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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千澄在装备仙草技能时的状态，更像是进入了上帝视角的战斗游戏。
比如，按A键手肘往后痛击腹部，再扭身飞踢连击，不同的键位组合会出现不同的战斗招式。
一气呵成将秋本干倒的时候千澄自己都惊呆了。
毕竟，毕竟。
千澄虽然有这样一个超能力，但用来打架的次数只手可数。
她最常用的，一个是用来应付数学作业的【逻辑思维】，一个是可以在家做美味甜品的【烹饪精通】，通通都不是实战技能。
受限于身体素质，千澄被打的很痛，被拳头砸到的地方和被箍紧的喉咙都生疼。
但反过去压制的时候也是真的爽，这种仿佛置身游戏、能做到她本来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带来的体验为千澄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兴奋感。
还夹杂着后怕、恐慌和一丝古怪。
她刚才过于莽撞了。
本想着有中也在，且游戏厅人多嘈杂，不至于会发生超出计划的事情。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秋本直接撕开脸皮劫持了千澄。
（……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
忽略心头泛起的疑惑泡泡不提，在中也出现时，千澄是真的松了口气。
她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压制秋本时宛若寒冰凝结的严肃姿态，在看见中也的一瞬间冬雪初融，愈发软和下来。
（救星来了！）
她压着裙角，攥着手中的那把枪，眼巴巴地递给了他。
中也对小前辈……变小的前辈这样的目光无所适从，欲言又止地翕动双唇，最后直接拉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到身旁，泛着寒意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秋本身上。
在绝对战力的压制下，男人的五脏六腑都因为重力下沉，正艰难扭曲地呼吸着。
中也完全没有审问他的兴趣，港黑审讯部自有他的去处。
他拿起手机打给部下柚木，电话很快被接通：“柚木，我需要你调动商店街附近的港黑成员来游戏厅，带一个人回去。”
他说话时没有避着千澄，拉近的距离也足以让千澄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
是少年的轻笑声。
“好啊，中也。”
中原中也：“……？？？”
千澄：“？？”
（太宰？！）
“哈？太宰治，你怎么在这里？柚木呢？”
“中也，声音太响了——”手机被拿开，连带着太宰治的声线也变得缥缈起来，“我是来将堆积的公务拿给你的，柚木小姐帮我去情报部拿资料了。”
“你这家伙，去支使自己的部下啊！”
“才不要，还是小矮子的部下使唤起来顺手，听话的很。”
中也脑袋直突，连带着扣着千澄的手腕都握紧了。
隔着衬衫感受到少女的体温，因为太宰升起的怒意一下子转化成了别的什么。
抓着他怔愣的一瞬，电话那头已经嚷嚷起来：“什么嘛，我在总部办公，小矮子却在外面和七海小姐约会，真是让人不爽啊。”
中也额头具现化出一个“井”号，直接挂断电话。
好在太宰虽然擅自接听了柚木的电话，但几乎才挂掉电话，他派的人就到了。
千澄觉得太宰“好”的想法才冒出来，就立即被现实戳破了。
带着黑色墨镜的西装男人一字排开，为首的是太宰直属部队的小队长，他看了千澄一眼，礼貌地向中原中也示意：“中原大人，我们奉太宰大人的命令秋本刚一回去。”
中也立即体会到他话中的含义：“……哈？这是太宰要的人？”
队长恭敬点头：“是。”
太宰要抓的人刚好就是中也和千澄碰到的，这也太过巧合了。
中原中也立即蹙起了眉，语气中带了几分冷意：“怎么回事？”
队长实话实说，丝毫不在意背后的事实可能会惹怒中也。
“秋本刚一是N大人事件中的卧底。”
中原中也：“……”
（！）
（——信息量太大了。我的死有问题？！）
其实是操作菜的千澄也愣了一下，旋即，一连串的违和感汇聚成一团。
比如：
用来和卧底交流信息的游戏机，为什么会恰好落到千澄手里？
怀疑的接头对象，为什么会这么轻松地送上门来？
本应拥有良好心理素质的卧底秋本，为什么突然发难？
这些如果一和太宰治扯上关系，难题就好像迎刃而解了一般。
（遇事不决，万金油太宰治。）
这背后有太宰治的手笔。
他出于某种原因，在怀疑或知道秋本是卧底的前提下，将千澄和秋本穿针引线到一起，想达成什么目的。
这个目的从队长的话来看，可能是试探秋本。
毕竟千澄是十五岁的芋圆仙草，而秋本和N事件有关。
但是，万一千澄解不开邮件的暗号，或者解开了但又选择不来游戏厅，又或者中也带她去了其他地方，避开了商店街呢？
而且，仅仅是为了试探秋本的话，这一套流程下来又显得太冗杂了。他完全可以在其他场合其他时间将千澄带过去和他对峙。
除非还有其他目的。
她僵硬着眨了眨眼，看向太宰的部下，漆黑的墨镜就像是对上了太宰暗无边际的双眸。
（——比如说，被试探的其实是我？）
千澄悚然一惊。
明明在谈机密的事情，却丝毫不避讳千澄的存在——千澄是十五岁仙草的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绝大多数人都只知道她是中也救回来的。
而且正是这件机密的事，拓展了千澄的思路。
（难道说太宰是在提醒我？）
（那中也在这次事件中的存在意义又是什么？）
千澄陷入沉默。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想蹲下来抱头。
然后中原中也将买来的饮品和杏仁泡芙递到她眼前，千澄眼前一亮。
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但递甜食给千澄这个动作本身就透着些许安抚之意。
千澄咬着吸管，看中也垂着眸，湛蓝色的眸光里闪过复杂与思考，抗拒却又不得不接受让她知道黑手党的事务，显出些许矛盾来。
他本来应该在千澄出院之前就开门见山提出加入港黑的要求，却顺从千澄心意将这件事推到这么久之后的现在。
（看起来很为难……中也果然是好人啊。）
于是，在将秋本转交给太宰手下之后，千澄跟着中也回到车里，抱着和秋本联系的游戏机——太宰的部下并没有收缴它。
“中原先生，我现在可以说我第三件想做的事情吗？”
“可以，不过可能要改天才能陪你。”
他将安全带扣住，很自然而然地用了“陪”字。
千澄抿了抿唇：“……是现在就能做到的事情。”
中也一顿，隐隐有所预感，眸中海蓝色的潮水涌了上来。
然后，他就听见少女这么说了。
“——中原先生，我想加入港黑。”
语气认真，神情诚恳，不似作假。
中原中也沉默下来：“……”
他也不可能说什么拒绝的话。
但由少女主动开口，又让他的神绪绷紧了一些。
千澄犹豫着将秋本的事情从头到尾告诉了他。
“……抱歉，中原先生，现在才告诉你。但是，我想让中原先生看到我的能力。”
中也抿直了唇，想着她刚才展现出的实力，面色有些许缓和。
千澄低着头细声细气，断断续续地背着腹稿，掌心都沁出了细汗。
“我脑子还可以，不算太笨，在学校里成绩中上。虽然不擅长战斗，但……也打得过别人。而且我是真心想要加入港黑的。”
“我迟早要成为仙草。就算没有这一层，我是中原先生救的，这些天也是港口mafia为我提供吃住和治疗，除了港黑，我也没有其他去处了。”
她抬起眸，讪讪地和他对视着。
就像面试一样。
中原中也仍旧无言着，但在千澄坐立不安前扯了扯唇角：“就算未来的你是个出色的干部，但黑手党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嗯。”千澄小声道，“我知道，我可以从底层做起。”
“你知道底层成员要干什么的吗？”
“收、收保护费，帮干部妻子和情妇调节感情，或者，拆哑弹？”
千澄认真回忆着自己曾经干过的芝麻蒜皮的小事。
那也是她这一周目的朋友织田作之助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太宰还觉得格外有趣，嗨呀，这些没当过基层一步登天还活得久的天才完全不知道那些事物的琐碎和无聊。
听着感觉像是那么回事的中也：“……”
“虽、虽然我还不会，”实际处理和对着游戏机点点点肯定有所差距，但是生活不易，千澄叹气，“我会学的。”
学什么？
去收保护费吗？
“不会让你从底层做起的。”
中也说道：“首领说，N永远都是港口mafia的干部。”
（……可N想升官发财死上司啊！）
（不过，中也还没有说我会去做什么，之后可能要再听森鸥外的指示吧。）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么，就这样吧。”
中原中也低声道：“我先送你去未来的你的住处，到时候你看看有什么需要购置的东西，直接告诉我。”
（……诶？）
“怎么了？”
千澄轻声：“中原先生知道我住在哪里？”
她完全没有邀请别人回家过的印象，而且像仙草这种黑手党高层的住处都是严格保密且经常变换的。
不知怎么的，中也面色浮上一层薄红，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千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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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车程里便没有千澄什么事了。
千澄百无聊赖地打开《英雄之森》，忽然注意到邮箱里多了一封新的邮件。
（……！）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打开邮件。
【恭喜七海小姐通过考核，加入港黑。】
【附：[手.枪]家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