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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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前一日添妆，大姐、二姐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们有种要崩溃的感觉。
阿嫣也嘴巴张开半天合不上，她就说阿兄这一个多月怎么忙得不可开交的。
但实在没想到阿兄居然要扮女装进宫和天子大婚。
堂姐妹们也都知道了。谢昭和谢华长得是像，但自家人还能认不出来？一个清瘦得跟风能吹走一样，一个却是高了一截、长身玉立。
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来，这事是全族的事！
气氛很是古怪，众人的‘恭喜’只能咽了回去。
大姐叹口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明日和日后我们都会帮衬的，有事就招呼。”她说着心疼的看看幼弟，眼眶都红了。
谢昭道；“大姐，你别哭！我最受不了人哭了，尤其是自家姐妹。”
大姐点头，“好，我不哭。这事儿很快就能翻篇了。只是着实委屈你了，昭昭！”
“还好，只要不外传就好。不过你们女人平日也是真辛苦啊。”谢昭说着伸手扶了扶头上的钗冠。
他这几天没再单独练习礼仪和行止了。绾了发在适应头顶插戴的重量。
身为皇后，这头上的负担自然是轻不了。哪怕他在药王协助下练得力气和男人差不多，但这头上的重量还是有些承受不来。
二姐吸吸鼻子，“在场都是自家人，谁都不会往外说。大家私下也不准取笑昭昭！我走了，明儿我会早些带着孩子过来。”
众姐妹也觉得不能再留在这里看谢昭如此妆扮，纷纷告辞。
谢昭点头，起身送她们出去。
阿嫣看他用手去扶头冠。头回觉得戴这些漂漂亮亮的钗环、头冠也是个负担啊。
“阿兄，你再忍忍。忍过大婚这段时日就好了！”不是正式场合，就不用每次都这么大妆的。
“嗯，我知道。”
其实谢昭这几日心情还不错的。
那几天过了，他又生龙活虎了。而且这半个月他都没见过秦政！
谢昭从小因为是三房独子，备受优待。他出身好，能力强。一路走来不说顺风顺水，但这样全然被人压制真的是头一回。
就撇开权倾天下这一点，秦政身份也比他高，能力还比他强。就是年纪也正在最好的时候。
这种只能望其项背的感觉很不爽。尤其秦政还总拿她当个乐子逗。
那天他身体不适，秦政又来了。他有一瞬是真的很暴躁，想犯上。幸亏那天秦政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还很温和的让他休息。
不过，谢昭觉得除了权势，其他的方面他也不是不能迎头赶上的。
首先说身份，大婚之后他再遇上秦政，就该秦政给他行礼了。
然后文韬武略他还有进步空间，未必一直不如人。
至于年纪嘛，等他十年后风华正茂的时候，秦政都三十多了。那都是能当祖父的年纪了，忒老！
每回这么一想，谢昭的心情就会好不少。秦政拿他当乐子逗时，就能做到‘忍无可忍，从头再忍’了！
当然，不用看到他、不用忍自然是更好。
秦政这半月倒一直在忍，忍着不去看谢昭。但谢昭不肯放过他，又入了两回他的梦。
今日就是天子大婚之期，凌晨秦政又从梦中醒了。
谢昭是男的，那他上回梦到的姿势不对吧？
半晌，秦政的脸又沉了下来。他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岚王前两天还问他要不要一起去代天子迎亲。这种事陪同前去的人身份、地位越高越有面子。
当然，天子不需要这样被增光添彩。但搁不住如今天下军政大权都掌在秦太师之手啊。
他要是去，也是给天子做脸了。
秦政婉言谢绝了，他觉得别扭。以后他该少见女装的谢昭才是。
但是想了想，心头又有点痒。
一个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候就是当新娘的时候。谢昭是进宫为后，妆扮比普通的新嫁娘肯定又华贵上几分。要是看不到好像有点遗憾？
皇后进了后宫，就不是腿一迈就能去看的了。
不过，迎亲好像也看不到的，会用扇子把脸遮住。
到时候洞房里却扇的时候，宗室才可以去。他要是去没人敢拦，但有些不妥。
他可没打算和小皇帝的后宫传出什么不好听的流言来。
新婚当日的发展开始时一如谢昭预料的，有秦政的人协助很是顺利。
宫里的总管大太监曾良是秦政的人。他做事谨慎，把该安排的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谢昭只需要依从提示做就是了。
他在谢家门外送了嫁，然后抄近路先进宫。在安排给准皇后入宫后暂歇的宫殿里换装、上妆。
除了锦瑟，跟着她进宫的大丫鬟还有锦绣。锦绣也是知情人，这会儿就是她在协助谢昭。
她绾发的手很稳，动作舒缓大气。
谢昭还没有穿大婚的礼服，免得行动不便。
“娘娘，锦瑟还要替您坐着婚车游街。咱们的时间很充沛的。来，你吃颗糖！”
“嗯。”谢昭张口含了糖。两个嬷嬷不让她多吃东西。一会儿大婚的仪式还挺复杂，要是半道内急就坏了。
早上她只喝了碗浓浓的参汤，就这样还服了缩尿的白果。
礼服上身后，哪怕有人伺候，如厕也不方便的。
一阵脚步声响起，谢昭从镜子里看到半月不见的秦政走进来，一时牙根都恨得有些痒！
他居然又来拿她当个乐子看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啊？
秦政却没顾上注意这些。
谢昭的妆已经上好了，发髻也已挽上。为了能戴得下凤冠和固定的钗环，还编入了不少假髻。
如今就差戴凤冠和穿凤袍了。
秦政自己生得极好，看别人就都寻常了。但谢昭和寻常人不同，他长得美秦政是一贯知道的。
不过之前谢昭练习，都是省事的梳一条麻花辫，薄施脂粉。可没有像今天打扮得如此隆重过。
所以，秦政这会儿是真有些惊艳！
再往下看，一双快要喷火的明眸正瞪着镜子。呃，可能是瞪着镜子里的他！
秦政负手轻笑了两声，不枉他来这一趟。
他其实还是挣扎过的，鬼知道他来看这一眼回头又要做什么光怪陆离的梦。但实在没按捺住心头的蠢蠢欲动。
“假成婚的感觉怎么样？”他含笑问道，一边慢条斯理在一旁坐下。一副爷不走了，要看到底的架势。
谢昭扯扯嘴角，“绝知此事要躬行！”
秦政嗤笑一声道：“什么人能逼得本太师假成婚？”更不要说还是扮成女人跟人假成婚了。
好气哦，但还是要继续梳妆打扮。再耽搁，误了吉时可是大事。他九十九步都走了，不在乎这最后一步了。
谢昭轻哼一声，“继续吧。”
锦绣捧起凤冠上前，给谢昭戴在头上。
秦政看谢昭的天鹅颈都被压矮了一点，“啧啧，这很重吧？要本太师说女子至柔也至强。平时一二十斤重的冠饰能顶在头上，怀孕的时候也是一二十斤挂在肚子上。韩固那家伙曾经恶整过不遵军纪的将校。在他们肚子上绑一个十几斤重的西瓜，让他们练习负重。就绑了一刻钟不到，一个个流血不流泪的家伙叫苦不迭，纷纷告饶，再不敢有违军纪。”
一开始韩固说罚他们练习负重，一个个都不以为然。别说十几斤，就是负重百多斤绕校场蛙跳也不在话下啊。
可哪知道绑在肚子上能让人那么遭罪。
那之后，那帮家伙不但是不敢有违军纪，回家对自个媳妇、老娘也是好了不少。
谢昭懒得理他，伸手帮锦绣扶着凤冠，以便她插上用来固定的钗环。
这事儿不能有更多的人知道，锦瑟和两个嬷嬷都随婚车走了。不然这活儿起码还得多几个宫女、丫鬟的。
秦政自说自话也不以为忤，看谢昭和丫鬟有些吃力的样子他还起身帮忙。过去帮着扶着凤冠，这样就不用谢昭不方便的抬手了。
谢昭就是被他逼进宫来的，不想跟他道谢，索性心安理得让他伺候。
锦绣楞了一下，然后如常插着钗环。太师经常来看公子练习，她在旁边也见多了。不会影响此刻的发挥。
秦政就这么看着镜中灼灼其华的谢昭，看着看着又有点恍惚起来。
女为悦己者容！谢昭这般妆扮，他在一旁看着，竟有些他是为自己而容的错觉。
谢昭有些惊讶于他恍惚的眼神，一时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太监小顺子进来提醒，“太师，婚车进宫门了。”他是曾良的干儿子，知情人。进来陡然看到这幕心头很有些惊骇，只面上不露而已。
秦政醒过神来，看一眼已经起身穿凤袍的谢昭，然后起身出去。
谢昭身量高，凤袍能撑得起来。擦身而过时看过去端的是又美又飒，正好戳中他心头某个点，不能再看了！
出去之后，他抬手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得亏是个男孩子啊，不然岂不是逼老子犯错？
‘臣夺君妻’可实在不是个好名声！
帝后大婚非同儿戏。这一天谢昭累惨了，从这一刻起一直折腾到傍晚好容易大礼成了。
他坐在婚床上歇气，两手撑在身后道：“锦瑟、锦绣，快过来给我取凤冠。脖子都要断了！”
两个丫鬟赶紧过来，帮他把凤冠拆卸下来，然后凤袍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