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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谁是最可爱的人
这补气丹太医院专门为军中士兵研制的常备药丸，主要在急行军或者长途跋涉的时候使用，以人参、鹿茸等药材和甘蔗糖为原料制成，能在短时间内补充体力和能量，和那些道士练的丹药是两码事。
这个座位和补气丹对他们来说就是雪中送炭，对那些年纪大的老臣来说简直是救命之物，饿得两眼发花之后能有个座位，简直比回府躺在小妾怀里还舒服。
享受着这难以言喻的舒适和惬意，有些人瞬间又觉得这个浪荡子还是有几分可爱的。
武宗皇帝等他们吃了丹药，喝了几口水之后说道：“好了，现在来说说斗鸡的事吧！”
短暂的骚乱之后，大殿上再次安静下来，群臣正襟危坐，才发现折腾了一整天，还没谈正事呢！
听到皇上发话，刚刚恢复精神的光禄寺卿黄崇马上起身奏道：“陛下，孙安用邪术操控斗鸡，两只鸡不见打斗就把御鸡收服，这有违常理，更是冒犯天威，臣以为刚当治罪，并将赌注一并收回。”
武宗不置可否，看向孙安：“孙安，此事朕和众爱卿都十分不解，你能否为大家解惑？”
孙安看了一眼黄崇，这老狐狸正冷笑着看过来，显然他料定孙安无法解释此事，这样不但能保住他儿子洛阳斗鸡第一人的名号，也能拿回输了的明月酒楼，是个一石二鸟的妙计。
好在他早就想好了对策，向武宗请示道：“陛下，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微臣可否向诸位前辈讨教几个问题？”
武宗皇帝似乎对孙安的表现颇为期待，点头道：“说吧！”
孙安直接先问黄崇：“敢问黄大人，这战场之上，将领重要还是军师重要？”
黄崇一怔，一时猜不透孙安的意思，本不想回答，但这小子先向皇帝请示过，只好瓮声说道：“军师运筹帷幄，武将冲锋陷阵，二者同等重要。”
孙安又问道：“那两军交战，什么算最高明的战法呢？”
“什么战法？”黄崇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只是个光禄寺卿，哪里懂得兵法，沉声道，“今日是为讨论斗鸡，而非军事，孙公子你不要胡搅蛮缠。”
孙安正色道：“在下所问的，正和斗鸡有关，既然黄大人答不上来，哪位大人知道？”
群臣一片沉默，有些确实不懂兵法，不知道孙安为何有此一问，有些却自恃身份，不愿自降身份回答一个败家废物的提问。
“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正在此时，反倒是左丞相朱云峰缓缓开口了。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沉静的笑容，丝毫让人看不出回答这个问题会有辱他的身份，平和的语气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是有意照顾孙安，抚须说道：“若论战事，自然是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为最高。”
孙安躬身谢过，向众人笑道：“正如丞相大人所言，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斗鸡便如同斗兵，攻心为上，不战屈敌，这难道不是最高明的斗鸡方法吗？”
“你你你……”黄崇一听脸色大变，才知道孙安为什么有这么一问，原来是要说这一套歪理，急道，“陛下，孙安这是胡搅蛮缠，斗鸡岂能与斗兵相提并论？你那只斗鸡只知道乱叫一通，没有半点实力，明明是妖法控制，怎能比作军师？”
孙安笑道：“两国交战，还要先礼后兵，遣使谈判，都是唇枪舌剑，古有蔺相如完璧归赵，今有常尚书舌战柔然外史，令柔然大军退出云中，所得的利益并不比武将浴血厮杀带来的少，难道在黄大人眼里，就不算功劳吗？”
“你——”黄崇哪想到孙安会这么对比，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涨红了脸怒道，“这，这简直是一派胡言！”
孙安所说的常尚书就是当今大秦国的礼部尚书常敬居，当年他还只是雁门守将，柔然大军进兵，他只身前往谈判，不但让柔然退兵，还交还了塞外云中之地，在大秦传为佳话，因公封侯，官拜礼部尚书。
孙安一下子搬出来个兵部尚书，再加上他这一番话让那些文臣颇为受用，一时间大家暗自点头，虽然没有明确支持孙安，但这小子说话中听，愈发觉得他可爱了。
太师秦翱见势不妙，赶紧起身说道：“孙安，休要把你市井中学来胡搅蛮缠那一套带到朝堂之上！不管你如何花言巧语，为何见了御鸡不知收敛，反而用此卑鄙手段，御鸡输了，成为洛阳城的笑话，让皇上颜面丢尽，你可知这是目无君上，大不敬之罪？”
孙安冷笑一声，这秦太师在洛阳的名声可不太好，他对这种贪官历来就没什么好感，挑眉问道：“既然御鸡不能输，为什么黄荣要带着它进入斗鸡场？不应该在家里精心饲养照料才对吗？却拿御用之物到市井之中招摇炫耀，赚钱博名，我以为这才是真正的大不敬！”
秦太师被问得哑口无言，抖抖索索指着孙安，在金殿上又不敢以身份压迫，更不能破口大骂，只能无奈道：“市井之徒，市井之徒……”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局面一度尴尬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右丞相严秋古终于起身奏道：“陛下，臣以为孙安的斗鸡胜了那济州斗鸡，实为利好之事。”
武宗皇帝正微微闭目听着几人争吵，听到这句话睁开了眼睛问道：“利在何处？”
严秋古脸上看不出喜怒，抱拳道：“斗鸡之事由来已久，秦、燕、楚都有，天下人都以为燕之济州斗鸡最厉害，燕国送来济州斗鸡，虽为两国外交之礼，但也必有炫耀之意，以为济州斗鸡在洛阳无人可胜，孙安却用一只斗鸡不战而使之屈服，也可彰显我大秦之国威。”
“唔——”武宗皇帝捻须沉吟，他毕竟是马上皇帝，极好面子，任何方面都要和对手比个高低，听了严秋古一番话，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再看孙安，便觉得他是这朝堂上最可爱的人。
点头道：“右丞相言之有理，济州斗鸡虽为御鸡，但即便再厉害，毕竟是燕国之物，如果让它在洛阳斗鸡场上耀武扬威，确实有损我大秦国威。孙安这是给大秦长脸，该重赏才是。”
“陛下！”严秋古赶紧打断了武宗，继续说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还需经过验证，让人心服口服才好定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