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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不是小鸡仔
大秦国的斗鸡方式十分简单，三只斗鸡三局两胜，将各自选好的斗鸡送上舞台后就不能再改变，除了驯养斗鸡之外，也考验一个人的眼力。
斗鸡本身是以善打好斗著称，在经过驯养之后，遇到对手马上就会打斗，一旦战斗开始就会置生死于度外，战斗到最后一口气，甚至不死不休。
当一方的斗鸡被斗死或者无法起身，由裁判用棍子驱赶三次，依然不敢战斗时就会判负，简单明快，在全国各地大为流行。
斗鸡也有一部分的运气成分在里面，未知胜败的时候充满刺激，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无不喜爱斗鸡，都以此为乐，甚至有人以此为生。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斗鸡场中就发出一阵惊呼，孙安睁开眼睛，场中已经分出胜负，那鸡王虽然实力打了折扣，但对付26的对手，还是以碾压的态势，竟将那只鸡的脖子给弄断了，台上到处都是鸡毛和血迹。
在一阵讥笑和讽刺声中，黄荣气得站了起来，脸色铁青，没想到自己悉心培养的斗鸡败得如此不堪，这对他京都第一鸡王的名声可是大有影响的。
看到观众指指点点，甚至对他投来轻视的目光，黄荣觉得那些低声议论的人都是在讥笑他，质疑他的训鸡术。
冷眼扫过看台上的观众，黄荣眼神阴鸷，他被称为斗鸡场的常胜将军，这几年来几乎没有失败过，眼看就要过年，即将创下一年百场不败的记录，他的专业不容置疑，更不允许有任何人在这方面指指点点。
虽然没有孙安那样能看出斗鸡具体实力的本事，但黄荣也是阅鸡无数，看出另外两只斗鸡实力平平，本不是他的对手。
稳操胜券的情况下，如果换做别人，黄荣根本不予理会，第一场失败不算什么，这只是双方的试探，但偏偏对手是连废物都不如的孙安，又屡次和他作对，黄荣气恼不过。
“上御鸡！”
一咬牙，他决定改变主意，必须要用更快的战斗速度取胜扳回一城，最好能一口将孙安的斗鸡啄死。
“少爷，我们……怎么办？”看到黄荣派出御鸡，孙蛤蟆忘了按摩，愣愣地问话。
鸡王的胜利并没有为他带来喜悦，而是满心忧虑，在他看来，鸡王应该对付这只御鸡才对，现在没有了鸡王，接下来的两场输定了。
孙安缓缓转过头，看到黄荣果然如他预料恼羞成怒，极力想要挽回颜面，迫不及待地放出了御鸡，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决然之色。
黄荣看孙安神色阴晴不定，冷然一笑：“嘿嘿，孙安，现在认输，已经来不及了！”
孙安瞟了黄荣一眼，指了指啄伤他的那只弱鸡：“让它上！”
孙蛤蟆一怔，这次却没有多话，暗叹一口气提着那只鸡笼走到临近的斗鸡场中，轻拍着鸡笼无奈说道：“老伙计，你可不要怪我，谁让你刚才伤了少爷，这是你自取其祸呀！”
这三只斗鸡都是经孙蛤蟆手驯养的，实力强弱他大概都清楚，现在孙安让最弱的一只去对付那只御鸡，这明摆着就是让它去送死。
孙蛤蟆没有怪怨孙安，反而觉得少爷比以前似乎聪明了一些，他虽然不知道田忌赛马的故事，但也明白避重就轻的道理，眼下已经胜了一场，放弃无法战胜的御鸡，最后放手一搏，也是唯一的机会了。
两只鸡笼提过去，无论是体型还是气势，双方的强弱一目了然，少数铤而走险的赌徒押了孙安，这时候也暗骂孙安这个废物竟废得如此彻底。
“哈哈哈，孙安，不如早点放弃，还能留些颜面！”
黄荣再次安稳坐下，翘着二郎腿睥睨着失魂落魄的主仆二人，和那御鸡昂首顾盼的神态颇有几分相似。
“继续按摩！”孙安又转过头去，连头也懒得抬，趴在枕头上囫囵说了一句。
黄荣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被孙安的无视气得压根发痒，咬着牙缓缓说道，“孙安，这次我要让好好体会：什么叫做绝望！”
听到这两个字，孙安趴在桌子上喉咙间发出一声轻微的冷哼，轻得连为他按摩的孙蛤蟆都没有听到，若说绝望的滋味，他相信十个黄荣也不如他体会得深刻。
曾几何时，当他懵懂懂事的时候被送到孤儿院，面对一群陌生人的时候，是孤独的绝望！
当他上学被同学讥笑排挤，好不容易熬到高中毕业希望能够扬眉吐气，看到那低得可怜的高考成绩的时候，是无奈的绝望！
当他四处打工碰壁，被老板骂得狗血淋头，到月底身无分文，还反欠着公司各种扣款的时候，是悲哀的绝望！
当他在路上爆胎、冒着风雨骑车的时候，是无助的绝望！
当他送外卖的路上堵车、等红灯、等电梯而超时的时候，是煎熬的绝望！
当他被人偷了外卖甚至电瓶的时候，是悲愤的绝望！
……
虽然年纪轻轻，但孙安却深刻体会过了人间苦难，所以他才格外珍惜眼前的机会，哪怕这是一副残缺之躯，他也能欣然接受，一场斗鸡输赢又算得了什么。
只有从至暗中挣扎出来的人，才懂得光明和温暖的珍贵！
其实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半躺着盯着那只弱鸡，看似在沉思，实则是在查看神将系统。
刚才被这只弱鸡啄伤，正包扎伤口的时候，忽然系统发出声音，竟然莫名其妙和这只弱鸡连成了什么血契，自己的功勋值也可以为它增加能力。
为一只鸡浪费功勋值，孙安自然舍不得，他自己都还不够用呢，更何况目前他只剩一点功勋值，就算给这只弱鸡加上，也不足以弥补双方实力的差距。
刚才他还问过系统，能否和那只鸡王建立血契，系统回答这是随机出现的，不能主动寻找对象建立血契，这让孙安又气又恨。
第一场派出鸡王，孙安其实已经是打算放弃这场比赛了，对于毫无悬念的结局，孙安无意去挣扎，这只会让对手更兴奋，他只想输得体面一些，斗完第一场就走人，也算是对本主前事的一个交代，失去的东西，以后再慢慢拿回来就是。
但当这个莫名的血契建立之后，能为对象增加能力，孙安就打算豪赌一把，看了半晌，这只弱鸡的“智”为暗灰色是无法改变的，只剩“武”和“政”为绿色。
按照正常来说，鸡的政、智正常数值都应该是1才对，但这只弱鸡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突破了这个限制，成为万里无一的奇葩政治鸡，特殊之处必定有特别的作用。
“要么彻底放弃，要么创造奇迹！”
他本来一无所有，现在出身富贵之家，已经知足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想到此处一咬牙，将仅剩的最后一个功勋值点在了弱鸡的“政”上面。
武力值的差距已经无法弥补了，干脆让它尽情发挥所长吧！
“咕嘎嘎——”
就在此时，两只斗鸡从鸟笼中被放到了斗台上，那只弱鸡忽然伸长脖子发出了一阵嘹亮的叫声，扇动着翅膀扑腾起来。
孙安这才转过头看向斗鸡场，嘴巴微微张了张，眼中的讶然马上转变为吃惊，那只弱鸡头顶的数字变成了1，20，10，“政”居然涨了五个点。
“不，这不公平！”孙安大怒，拍着桌子大叫起来。
“孙安，你我都是按规矩比斗，哪里不公平了？”黄荣见孙安气急败坏，以为他又要捣乱，脸色一沉，“故意扰乱比赛，便算你输！”
御鸡这一场已经稳赢，剩下那只斗鸡也是十几场从未失败过的斗将，不但战力强悍，而且经验丰富，这场比赛稳操胜券，关键时刻可不能让孙安给胡搅蛮缠打乱了。
看台上的观众也不耐烦起来，指着孙安骂骂咧咧，虽然孙安第一场侥幸赢了，但黄荣的斗鸡明显实力更强，那只御鸡更不用说了，每个人都开始算这么低的赔率自己到底能赚多少钱。
“唉，没事！”孙安不过是冲着系统无能狂怒罢了，向裁判摆摆手，“开始吧！”
明明早上十个功勋点才能长一点能力值，怎么到了这只弱鸡身上就反过来了？
“你不是小鸡仔！”系统振振有词地回了一句。
“法～克！”孙安的脸色难看至极。
“啊？少爷，你到底是乏了还是渴了？”
孙蛤蟆低头问道，两只蛤蟆眼珠子眼看要掉出来。
孙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趴在枕头上低喝道：“伺候着！”
裁判不耐烦地扫了一眼毫无廉耻的主仆二人，吹响了口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