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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一族只灭了薛平那支,全部斩首示众,太后始终不能释怀自己为虎作伥,自愿请求去先帝皇陵吃斋念佛,为京都无辜死去的人超度。

薛素画因为怀有龙种,不能处决,她被暂时关在牢房里。薛素画轻抚自己的肚子,这是她唯一能活下去的筹码了,她只恨之前为什么不一刀解决了夏绾绾,听说她的毒也解了,薛素画不甘心自己最后还是输了……

正在她思考今后如何走下去的时候,牢房外一阵响动,有人来了。

薛素画立刻趴在牢门那往门口探头,见到来人,她一阵窃喜。

太后一身素色缓缓走在最前方,薛素画稍稍酝酿了一番,感情就上来了,她哭得梨花带雨跪在里面呼喊:“姑姑……姑姑救命啊姑姑。”

太后走至她面前,薛素画伸手去抓太后的衣裙,眼角挂着泪,楚楚怜人地求饶:“姑姑,千错万错孩子没错,求姑姑看在孩子的面上饶我一命吧。今后我定吃斋念佛青灯木鱼常伴一生来减轻我的罪孽。”

太后冷冷地注视着她,无动于衷。

薛素画哭得撕心裂肺:“姑姑我真的错了啊,这是爹爹他们犯的错,素画没办法阻止啊。”

死到临头把所有错推到别人身上,她怎么就没发现薛素画是如此自私狠毒的人?太后闭了闭眼,既然是她促成的薛素画进宫,那就由她结束这场错误,她也好放心的去皇陵。

“傅嬷嬷。”

薛素画这才看清跟着太后后面的傅嬷嬷端着个托盘,她心里涌起不安,僵硬地问道:“姑姑,这是什么啊?”

太后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对傅嬷嬷点点头,错身走了出去。她曾经把薛素画当成女儿般疼爱,看着她长大成人,没想到她越走越偏,最终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薛素画慢慢往后退:“姑姑,我没病,我不喝药!”

牢狱头打开牢门,薛素画想逃,想抓着太后求饶,她那么疼自己一定会心软的,可惜她如意算盘打的好却没实现,牢头拉住她抓着她双手让其不能动弹。

薛素画恐惧地盯着傅嬷嬷手上的药碗,她失声尖叫:“你们不能动我,我肚子怀有龙种,我要见太后我要见皇上!”

傅嬷嬷冷笑道:“省省吧,皇上现在恨不得杀了你,而且这就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薛素画惨白着脸滑坐在地上,地板刺骨的凉,她终于感受到绝望,拼命地摇头不让傅嬷嬷的药灌进口。

傅嬷嬷皱眉呵斥:“抓着她,别让她动。”

牢头的力气很大,把薛素画的嘴扳开,就像当日薛素画和灵玉扳开夏绾绾的嘴一样,只不过他们手劲更狠,直接把她下巴给卸了,薛素画疼的一声惨叫,她很想疼晕过去,可是牢头的手指掐着她肉,钻心地疼痛感使她十分清醒。

她泪如滂沱,哭得撕心裂肺,不知这眼泪是代表后悔还是绝望。

苦涩的药汁顺着嘴里流进喉咙,如同薛素画苦涩的心,她没有反抗的能力,她最后的砝码也没了……

没过一会儿,牢里便恢复了平静,等人都走后,躺在地上的薛素画突然反应过来,拼命地抠自己喉咙,大力咳嗽想把药汁咳出来,可是流出来的只有涎水。

薛素画放声大哭,凄厉的哭声响彻整个牢房,他们怎么能那么狠心啊,这是齐家的孩子啊。

傅嬷嬷快走出宫牢听见薛素画绝望的哭声,她摇了摇头叹气,怀有孩子的妃嫔是不能处死,所以太后才急着要把她肚里的孩子拿掉,说到底就是不想让薛素画有活路,可惜薛素画看不清局势,以为孩子还是保护符。

这些药都是猛虎之药,不过半时辰薛素画小腹就开始阵疼,她停止了哭泣,捧着肚子惊恐地瞪大眼,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们是要她死啊!反反复复薛素画脑子就浮现的这句话,她已经六个月的身子,而且这孩子还是用药才怀上的,现在喝堕胎药……薛素画深知自己凶多吉少。

两个时辰过去,暗红色的血从她裙底大片大片浸出,她惨白着脸色,忍受剧痛爬到牢门,有气无力地□□道:“救救我,来人啊……”

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不断滴落,她满手是血抓着栏杆,大量出血让她很快意识模糊,嘴里不断地呢喃道:“救救我……救救我……”

她已经没力气挪动,抓着栏杆的手也慢慢松开,整个人躺在血泊之中,薛素画一张一合的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瞪得大大的眼睛至死也没闭上。

她慢慢失去意识,感觉全身都漂浮起来,她似乎在半空看见地上躺着一个残破不堪的身子,满身鲜血,那是她自己么?

……

“罪妇薛氏喝药后大出血身亡,早上被牢头发现,身上已经凉了。”

太后一大早听到这消息,她怔了半响,苦笑道:“去了好啊,至少有个全尸。”说完终是潸然泪下。

“傅嬷嬷。”

“老奴在。”

“东西已经收拾妥当了吧,明儿一早咱们就启程。”

“可是……”

太后看出傅嬷嬷的犹豫,她微微叹口气道:“立后大典我自然会回来的。”

傅嬷嬷心中太后心意已决,不再多说什么。

原以为有皇上和宸妃的劝说,太后会打消离京的念头,没想到接到薛素画身亡的消息,反而加快了太后的离开。

太后望着窗外天空晴朗,云彩轻盈,一副夏日好景色,心中的阴霾总算散去几分,有皇儿和宸妃在,她相信南夏国会越来越好。

养了半个月身子,加上齐睿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夏绾绾脸上的伤痕消了很多,身体也恢复很快,看着以前热闹的宫里少了许多人,她竟有些许怅然若失。

她和齐睿送走了太后娘娘,紧接着又送走了贤妃,除去死在灾难的妃嫔,宫里其他的妃嫔基本被遣散干净,厚葬了叶鹊和、白唯霜等人。

宋婵玉临阵倒戈,齐睿只遣送她回了宋家,宋家人被狠狠打脸,又深知是自己理亏,再不敢往宫里塞人,一股子恶气全出在宋婵玉身上,说她是淫|荡之人,丢了宋家人的脸。

宁家除了宁奉乔等人被斩首外,其他人则流放千里,宁贵妃自尽在牢里,临死前只留下四个血字:保全齐天。

齐睿对她心存愧疚,下令以贵妃品阶葬了宁贵妃,朝中有人出声反对,说宁清瑄是贼子之女,皇室理因除名。齐睿反驳,宁氏早就出嫁,是齐家人,与宁家无关。此话传出,民间皆赞皇上宽宏大量。

由于高车战事还没完,立后一事暂且搁下,夏绾绾有两个小包子陪伴,心情总算日益渐好。曾经的恩怨情仇都烟消云散,人总该往前看不是么?

一年后,高车投降,南夏统一高车及北诏半国,齐睿是守信之人,和北诏太子达成协议,两国友好相处。

宸妃夏氏绾绾在同年七月册封为后,举国同庆,三年免税,全国上下欢腾一片,而之前夏绾绾在破城危急关头保住太后和皇子也在京都广为流传,没人对夏绾绾封后有异议。

封后典礼上,齐睿郑重宣布,新国刚成,避免劳民伤财,从今往后取消选秀,各世家女儿到婚配年纪都需自行婚配。

众大臣哪敢反对,都齐声赞美皇上是仁君,有几个心如明镜的也只敢在私下偷偷议论,说什么避免劳民伤财才取消选秀,其实还不是太宠爱新皇后的缘故,说到底新皇后真是个厉害角色啊。

……

“今儿个年宴奴婢们忙就是了,主子,您在一旁看着就成。”茗妆见夏绾绾走进屋,立刻放下手中的事迎上去。

屋内其他做事的小宫女一见夏绾绾,都纷纷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都免礼,继续做事吧。”夏绾绾被茗妆扶到座位上,有些好笑她的大惊小怪,“不过才三个月身子,哪有这么夸张。”

茗妆正色道:“杜骞说了,前三个月可是关键时刻,眼下又碰上过年,奴婢可得把主子看紧了。”

夏绾绾掩嘴笑道:“杜骞说杜骞说,我知道你家杜骞说什么都是对的。”

茗妆没想到被夏绾绾打趣,顿时羞的脸通红,她和杜骞成亲半年,本来已经得了夏绾绾恩典出了宫,后来听说夏绾绾又怀了身子,她立马抛下杜骞,继续伺候在夏绾绾左右。

音歌走进来笑着道:“我看茗妆姐心还在杜太医身上,主子赶紧让茗妆姐出宫去吧。”

茗妆立刻虎着脸:“我看主子也该给音歌定下亲事,以前还老老实实的,最近愈发嘴坏了。”

音歌笑眯眯地躲到夏绾绾身后,吐吐舌不敢说了。

夏绾绾早习惯身边丫头互相打趣,她乐得看热闹,说笑了会儿,才说道正事:“云景殿收拾出来到时要搭戏台子,这边就交给茗妆,我去御膳房看看。”

音歌忙扶着夏绾绾出门,被她笑着躲开:“好了,我哪有那么娇弱走路还要扶着。”

音歌笑道:“是皇上吩咐奴婢要一步不离的跟着主子。”

夏绾绾心里趟过一丝甜蜜,嘴上却佯装生气:“音歌,你是我的人呢还是皇上的人呢?”

“当然是朕的人。”齐睿刚忙完去找夏绾绾,正好听见这句话。

其他人自动退步三尺,齐睿搂着夏绾绾关切问道:“今天还有没有恶心感?我叫人给你腌的梅子尝了没,够不够酸?”

夏绾绾似笑非笑看着他:“音歌是你的人?”

齐睿立刻转了态度,无辜说道:“小的是皇后娘娘的人。”

夏绾绾忍不住笑瞪了他一眼:“不跟你贫了,我去看看麟儿悦儿睡醒了没。”

“我也去看。”

他俩并肩离去,越走越远,齐睿走了几步突然握住夏绾绾的手,夏绾绾与他相视一笑,也缓缓握紧齐睿的手。

“前些天天儿跟我说想找个习武的师傅教他习武。”

“嗯,最近宫里没事,让顾名环教他。”

夏绾绾轻笑道:“顾侍卫刚刚成亲,你就放过他吧。”

齐睿意有所指地看着夏绾绾平坦的小腹,意味深长道:“我要忍受这么久的煎熬,就是看不得新婚燕尔的人。”

夏绾绾先是一愣,随即脸蓦然烫了,呸了他一口,色胚子。

齐睿哈哈大笑,突然凑近她耳畔:“等五个月后胎稳了我再好好伺候娘娘。”

夏绾绾只觉得耳根子都在发烫,窘迫地白他一眼。这含情脉脉的一眼让齐睿欲|火顿时燃烧,可惜欲|火再旺他也只能忍,齐睿哀嚎这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啊!

夏绾绾瞧见他“痛苦”地表情,顿时乐不可支,清脆悦耳的笑声传出很远很远……

齐睿略有痴呆地凝望着夏绾绾如花笑靥,在心底轻声说,绾绾,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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