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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证据链
沈正良对于南烨的说辞显然不同意，但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正人都已经见了，要说打草惊蛇，那也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也没用。
“行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阮舒，罗熙辰那边你不用再跟着了，我会处理的。”
其实沈正良一直对于南烨的这个猜测表示怀疑，罗熙辰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出国的那几年他们并没有太多联系，但他直觉罗熙辰不可能和阮舒有什么关系，更不可能会帮着阮舒杀人，这简直不可想象。
但罗熙辰到底认不认识阮舒，这一点他倒是还不敢下太大定论。所以不让南烨见他，也是不想直接把罗熙辰牵扯进来。
南烨的这个行为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若不是想顺着他找到冯建业有关的蛛丝马迹，他并不想把南烨调回来。
他知道南烨的性格，果然一回来就给了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沈正良有些头疼，但眼下已经如此，他也不好再有任何举动。
“那还需要我做什么？”
南烨看不出沈正良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自己去找罗熙辰是有些欠缺考虑，但只是等待或许永远都抓不到对方的把柄。但这些话，他也不想说了，他知道沈正良一定会有千百个理由来反驳他。
沈正良将手边的资料整理好，递给了他，“去查各大监控交易记录等，既然阮舒还在云城，只要活着就一定有痕迹，这项工作很繁复很费时间，但查到了就能找到阮舒，就辛苦你了。”
沈正良说的再好听，南烨都明白，自己此次回来不过只是个工具人而已，那些至关重要的人他是见不到了。
不过也罢，这事也关乎着老师的命运，如果老师果然是受了对方的威胁，那么找出真相之后或许也可以把老师从那条不归路上拉回来。
这样一想，他的干劲就来了。
沈正良倒是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快就同意，本来已经想好了借口去堵他的嘴，眼下倒是全省了。
小李看着南烨离开的背影，不禁感慨道：“哇沈队，你发现没有，南警官似乎现在越来越听你的话了。”
南烨之前在警局我行我素惯了，很少会那么听话的听从安排，所以刚刚他还跟沈正良大喊大叫，眼下却又乖得跟个小白兔似得，怎么看都不太像他的风格。
沈正良瞥了他一眼，“好好干你的活吧。”
说罢，亦望了眼南烨离去的方向，心内腹诽，确实有些反常。
“对了沈队，宣传部刚把之前给大家拍的照片拿来了，我放你桌上了。”
沈正良唔了一声，看到左手边的信封，他本来不想理会的，但想到里面还有冯建业的照片，得给他送过去，便拿了过来，打开信封，一张张看起来。
这还是前不久，向公众报告四起案件结案时候拍的现场照片，沈正良走马观花的看了遍，挑出了冯建业的照片，正想另外装出来时，他突然定睛看着一张照片，眼眸微眯。
“小李，进来下。”
小李应声而入，“怎么了沈队？”他看沈正良正看着照片，便问道，“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是宣传部送错了？
沈正良将手里的照片递给小李，问道：“你好好看看冯局的袖扣。”
“袖扣？”小李有些疑惑的看向照片，半晌疑惑道，“袖扣……有什么问题吗？”
冯建业拧眉道：“你好好想想，冯局的袖扣和郭林死亡现场遗留的那对袖扣，是不是一样？”
袖扣因为南烨发生车祸而不翼而飞，而见过这对袖扣的，除了物证科就是沈正良，南烨以及小李三个人。沈正良是有印象的，他需要小李来帮他确认，如果真的一样，那么冯局的嫌疑又加了一等。
小李一听这话，顿时紧张的重新看向照片，他将照片放大后细看一番，惊讶的抬起了头，“还真的是一样，这事……怎么会牵扯上冯局呢？”
之前沈正良就在怀疑冯建业和高海的死有关，眼下又有这么至关重要的证据，只是他想不明白，冯建业和郭林又有什么关系？如果这对袖扣真的是冯建业的，他会是杀死郭林的凶手吗？
沈正良的头更疼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些死去的人是否都有牵连，而这背后又到底是谁在主导？
他独自在办公室坐到了天黑，他本想直接汇报上局，只是在拿起电话的那刻，他又犹豫了。
说起来，冯建业是一手带的他，虽然他一开始就不太喜欢冯建业的性格，但不得不说，有时候他的抉择都是对的。他在自己成为一名合格的刑侦队长的路上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若真是他犯罪，自己亲手将他抓进去，沈正良自己也觉得太过残忍和不忍。
但要主动问吗？如果真的是呢，岂不是如南烨一般，打草惊蛇了。
可不问，凭着眼前的局面，恐怕再难找出更直接用力的证据。
南烨接了沈正良的任务安排后就出去开始一个个查找监控，跑了一天累坏了，等到回到警局天都已经黑了下来。
他喝了口水，路过沈正良的办公室，见里头灯还亮着，他敲了敲门，待到里面有了回应后，推门走了进去。
“沈队你还在啊？要我现在向你汇报下今天的结果吗？”南烨说着朝沈正良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
沈正良想了一下午，都未察觉到天已经黑了。
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道：“算了，天晚了，你先回去吧，明天一早再汇报吧。”
“行。那我就先走了，沈队你也早点回去吧，都熬了这么久了，也该歇歇。”
沈正良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在他拉开门正要走的时候喊住了他，“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南烨停住脚步，转身看向沈正良，疑惑道：“什么事？”
沈正良示意他在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尔后叹了口气，从抽屉中将照片拿了出来，递到南烨面前。
“你好好看看，冯局的袖扣。”
听到袖扣二字，南烨本能的瞳孔放大，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忙低下头拿过照片，将眸中神色掩饰，仔细端详起照片来。
这照片上拍的袖扣很明显，上面清晰的logo，只要是看过物证的人，都能认出来。
南烨知道自己没法说谎，只能承认。
“这……确实和郭林死亡现场的袖扣一样，怎么会？”他震惊的抬头看向沈正良，他尽可能的表现的像一些，不让沈正良查出异样。
沈正良点头，“所以，这件事，你怎么看？”
南烨脑子在飞快运转，怎么办？说是老师，那势必会调查，老师当夜确实去见过郭林，没有不在场证据，沈正良那么一个眼神毒辣的人，一定能瞧出老师的破绽；可若说不是，证据那么明显，况且之前自己也说过，这对袖扣并没有在大陆出售，这不是自打脸吗？
南烨左右为难，沈正良都看在了眼里，他不禁笑道：“你的表情出卖了你的内心，看来你早就知道，这对袖扣就是冯局的。”
“不……不是，这事跟老师没关系。”
“你到现在为什么还在替他狡辩隐瞒？”沈正良凝视着他，“还是说，冯局有苦衷？”
“沈队，您听我说，老师绝不会杀人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沈正良耸了耸肩，“我可没有说冯局会杀人。”
“你……”南烨叹了一声，无可奈何道，“老师是被逼的，郭林真的不是老师杀的。”
“南烨，我们来假设回一下，如果是冯局动的手，动机是什么？郭林是在和我们提起白卫国之后被杀的，那就还是和这件事情有关，冯局之前去见过高海，高海在他走后便突然受刺激走了，在这之前，高海将一份很重要的笔记本交给了你，但你被人尾随，出了车祸，笔记本和袖扣全都没有了，所以你觉得冯局真的只是和高海随便聊聊吗？”
沈正良端坐在椅子上，很有耐心的和南烨分析着这些案件，他看着南烨越来越凝重的面孔，继续道：“我知道高海和白瑶的关系，所以高海交给你的笔记本一定也有关白卫国的事。那么所有的细节都连上了，这两人的死就是跟白卫国车祸案有关。而冯局，是两件事共同存在的一个人。”
南烨无法反驳，也无话反驳。
“袖扣是个很好的证据，虽然物证没有了，但我们还有当时所拍的照片，单单这个，我们就有权找冯局来问话，当然冯局身份特殊，我会直接向上局请示。”
“既然沈队都已经有自己的决定了，又何必来问我？”
“问你，是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知道什么，我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瞒，这对你自己和冯局都不是什么好事。”
南烨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也有过犹豫，但想到老师是被迫的，他就怎么都开不了口。
“你好好想想，明天一早，我会请示上局。如果和冯局无关，相信此番也不过只是常规问话而已。”
沈正良起身道：“好了，回去吧，我今天也不熬夜了。”
两人一起走出警局，要分开走时，南烨突然喊住了沈正良，“沈队，要不去喝一杯？”
沈正良转头看向他面上的表情，心内明白，笑道：“行啊，我这都好久没看过这个时间点的云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