一场误会。”

“可是……”还是有些不情愿。

“殿下认错了人,属下也有过错,殿下未曾治属下亵渎之罪,属下已万分感激。”

“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完全变了一个意思?明明早上刚起来的时候,那么好说话……”贺不渝嘟囔着,很不大高兴。

韩悯微微颔首,趁着贺不渝不注意,偷偷弯了一下唇角,好似笑了一下。

贺不渝没看见,他烦躁地摆摆手,“行吧,依你的,依你的便是,快起来!”

韩悯终于起身。

贺不渝很不开心地瘪着嘴,上下打量了一下韩悯,最后停在男人过分艳红尚未消退的唇上。

“那,那方才我亲了你,又怎么算?”

韩悯愣了愣,心中突感不妙,小殿下恐怕又要作妖了。

果然,贺不渝无赖地指了指自己的唇,“来,让你欺负回来,咱们就两清了。”

“这……”韩悯很为难,“属下不敢。”

贺不渝冷哼一声,“那不行,要是我还欠着你,这事就不算完,明白吗?”

“可是,殿下,方才是属下主动亲你的,后来才……”

贺不渝冷着脸,背着手,趾高气扬地说道:“是啊,但你那个就跟蜻蜓点水一样,都没有把我嘴巴亲肿,怎么能算扯平了?你看,我多厉害,你都……咳咳,不说了。”

少年不大好意思地用拳头抵唇,咽下一大堆少儿不宜的言语。

韩悯这会儿可算看出来了,小殿下就是心里不爽,可着劲儿在作妖呢。

他无奈地扶了扶额,“要不然……”

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房门突然被人敲了敲,齐治站在门口,一脸揶揄看着屋内两人。

“怎么着,将军大人午膳也不用了?还要人来请啊?”白衣少年觑着眼看屋内,似乎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氛围在发生。

贺不渝立时反应过来,将韩悯往身后一挡,毕竟那唇上的红肿跟咬痕,还没有完全消退下去。

齐治纳闷了,“做什么遮遮掩掩的?”

他试图往屋内走,贺不渝连忙道:“站住,不许你个小马屁精进我屋!”

“这这这,阿渝,你这就过分了,好歹是你表兄,之前还捉弄我,我都没有跟你计较,专程来请你吃饭,你竟好心当作驴肝肺!”齐治虽是生气,但面上还是带着笑的,显然并没有当一回事。

“走走走!”贺不渝上前几步,推着齐治往外走,“不就是吃饭么?还用着你来请?”

“老韩不去?”齐治扭头看韩悯。

贺不渝将他的脖子掰回来,没好气道:“你管我就算了,老韩该你管么?”

“贺小渝,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老韩为你劳心劳力,连换下的脏衣服都是他洗,你就不能对他好点儿?还不许他吃饭了?”齐治念念叨叨的,趁贺不渝不注意,就转身回去拉韩悯。

韩悯恭敬地后撤一步,“世子与殿下先行,臣随后就到。”

“咦,老韩,你嘴怎么回事?过敏了?”齐治觑着眼看,韩悯垂着头,默不作声。

贺不渝快气死了,一脚踹在齐治的小腿肚子上,“关你屁事!”

这一脚虽然收着力,可齐治不善武功,打小就是文人的身子骨,哎哟叫了一声,回头就去骂贺不渝,倒是把韩悯给忘了。

贺不渝趁机将齐治赶出去,回头看着韩悯,两人静默无声。

突然,贺不渝发现男人脖子上的红印还未遮住。他心下一急,连忙上手给人扯衣领子,“这几日,穿严实点儿,少在人前晃动。”

“是。“韩悯应道。

贺不渝又觉得不妥,补充道:“我倒是不在意,大不了让你做我的太子妃。”

韩悯精神一震,忙道:“属下会遮好的。”

“嗯。”贺不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应答,立在原地不走,似是还有话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韩悯道:“世子他,其实有视近怯远症。”

“我知道啊!”贺不渝随口回道,“要不他怎么是个书袋子?不就是书看多了,年纪轻轻眼睛就不好使了,成天……”

说到一半,贺不渝猛地顿住,面上一下就尴尬起来。

“反正……”贺不渝干巴巴地说,“你就在屋里待着,待会儿我给你打饭回来,等晚上你嘴好了,再出去吧。”

“好。”韩悯应声。

大约是对方答应得太痛快,贺不渝觉得不大爽,欲言又止地在屋里转了两步,挠了挠后脑勺,最后盯着韩悯,站定了。

韩悯问:“殿下还有何吩咐?”

贺不渝盯着韩悯,好一会儿没说话,而后又转了两步,突然回头,指着韩悯道:“老韩,以后你还是我最信任的属下。”

“嗯,好。”韩悯点头。

贺不渝加重了语气:“那事就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前怎么着,以后就怎么着,我们谁都不要再提了。”

“好。”

“还有……”贺不渝抓着后脑勺的头发,突然卡壳,“……好吧,没了,就这样吧。”

他大跨步往外走,走出了门外,韩悯心下松了一口气。

可不曾想,没过一瞬,那个少年又从门口窜了出来,直冲冲地冲到韩悯的身前。

“殿下?”

贺不渝盯着男人的脸,压低声音道:“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亲嘴。”

“这?”韩悯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贺不渝一字一句,刻意咬重了某两个字眼:“要、亲、肿……的那种。”

说好的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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