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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我身体怎么样？”
见她面有难色，马小雅暂时将那两人的事情放下，立时问道，“到底怎么样？你直说便可，我心里有数。 就算是明天要死，我也会笑着死。”
话到最后，她几乎是半开玩笑的说，青鸾却不乐意听这样的调调，冷着脸道，“你要死可以，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我要死了，他也就跟着……你说什么？”
随口而出的话语，猛的顿住，马小雅倏然从温热的浴桶里站起身子，震惊的看着青鸾道，“你是说，我，怀孕了？”
不敢置信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还在不停的滴水的身体，只觉得眼眶温热，而整颗心，却是慢慢的变得寒冷，诡异。
哈，哈哈！
倏然，她紧抿的唇间，低低的就笑了起来，从最初的轻笑，又到后来的大笑，再到永远都止不住的时候，她已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身子都要凉了。
长时间这样赤着身子暴露在空中气，即便是这温泉的地龙再热，泉水再暖，那沾染风寒的可能性只有可能会更大。
“娘娘，你别这个样子。”
青鸾不知道夜里的事情，还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身体，而不愿意要这个孩子，不由叹息一声道，“可是这个孩子他……”
“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打掉他？！”
笑声倏然一收，马小雅淡淡冷冷的说，青鸾怔了一怔，心中就有些气，“胡说！你这孩子得来不易，你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
她是学了一身的精湛医术，可那是用来救人的，绝不能用来杀人。
“可是，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马小雅挑着眉看她，几乎又要笑得不能自己，青鸾面前，她也不怕丢人了，忽然便哈哈一笑过后，又以一种极是尖锐的声音低低的道，“青鸾，这真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呢。我才以为自己不能生的时候，我的好妹妹就爬上了皇上的床。然后，我这里隔天就怀孕了，你说，皇上若是知道这事，他会怎么想？”
新欢？旧爱？
他要怎么选?
眼底一片犀利的冷芒，她流着泪看着眼前已然震惊到几乎是傻掉的青鸾，只觉得心头堵塞，万般不能呼吸。
“娘娘，你……你冷静一些！”
瞬间回过神来，青鸾急急的低道，一边轻抚着娘娘的背，一边又按着跌回浴桶里去。此时水凉，她万不能再受寒的。
可是，青鸾的心中，也真是太过意外。
一颗心“咚咚”乱跳，久久不能平静。
这件事情，太让她意外，以至于，她暂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事，我不说出来，我要憋死的，青鸾，想个办法，让我离开这里。我的孩子，可以留下，可是我绝不愿意让他出生在这个地方。”
她太清楚宫祈玉那个男人了，只要是她不高兴的，他绝对不会去做。或许此事，真不是他的错，但马园园却不是任何毫无相关的人。
皇上一国之君，天下为尊，后宫多那么一两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再者，借用很槽的一句话，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若他没那个意思，难不成马园园还敢主动去强他？！
重重吐一口气，马小雅锐利的眼底，闪着寒芒，“总之，这个皇宫，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吧！”
早晚有一天，她不是要被那些所谓的宫规制度给逼死，就是要被自己给气死。
她性情暴燥，心眼又小，她容不得皇上身边有别的女人啊，她绝容不得！
但她，又愿意去毫无理由的杀人，她也做不出。
入朝的钟声，敲响了新年的第一天，也奏响了文武百官恭贺新年的吉祥如意。
按照规定，外臣命妇，也是要进宫来参见皇后，恭贺新年的，可今年的皇后娘娘不见外妇，只一句话：身体不适。便将众命妇全部打发出宫。
面都没有露，也更无人知道，娘娘身体到底是怎么个不适法。
这其中也有人不屑的嘀咕：“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山野村姑，阴差阳错当了皇后，还敢给咱们摆架子，等得回头皇上厌了她，看不将她打入冷宫！”
“嘘，你知道什么？以后这样的话，可不敢胡乱说，要是让皇上知道了……”
另一个人话到这里，倒点到为止。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女人谁家的？她家男人也真够倒霉的。娶了这么一个碎嘴的婆娘，以后还指不定要给自家男人抬惹什么样的大麻烦呢！
随行数位命妇立时心知肚明，跟这个嘴碎的婆娘赶紧离得远远的。
这大周新后是什么身份，难道都不知道的吗？
天女！
所谓天女，那是禀天命而生的，随随便便让人口称什么“山野村姑”，这真是大不敬。
外头嘀嘀咕咕的散了，温泉的耳房中，马小雅根本就未曾起身，直到绿腰进门，她还是一副懒洋洋噬睡的模样，半梦半醒的靠在床头合着眼。
“皇上上朝了吗？”
耳边听得动静，却仍旧懒得睁眼，只这么下意识问，绿腰叹了声气，简直无语，“娘娘，这太阳都老高了，娘娘还要睡吗？”
也不知青鸾的诊脉怎么样，她还没来得及问呢。
“着什么急？大过年的不让睡懒觉，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马小雅睁开眼，眼底慵懒莫名，却又透着令人无法抗拒的神采。绿腰顿了顿，“皇上一早上朝去了，听说娘娘身体不适，还染了风寒，这怎么就不注意些？”
厉害的绿腰姑姑如此喝斥着当朝娘娘，马小雅顿时讶然，又哭笑不得，“好好好，我以后注意还不行？倒不知你嫁人后，有了儿子，便越发厉害了呢！”
一边说着，就接过绿腰送过来要漱口的清水，却不想一国之尊的皇后娘娘却接过去就喝了，又随水将杯子一扔，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一身看起来比较素色的衣服道，“这个给我试试，一会儿我们溜出去逛逛。宫里过年没意思，我们出门去看看，还有什么好玩的。”
她手指点着的那件衣服，是一件低调的青衣。
绿腰拿起来瞅了瞅，哭笑不得，“小雅姐，这是件男装啊！我们还要接着出门吗？”
“对！”
已经漂亮得明媚照人的皇后娘娘笑着说道，“就是要扮男装出宫，另外，你去将青鸾喊过来。”
抬脚落了地，慢慢腾腾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外加一些看起来不起眼，但也算比较贵重的东西装到了衣服的口袋里，不过片刻，青鸾便进了门，马小雅看了一眼，眼里便浮出一丝渐渐的冷意。
随之又轻轻点头，向着绿腰道，“你家三个儿子，天落一个人能守得过来吗？你先回去吧，这里有青鸾，我一会儿再喊了余墨出宫一趟。你与天落好好看着孩子，等我回来。”
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安排，一点一点的离开。
至于绿腰，她已经欠她太多，不愿意再让她涉险，更何况，她一胎生了个三个儿子，个头儿都不大，纵然有着宫中经验的嬷嬷管着，总不如自己看着放心。
“可是，我总觉得还是不太放心。小雅姐，眼下大周初定，虽说已经趋于安宁了。可若是那些隐在暗处的狼子野心不甘寂寞……”
绿腰犹豫着不确定，夜里的动静，她似乎也听说了一些，终归还是担着心的。
马小雅挑眉，看一眼青鸾，“你当她男人是假的吗？再者说了，我自己的身手虽然不好，但寻常也不会让别人落了好去。你就放心吧！大周天下，京城脚下，又是新年伊始，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冲出来做乱的。”
一脸的自信，神采飞扬，马小雅想要出宫的**，谁都拦不住，却坚决不会带着绿腰离开。
终于，绿腰一脸不甘心的被劝走了，青鸾立即道，“一切准备就绪，娘娘，我们走吧！”
“以后，就没有娘娘了，直接唤我小雅便可。”
抬眸嫣然一笑，马小雅抬手，轻轻抚了抚尚未隆起的肚子，一身青衣如柳，恣意如仙，美好的娇容，配上这一身简单的打扮，显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你这样，倒是再也看不出曾经的缺腿，丑颜。”
青鸾笑一下，难得打趣一句，余墨已经赶了辆宫中最为普通低调的青篷马车过来，停在了温泉浴池的门口，两个女人相视一眼，皆都轻装着身，大摇大摆的出了门，上了近前。
“注意你的身体。”
青鸾看一眼，又轻声嘱咐着，“风寒入体，不能大意的。若是伤及胎儿，就不太好了。”
原本，她不同意要出宫的，可娘娘决定了的事情，她无力更改。
“娘娘，青儿，你们进马车里。”余墨的视线在马小雅梳妆简单的身上微微的停了停，眸中闪过惊艳，又瞬间即逝。
“好！”
多余的话不用再说，马小雅点头上了马车，青鸾就侧头看着余墨，余墨冷淡的面容勾起笑，抬手揉了揉了她的头，“傻青儿，我什么心，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
青鸾终于嫣然一笑，忽然侧身在他脸上轻吻了一记，脸带笑意的上了马车，“墨，记住你说过的话。”
她可以不介意他的心里有人，只是分寸，却是要把握的。
余墨见她进了马车，眼里盛起的暖意，便又悄然隐去。
过去，与未来，于他来说，是两个人生，两个选择，“坐好了，我们这就出门去逛逛。”
挥鞭赶着马车，“叱”的一声，马蹄转身，向着门口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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