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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高海病危
调查基金会的时限已经到了，沈正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他很烦躁，只是想起南烨的话，他又不得不暂时罢手。
离开基金会的那天，赵美瑜亲自来送，表面客气热情，丝毫没有因为他们的打扰而表现出半点的不悦。
“这几天可是辛苦各位警官了，只是很可惜，没有查到你们想要的东西，我真是过意不去。”
这话说的让沈正良压下去的火‘噌’的冒了上来，在他失控之前，小李拦住了他，朝他摇了摇头。
沈正良只看了眼赵美瑜，没有说任何话，掉头就走。
赵美瑜收起笑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讥讽道：“敢来调查基金会，我看你这刑侦队长的位置也坐不长了。”
说罢，转身朝办公室走去，一面走，一面拨通了某人的电话。
“可以给我个解释吗？冯局。”她用力推开办公室的门，口气异常冷漠。
电话那头的冯建业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通电话，只是没想到这电话来的这么迟，赵美瑜居然可以忍到沈正良离开才打来。
他早已想好了措词，和气的解释道：“赵理事，我也是没办法，他掌握了一些至关重要的证据，需要你们基金会配合调查。你以为我就愿意吗？我女儿，可是你们基金会的理事，虽然不幸离世，但若基金会真的有什么问题，她的清誉可也就没了。”
赵美瑜哼了一声，讽刺道：“也是，前几天三年前的那起案件已经公之于众，您的女婿就算死了，也是全省都知道的杀人犯……”
“你……”冯建业正因为这件事生了场大病，这才刚好，她居然又提起来。
赵美瑜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继续道：“冯局，我提醒你一句，你女婿已经洗不清了，可别让你女儿也沾上骂名。就算你这些都不在乎，你总在乎你自己吧？如我没有记错，明年你就到了退休的年纪，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你是想带着一身臭名滚下这个位置呢，还是想戴着勋章荣归故里？这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她说的这么直接，丝毫不给冯建业半分面子，冯建业一口怒气压在心口，满面通红。
“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但我希望你能把这些事情都解决好，如果，还有下次，我可没这么好说话了。”赵美瑜说完，笑了声，“冯局，你知道的，我跟月娥的关系一直很好，我也不希望她死不瞑目。”
赵美瑜显然只是来通知他的，没等他再说话就挂了电话。
冯建业一把砸了电话，气的身子直颤，只是他却无话可说，也无能为力。
“都来逼我是吗？我这把老骨头要是哪天被逼急了，就拉着你们一起陪葬。”――
南烨在医院休养了几天后就嚷嚷着要出院。
“医生说了还不行，你就不能安安分分养养好吗？”沈漫嘟囔着嘴批评道。
这几天她天天来看南烨，虽然他腿上和手上的石膏都已经拆了，但她也问过医生，怕有脑震荡后遗症，所以最好还是得再住院观察几天。
南烨每天不是躺着就是睡着，要么就是听沈漫说个不停，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不是被撞成脑震荡，而是被闲的吵的。
他懒得回话，瞥眼瞧见医生正好路过，南烨忙叫住了他。
“医生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可以出院了？”南烨边说边朝医生眨眼。
医生推了推眼镜，看了看南烨，又看了看沈漫，叹了口气，“行吧，我再给你检查一下，要是真没事，出院也行。”
南烨笑了，朝一脸担心的沈漫道：“你看，医生都开口了啊。”
沈漫也无话可说，等到医生做完检查，告知没什么问题，她只好去给南烨办理出院手续。
只是等她回来的时候，南烨却已经不在房间了。
沈漫气的跺脚，“这个南烨，要是被我找到，我一定给他好看。”
南烨匆匆离开，并不是为了躲沈漫，而是他突然接到育养院的电话，说高海不行了。
他本来想着出院后就去找高海的，也就几天的时间，却没想到突然出了这桩事。只是他很不解，上次去见高海的时候，明明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怎么会说不行就不行的？
他想到白瑶，便打电话要她跟他一起去。
他叫了车去接白瑶，两人一汇合，白瑶就紧张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之前不是说，高爷爷状态很好吗？怎么会突然就不行的？”
南烨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是刚接到的电话。先不说了，等到了再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南烨直觉，是跟那本笔记本有关的。
他想起来，自己从育养院出来后就被人跟上了，所以那些人，是知道高海的存在的。
难道……就是冲着笔记本来的吗？可是高海……他到底知道了什么秘密？那些人又是谁呢？
南烨一肚子的疑问，和白瑶一路沉默又焦灼的赶往育养院，等到他们到的时候，医生还在抢救。
白瑶询问看护高海的护工，护工也是吓傻了，“我……我也不知道，今天一早，老爷子还挺好的，吃了一大碗粥，还说，等自己好了要出育养院去云城走走……”
南烨打断道：“今天……或者这几天，还有谁来看过高爷爷？”
护工想了想，摇了摇头，“你那天走后，也没有什么人来过……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是有个人来过……”
“谁？”
“我不认识，那个人是第一次来。”
“长什么样子？”
“我没看到脸，他是在昨天黄昏的时候来的。昨天傍晚，老爷子还是像往常一样，在草坪上看夕阳，我见起风了，就去房间给他拿条毯子，等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在和老爷子说话，我就没上去。”
“大概是什么样子？或者……背影？”白瑶问道。
护工又细细回忆了下，“有点胖，穿着……跟你上次一样的衣服。”他指着南烨说道。
“警服？”南烨皱眉道，他上次因为要去调查袖扣，所以是穿着警服去的，是警局的人？
“是沈叔叔吗？”白瑶疑惑的问道。
南烨却摇头，“不，沈队昨天在警局通宵整理文件，况且他也不认识高爷爷，关键是，沈队也不胖啊。”
“对了，我隐约听见老爷子叫那个人……什么来着……哦对了，冯胖子……”护工的话才落，手术灯关了，医生一脸疲惫的从里头走了出来。
白瑶和南烨忙迎了过去，“医生，我爷爷怎么样？”
医生看了看他们，叹了口气，“去见最后一面吧。”
医生的话让白瑶崩溃，南烨一把扶住了她，他不安的看向手术室，满脸的不解，“高爷爷最近身体一直很好，他到底怎么了？”
医生拧了拧眉心道：“他最近的气色状态确实比之前要好很多，但是因为受过伤，所以不能受到刺激……之前，我跟赵理事也说过这件事，她一直很注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我们已经尽力了。”
南烨还没理清楚医生说的赵理事是谁，白瑶已经跑了进去，他只好一并跟了过去。
这是白瑶隔了十二年再一次看到从前待她如宝贝的高爷爷，她仍能想起小时候他对她的好，只是没有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高海苍老的面孔刺痛了白瑶的眼，她上前握住高海干枯的手，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当年爷爷走的时候，她就哭成了个泪人，在知道高海也消失之后，她好几天都不吃不喝，她当时也问过爸爸，可得到的却只有沉默不语。
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疼爱自己的人一个个的都离开了，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他们的离去都是带着阴谋的，不是他们想走，是有人在逼迫他们。
所以高爷爷，也是被逼被害的吗？
“高爷爷，我是瑶瑶，您最疼爱的瑶瑶，您还记得我吗？我来看您了。”
高海的意识有些涣散，但他还能听见白瑶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看到在自己面前哭得跟个泪人一样的小姑娘，眉眼都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
他想抬手，却没有力气，他早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只是没料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他想起昨天见的那个人，想起他口中所说的一切，此刻，他却不想死，想继续活下去，活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高爷爷，您醒了？您还记得我吗？”白瑶见他睁了眼又闭上了，忙着急的问道。
高海重新又睁开了眼，他示意一旁的南烨把他扶起来，把氧气罩子摘掉。
“爷爷，不行……”白瑶还未来得及劝阻，高海已经拿掉了罩子。
他朝白瑶勉强露了个笑容，有气无力道：“我怎么会不记得呢？你是小瑶瑶，是我最疼爱的小孙女。”
白瑶哭着点头，“高爷爷，是……是南烨告诉我您在这里，我应该早点来看您的，您一定要好起来，以后我会像对亲爷爷一样对您。”
高海伸手摸了摸白瑶的脑袋，眼中都是慈爱的目光，“小丫头，不要伤心，人啊总有一天要走的，有时候并不是坏事。你还年轻，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爷爷，你爸爸妈妈都不在了，你更要好好活着，知不知道？”
白瑶不住的点头，眼泪挂满了整个面孔，她真的很难过，又或许是之前一直压抑的情绪一并爆发了，她哭得不能自已，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高海转而看向南烨，沉默了半刻，询问道：“你那天，从我这离开后，是不是出事了？”
南烨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他有些惊讶的看着高海，“高爷爷是怎么知道的？”他突然想起护工口中的那个人，忙皱眉问道，“您病倒，是因为昨天来见您的那个人吗？到底是谁，他和您说了什么？”
高海喘着粗气，体力在透支，只是他一直强撑着，听见南烨这么问，他也不想隐瞒了，径直回道：“是冯建业，也是你的老师，省厅的冯局。”
南烨诧异，“老师？”
他真的没有想到，老师冯建业居然和高海认识，他们之间又到底有什么渊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