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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和森鸥外照片奋斗一夜的结果就是：森鸥外入梦来。
千澄避无可避地梦到了首领仙草死后的世界——虽然没有明确的线索指向，但在梦中时，她直觉如此。
拂晓的第一缕晨光落在这片安静的陵园，黑发紫眸的男人弯下腰，将一束纯洁无瑕的百合花放在公墓之前。
明明凝望着公墓，怀念的视线却好像粘稠在千澄脸上。
明明抚摸着墓碑，隔着手套的温热触感却好像流连在颈侧。
男人低沉的嗓音轻喃着，声线缱绻的好像情人低语。
“仙草……”
——（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杀死我呢？森先生。）
还杀死了七次！
一想到这里，千澄气的差点坟头冒青烟。
“林太郎再这样下去也是等不到「她」的。”
穿着一身黑色裙子的爱丽丝沉默地，代替千澄问出了她想问的话。
“所以，当初让仙草姐姐活下来不就好了？”
男人轻瞥她一眼，深紫色的眸间还笼着层层柔和的雾霭，露出了转瞬即逝的、只有在人类难过时才会露出的普通表情。
“那是因为——”
森鸥外转向身后，晨光一缕缕铺洒大地，沉睡中的横滨市笼罩在金光中，渐渐染上了温度。这座城市又开始运转起来。
“她有非死不可的理由。”
梦境止于一声温柔的叹息。
（……）
（…………？！）
千澄垂死梦中惊坐起。
就这？就这？
说了完全跟没说一样嘛！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千澄实在无法理解森先生的意图，所以梦中也没有答案。
——这毕竟，是她的梦嘛。
说真的，一想起首领线的事情，千澄就感到难受。
明明，明明比起干部线前首领的残暴程度，比起前首领下秩序混乱的横滨处境，她都称得上是好首领了啊！
最意难平的地方，是和森医生的羁绊剧情都到了哄睡觉的地步，结果说背刺就背刺，说GG就GG。
千澄突然感到一阵的空虚。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要命的事情。
（这个游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通关，我每次结束游戏的方式都是死亡，该不会这次也要……才能回去？）
（可是，我不是仙草，如果我死了的话，真的能回到原来世界吗？）
她长叹一口气，捂着耳朵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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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起床的时间，千澄穿上大人的黑西装外套，装束整齐。
中原中也出差之后，一开始是想让柚木来接送千澄的，但社恐本澄坚定地拒绝了。
她惯性搭乘电梯来到地下车库，走出后不久才意识到。
不过停车位上，太宰治正站在那里。
千澄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脸上练习过数次的神情都有些维持不住了。
当对方靠在车门上低头玩SN游戏、听见脚步声后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时，脸上凝聚出的笑容与千澄相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莫名有种冒牌货和正版见面的感觉。）
“七海小姐。”
他高兴地朝她招了招手。
（——！）
对、对上视线了，跑不掉了。
“我是来接你的哦。”
（我可以自己去！）
千澄嗫嚅着，正要开口，忽见他低下头去，惊呼一声。
“呜哇，居然被偷袭了——”黑发少年露出了称得上孩子气的惊愕表情，旋即沮丧地耷拉下脑袋，恳求地看向千澄，“七海小姐可不可以帮帮我，打赢这一关？”
“……好吧。”
于是，千澄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走了过去，延续着太宰治的进度。
在千澄的主世界里也有玩法类似的游戏，而她刚好是那个游戏的忠实玩家，操作一流，所以很快就上了手，扭转局势和联机对手打的势均力敌。
但她所不知道的是，她所棋逢对手的玩家，是在网络上闻名的都市传说“空白”。
太宰显然知道这一点，他赞叹着：“七海小姐不仅喜欢玩游戏，也很擅长玩游戏啊。”
“……嗯。”（这是我唯一自豪的地方了。）
他吐出一口气，以同老熟人说话的哀怨语气道：“这种与生俱来的才能真是让人羡慕，我就完全比不上七海小姐。”
“……”（怎、怎么突然夸我？）
千澄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所以我很好奇一件事啊，七海小姐未来又是因为什么才不玩游戏了呢？”
游戏里的芋圆仙草显然没有玩游戏的爱好。
（那是因为——仙草正在被我玩啊！）
她下意识想道，看着硕大的红色字体【LOSE】出现在屏幕之上。
因为是接着太宰进度玩的，且对手足够优秀，千澄对这个结果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注意力从SN游戏机上转移之后，千澄后知后觉地僵住了，她在对方轻飘飘的话语中抬起头来，忽然意识到两人距离极近。
——仿佛可以透过这双鸢色双眸看到很深很深的里面。
他轻轻又柔和的笑着，神色毫不避让。
轻笑时呼出来的气息吹拂着面颊，一瞬间让人感到燥热。
平心而论，这个人是真的好看。
“七海小姐……”
（等等！）
千澄瞳孔微缩，忽然将太宰治拉了下来，少年任由她动，单薄的身体顷刻间配合地靠在千澄身上，被她抱着偏向一边。
与此同时，带着硝烟味的子弹“咻”地从千澄发梢擦过，在千澄身后的车上留下重重的痕迹。
惊的一侧经过的男性都怕的躲到了车后。
少年的身体纤细单薄，即使生出这样的剧变，贴着对方的千澄也感觉不到他心脏剧烈的跳动，仿佛只是发生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反倒是千澄心跳快的要命，眼巴巴地说着：“太宰先生，接下来要怎么做？”
千澄匆匆忙忙调出地图，粗略记下了敌人的分布情况。
她有在思考是逃回到上层，还是开车逃跑，暂时，以武力应付敌人不在千澄的考虑范围内。
只是在更有经验的太宰治面前，千澄下意识将主导权交给了对方。
说到底，她觉得太宰治不会让自己置身无解的险境，这说不定是太宰设计好的舞台，就算真的啃到了硬茬，他也绝对有办法让自己全身而退。
（……对哦。）
千澄冷静下来。
她稍稍靠后一点，拉开距离，身前身后又是枪林弹雨。
刚才一击不成，敌方的攻击立即变得猛烈起来。
惊的她僵在了原地。
而那名男性则完全躲到了车后，瑟瑟发抖地看着他们。
“七海小姐，到这边来。”
在千澄放开双手之后，少年原本搭在两侧的手从后环上千澄的后脑，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按过来，脸贴在质地良好又轻柔的西装面料上。
“乖孩子。”
他以欣慰的语气感叹着。
随后，话语便冷了好几个度：“芥川。”
话音刚落，枪声有一瞬间的凝滞，惨叫声接踵而至。
千澄被挡住了视线，听力的感官却放大了。
这是不用睁眼就能明白发生什么的局面。
芥川龙之介和他的异能【罗生门】正在清理敌人。
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少年仅仅是拥着她，体温却一丝一毫没有传达过来，也没有轻柔地、安抚地拍打，握着千澄的手也只像是摆设。
（…………）
如果、如果是中原中也的话，就绝对不会这样——
（……可是，就算中也一直保护我，让我一点也不触及这一面，这些事还是真实地发生着。）
（而我，在刚来到这个世界、在废弃工厂的时候就已经切实地面对过了。）
千澄的身体渐渐冷静下来，动了动手指。
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那名男性似乎将安好的他们当做了求救的对象。
“救救我……救救我……”
太宰恍若未闻：“很快就能结束了。”
（这是游戏。）
她抓住太宰腰侧的衣服，一气呵成地拔出他枪套上的枪，瞄准男人的方向。
这是把普通的枪，和训练室中握的真枪没有多少区别。中原中也教她在黑手党生存的基本能力，但主要用来自保，没有将他擅长的、能粉碎一切敌人的进攻性力量教予他。
这还是第二次对着除了中原中也之外的真人使用。
在千澄眼中红名的男人瞳孔一缩，按在腰侧的手一顿，但试图偷袭的行动踪迹都已经暴露无遗。
“开枪吧，七海小姐。”
（……这种事，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