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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年轻人不讲赌德
赵寒夜静静地看着孙安，将骰盅缓缓扣上，才问道：“你知道九百万两银子有多少么？”
“九百万？”赵伟江蹭的一声站起来，扶着桌子擦着冷汗，失声道，“爹，只有两百万，不是九百万！”
“住口，你这个废物！”赵寒夜一声断喝，赵伟江脸色大变，连退数步，似乎明白了什么，靠在墙上又缓缓地坐下去，墙壁上留下一条水渍。
围观的赌客们也都张大了嘴巴，他们今早跟着孙安一直在过瘾，只知道他赢了七百万，刚才又赢了两百万，两个豹子十分过瘾，还沉浸在见证奇迹的狂喜之中，这时候被赵寒夜认真问起来，才意识到孙安赢了多少钱，这想都不敢想的事。
“少少少……少爷，你，你，你真的……”
孙蛤蟆刚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等赵伟江再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舌头已经打结了，这么多钱，孙府的府库中摆得下吗？
“你们知道的，本少喜欢输钱，”孙安的回答再次让大家有种大人的冲动，只见他无奈地摊开手，看了一眼赵新，撇嘴道：“但突然赢了这么多，我压力好大的，你明白吗？”
“喜欢输钱？”赵寒夜终于露出吃惊之色，正要说话，却见展光忽然龇牙咧嘴，扭动着身躯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众人大吃一惊，都看向展光，展光回头正要动手，见是孙蛤蟆，倒吸着冷气质问道：“孙蛤蟆，你干嘛掐我？”
“原来是真的，果然是真的！”孙蛤蟆的眼睛冒出了光彩，替展光揉着胳膊，陪笑道，“我试试我是不是在做梦。”
展光大怒：“你干嘛不掐你自己？”
众人哄然大笑，孙安无奈地摇摇头，上次在斗鸡场的受害者可是自己，看来孙蛤蟆这掐别人的毛病由来已久了。
赵寒夜哪有心思顾得这些，不想被耽搁太久，向孙安拱手道：“既然孙少爷喜欢输钱，我们便赌一把如何？”
“好啊！”孙安似乎来了兴趣，搓了搓手趴在赌桌上，“能和赌王对赌，这是我孙少的荣幸！”
孙蛤蟆顾不得身份，一把扳住了孙安的肩膀，急得额头上冒汗：“少爷，不能赌，你不能再赌了，九百万两银子，够你吃喝玩乐败家一辈子了，他可是赌王啊！”
“滚蛋！”孙安一把推开孙蛤蟆，拍了拍肩膀，看向赵寒夜笑道，“能和赌王赌一把，输了本少也开心！赵掌柜，请吧！”
周围的人也都起哄催促起来，他们从未见过赵寒夜，更不要说看赌王出手了，都在猜测孙安练成的这个绝技能不能打败赌王。
“我们不赌点数！”赵寒夜却摇了摇头，缓缓道，“赌大小。”
孙安一怔：“什么大小？”
赵寒夜摸着骰盅：“你我各自摇骰子，谁摇出的点数大，便算谁赢。”
“那不行！”不料孙安却立刻摇头，“本少练成的是听点数的绝技，没练过摇骰子！本少虽然要输，但要输得开心，输得尽兴，在我不擅长的方面输了，那没意思。”
赵寒夜眉头微蹙，没想到这个看似浪荡的废少，居然如此精明，嘴上说着想输，却只认一个方式，看来他必定有所倚仗。
听了赵新的禀告，再到看到他有猜中赵伟江的豹子，赵寒夜就知道孙安绝不是运气好那么简单，以他的阅历，居然猜不出孙安用了什么手段，难道他重伤之后开了天眼，能够看透骰盅？
“年轻人不讲赌德呀！欺侮赵掌柜他们技术浅薄。”赵寒夜故意摇着头叹息，想估计激怒孙安。
他亲自来到赌场，发现还是无法看透孙安，这个一脸轻狂的少年，眼底深处却透着精明和狡黠，绝不是外人说的沉沦废物。
孙安却不为所动，笑道：“我一不偷，二不赖，三不出千，赌品如人品，赌德杠杠的！”
赵寒夜略作沉吟，终于下定决心，点头道：“好，那我就和你赌一把点数！”
“好！”观众们再次拍手欢呼起来，赌王终于要出手了，他亲自摇骰子，必定手段高明，孙安这次能听出来点数吗？
“少爷，少爷，先结账，让他们先结账！”孙蛤蟆见拦不住孙安，赶紧跑过来指着赵伟江，“那小子刚输了两百万，还没算账呢！”
“对对对，上一局的账先结了再说。”孙安点点头，差点让赵寒夜给糊弄过去了。
赵寒夜似乎并没有赖账的意思，扭头对赵新吩咐道：“去拿赌票来！”
赵新站着不动，哭丧着脸说道：“大掌柜，钱票……都没了，都在他那呢！”
“什么？”赵寒夜忽然脸色大变，猛地转过身来盯着赵新，双目收缩，似乎能慑人心神，沉声道，“都没了？”
“大掌柜……”赵新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他从未见赵寒夜如此失态过，即便和其他几位赌王交手，无论输赢，赵寒夜都神色淡定，这次看来是真的触怒他了。
惶恐之际，却听孙安说道：“让赵兄写一个欠条也行，不过这利息也要按赵兄给我定的算。”
“不不不，不行，不行……”
瘫坐在墙角的赵伟江赶紧扶着墙站起来，连连摆手，他哪里想到自己才说过的话，转眼报应就临头了，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一人做事一人当！”没想到赵寒夜却不讲情，反而对赵新吩咐道，“马上带他将借据写好，按照他二人原先的约定。”
“爹……”赵伟江也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
“我赵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光了，还不快起来滚去写字据？”赵寒夜大怒，沉喝道，“男儿大丈夫，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但赌品、人品不能丢，要顶天立地，听到没？”
赵伟江吓得止住了哭声，赵新更不敢违拗，爬起来招呼两个伙计扶着赵伟江去立字据了。
孙安耐心地等着，并没有催促，虽然他对赵伟江不满，甚至怀疑他和那件栽赃案有关，但这赵寒夜看起来却做事光明磊落，十分有担当，这一点从他刚才的表现和不夜赌城的规矩就能看出来。
从他连胜到现在，没见过赵新做手脚，赵伟江也在摇出豹子之后束手无策，甚至赵寒夜进来之后，在解开骰盅的那一刻，孙安都以为他会趁机改变骰子的点数，但赵寒夜并没有如此做，行事光明磊落。
这父子俩的差距，看起来有些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