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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检查令
沈正良走后，赵美瑜这一整天都心慌的很，所以晚上把饭局都推了，早早回了家。等到晚上十点多孙国安回来，她立马将今日的事告诉了他。
“警察不会真的知道什么了吧？”相比起白天的冷静，这时候的赵美瑜面上挂满了担忧。
倒是孙国安在听完之后并没太大的反应，只是安慰道：“这是冯月娥留下来的烂摊子，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你不用着急。”
“可要是沈正良真带着检查令过来，我也不能不给啊，你知道的，基金会这几年的账面不是特别好看……”
孙国安一面看报纸，一面撇嘴一笑，神态悠然自若，“一个小小的刑侦大队队长而已，他没那个胆。再说，检查令他也不一定能拿到，冯局不会批的。”
赵美瑜听了这话，倒果然冷静下来了，点头附和道：“也对，事关冯月娥，冯局应该不会蠢到自己送上门去，人都死了，总也要留点面子吧。”
只是她又想起一事，“只是，我一直在想，胡海一家的死，会跟那些事有关吗？这些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你说，到底是谁干的？”
提起这个，孙国安一向平静的面孔总算有了一丝变化，他收起报纸，饮了一口茶，皱眉道：“当年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你别乱想。至于云城这几个案子，自有该办的人去办，有人比你我更着急呢，这一个不留神，那可就是万劫不复，他不会冒这个险。”
“你的意思，案子很快会了结吗？”赵美瑜有些疑惑，“可是，要是那个l不放手呢？”
关于举报信，赵美瑜和冯月娥都是知道的，当然也就对这个l非常熟悉。虽然十年过去了，但这个l就像是魔鬼一样一直游荡在这些人心上，一日不揪出来便一日不得安宁。
孙国安没有回答她的话，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起身要往楼上去，走时突然又想起一事，便朝赵美瑜叮嘱道：“对了，老周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明天去省里得多待一段时间。我回来之前你别乱了阵脚，有什么事你让小刘带话给我。”
“那我……”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找时间去育养院看看老师，那边说老师最近清醒不少，你陪他聊聊，说不定能从他嘴里听到一些对我们有用的事。”
孙国安交代完后就从从上了楼，赵美瑜叹了口气，精致的面容上显出几丝疲惫。
南烨把从郭林那得来的信息告诉了沈正良，两人一合计，这事看来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检查令，能拿到吗？”南烨担心的问道，如果真的跟基金会有关，那自己的老师真的会给他们放行吗？
沈正良自然没有把握，他没有回话，独自回了办公室。
南烨正踌躇着是不是要给老师打电话的时候，接到了白瑶的电话，说要见他一面。
要谈的事情不便被别人知道，所以最后还是白瑶去了警局。
从上次见面之后，已经过了三天，说好要给她看卷宗的，白瑶却迟迟没有接到南烨的通知，所以她忍不住了，自己跑了来。
在得知白瑶父母死亡另有缘由，或许还会同眼下这些案子有关的时候，南烨就决定不让白瑶牵扯进来了。
他在白瑶的逼问下，只能劝着，白瑶自然不同意，她生气的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过要管到底吗？为什么现在又不让我知道了？难道真的同姑母那封信上所说的，是她害死了我爸妈吗？”
南烨摇头道：“我没有说不管，只是不想让你再牵扯进来了。白瑶，这件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你爸妈你姑母或许都是因此牺牲的，如果你再陷入危险，他们怎么瞑目？”
白瑶不解，她定定的看着南烨，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背后的那个人或者那帮人，很厉害吗？我如果执意要查，也会死吗？”
南烨叹了口气，“这一点我也不瞒你，依照我们现有的证据，牵扯的势力太多，或许，我跟沈队都没办法控制。所以我们不希望你暴露在危险中，但我答应你，你爸妈的死，你姑母的死，一定会有交代的。”
白瑶想起罗熙恩和他说的话，她苦笑道：“你们都说是为了保护我，却不明白我的心。与其整日整夜的担忧，我宁愿快点结束这场噩梦。我不知道背后的势力到底有多强大，可现在不是法制社会吗？难道连法律都制裁不了了吗？”
她一心向善，遵纪守法，她不相信黑暗势力可以无法无天到目无王法。
南烨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让白瑶明白，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有时候，很多事情，都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很多犯罪再狡猾，总有一天也会得到法律的制裁，但这过程，无法言说。所以，希望你能明白，活着，才能看到光明到来的那天。”
白瑶沉默，如果南烨真的打算了不让她参与，那她也无可奈何，毕竟卷宗在他们手里，只靠自己，她什么都做不到。
但这就像喉间的一根刺，只有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才会好受，在这期间，每一次呼吸都会带着痛，拔不去也咽不下。
“那我，还能做什么？”
“等，等待真相的那天，还有，保护好自己。”
等待，总是最难熬的，有时候，甚至生不如死。但眼下，白瑶别无选择――
冬雨倾泻而下，像是要将尘世间所有的肮脏全都冲洗干净。
沈正良冒着大雨亲自去了省里，到了冯建业的办公室，请求批示对妇女慈善基金会的检查。
他一早就已经想好了这个检查令一定没办法轻易拿到，所以他并没有提前打招呼就去了，生怕冯建业找借口避开不见他。
冯建业在听完他的话后，皱眉道：“南烨不懂事，要了十年前的卷宗，正良，你怎么也跟着他瞎闹？你有这时间，不如先把那四起案件给结了，也免得整个云城人心惶惶。”
沈正良看着他，道：“冯局是因为基金会是您女儿主理的，所以才不允许我们去查吗？”
冯建业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悦，“你这话什么意思？”
知道闹僵了更拿不到检查令，沈正良调整好情绪，皮笑肉不笑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冯局，我这大老远跑过来，你总不至于让我空手回去吧？”
他顿了顿，见冯建业并没有搭话，便继续道，“这样吧，您给我批了，我走个过场，结束之后我听您的，把那四起案件给结了，反正另外三起受害人的家属也没有要继续追查的意思，您看怎么样？咱两各退一步。”
沈正良知道，不管是冯建业自己还是迫于其他势力的打压，他眼下最想要做的便是快速将那四起案件给结了，这决定权就在沈正良手里，他拿这个做交换，不怕他不答应。
果然，冯建业心动了，他沉默了半刻，一笑，“正良啊，我不给你批呢，也是为了你好，要是让上头知道，你们翻查十年前的案子，说不定会被通报批评。你当这个刑侦大队队长也有些年头了，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影响，可不划算啊。”
沈正良快没了耐心，他叉着腰站在冯建业面前，“冯局，您就别跟我兜圈子了，我就问您，这检查令，您到底批，还是不批？”
“如果什么都没查出来呢？赵美瑜可不好得罪。”
“凡事我担着。”
“那四起案件……”
“听您的，结案。”
像是吃了颗保心丸，冯建业面上神色轻松了不少，只是最后又叮嘱道：“走过场，别太认真，赵美瑜背后还有孙秘书长，你要真得罪了他们，我可救不了你。”
红章盖上，检查令到手，沈正良别提有多高兴。他婉拒了冯建业的挽留，当天就回了云城。
而在他走后，冯建业暗暗的拨通了一个电话，相比起在沈正良面前的趾高气昂，这个时候却显得卑微怯懦。
他对着电话那头讨好似的说道：“都按您的吩咐办了，您确定我不会有事？”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让他松了一口气，等到挂了电话，他从锁着的抽屉里掏出一本笔记本，刷刷的写了几行字，随后重新锁住――
当沈正良意气风发的带着检查令到基金会的时候，赵美瑜正悠然自得的在办公室喝茶。
她没有想到，沈正良居然拿到了检查令，她本来已经放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只是在沈正良面前，她不敢表露出任何慌张，她竭力的保持着镇定，让手下的人将一捆捆文件送到了沈正良面前。
“这些就是自基金会成立以来所有的文件，沈警官如果要查，可能需要费点时间了。”
“无碍，我们现在有的就是时间。”沈正良看着赵美瑜眼里快要隐藏不住的慌张，笑着回道。
“那如果有什么问题，您再及时和我沟通。”
等到赵美瑜离开，小李看着面前堆成小山一样的文件，跨着脸道：“沈队，你确定咱们能看得完？”
沈正良神色凝重，他想了想，道：“着重查00年到02年，以及三年前的文件。”
这是白瑶父母和阮佳玲出事的时间，如果有事，那么那几年一定会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