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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丧心病狂
东鸡儿巷虽然不大，亦不如州街繁华，这个时候却也已是人流如织了。
七宝铺、冠子铺、头面铺、颜色铺等等，让人目不暇接。
不过今日，冯安却没心情逛街。
他正和王齐雄带着数十个泼皮无赖，往一户人家走去。
这户人家的主人，正是昨日出现在寇家，说是怀了寇延孩子的妇人。
那妇人还有个哥哥，名叫李舟，这些年一直没找媳妇，在开封府里厮混。
你说这巧不巧。
这李舟的靠山竟恰好是猫爷。
“开门！”猫爷亲自过去用力拍了拍紧闭的房门。
没过多久，便有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谁啊！大清早的！”
吱呦～
房门被打开，只见一个蓬头丐面的男子探出头来。
“猫爷，您怎么来了？”这男子正是李舟，他瞧着猫爷来了，连忙把门打开，神色也变得谄媚起来。
猫爷却没空搭理他，而是走到王齐雄和冯安面前，躬身施了一礼道：“他就是李舟。”
“嗯。”王齐雄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这位是？”李舟瞧着王齐雄和冯安的派头比猫爷还大，连忙凑到猫爷跟前，轻声问道。
猫爷却冷哼一声，有些高傲的说道：“不该问的别问。”
“是，小人多嘴。”李舟忙应承道。
“我听说你妹妹最近怀孕了！”王齐雄坐在屋里，瞧了瞧四周简陋的环境，突然出声问道。
李舟听到这王齐雄问这个，神色顿时有些慌乱：“是……是怀孕了，公子怎么问起这个了。”
“她怀的是谁的孩子？”王齐雄又凝声问道。
“谁的孩子？小人……小人不知道啊。”
“不知道？”王齐雄啪的一拍桌子：“猫爷，砍他一根指头下来！”
“别……别，我真的不知道啊。”李舟顿时有些慌乱，他没想到对方这么豪横，一上来就要断他手指。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没有承认，看样子是收了好处的。
不过王齐雄并不担心李舟不说实话。
这李舟说到底不过是个泼皮无赖而已，猫爷这当大哥的都没什么骨气，更何况他了。
果然，眼瞅着猫爷的刀就要落下来了，李舟终于忍不住大喊道：“我说，我说，是相府二公子，寇延的！”
“寇延？”王齐雄盯着李舟问道。
李舟惊魂未定的点点头。
“好，猫爷把他脚趾头也砍一个下来。”王齐雄没多少犹豫。
怎么治这种泼皮无赖他有的是办法。
“公子，公子，我已经说了啊。”李舟被三个泼皮按在那里，吓得满头大汗。
猫爷在一旁适时说道：“你竟然敢骗公子，光砍手指都是轻的。”
“猫爷，我没有，我真没有骗公子的。”李舟是真的硬气，看来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王齐雄冷冷的说道：“把他嘴巴给我堵上，给我砍，砍刀他说实话为止！”
猫爷点点头，冲着李舟说道：“你跟我这么久，我也不忍心这样对你，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能说实话，这两个公子不光能保你富贵，还能护你周全。”
猫爷这话还是有些作用的，明显可以看出来，李舟的内心开始挣扎起来了。
“愣着干嘛，赶紧砍啊！”王齐雄说完，紧跟着便有人往李舟嘴里塞布条。
“别……别砍，我说！”
李舟彻底妥协了。
李舟忙跪伏在地上说道：“两位郎君，我妹妹怀的孩子是一个名叫李三斤的，他在相府上做事，前几日……”
李舟这说开头了，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快就把这事得前因后果说清楚了。
“好，既然如此，你可愿意跟我回去作证？”冯安问道。
死猪不怕开水烫，都已经坦白到这个程度了，李舟跪在地上索性答道：“小人愿意。”
“好。”冯安点点头。
不得不说，对付这些三教九流的人，王齐雄还真有些自己的本事。
威逼利诱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没多久就真的把李舟拿下了。
从李家出来后。
冯安和王齐雄又来到马行街。
这有个酒馆名叫杨厨。
当初，寇随就是在这里和店伙计起了冲突，然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明明是他砸的店，竟然能让着店伙计空口白话冤枉寇延。
而且还导致了冯安的弟弟冯全替寇延顶罪，进了开封府的地牢。
“当初明明是寇随打的你，你怎么反倒助纣为虐，帮助寇随诬陷我家公子？”在一家封闭的柴房，冯安冲着那店伙计问道。
那店伙计自然是不承认的。
不过王齐雄在这，故技重施后，这店伙计终于松口了。
“我告诉你，这寇随不过是庶子，我家公子才是嫡子，你怕什么？更何况还有这帮兄弟在这啊！”
那店伙计瞧着满屋子的泼皮，连忙点点头，谄媚的说道：“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有罪，我愿意给寇公子作证。”
就这样，冯安带着王齐雄一家一家的找，甚至万花楼的老鸨子都找来了。
“这寇公子怎么受了这么多委屈啊。”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证都找全了，王齐雄都忍不住感叹，他觉得自己就够无耻的了，没想到有人比他还无耻。
不得不说，这寇随真是丧心病狂啊。
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冤枉寇延。
不过好在冤枉的多了，寇随就没那么严谨了，甚至很多事根本经不起推敲。
……
冯安和王齐雄正在这一点点把人证聚集起来的时候。
寇随那边已经吹着口哨去上班了。
他瞧着风光了几天的寇延又跪在祠堂被父亲惩罚，心里很是痛快。
不过痛快归痛快，他还觉得不够。
他脑海里又在思索，再搞点什么事，看能不能直接把寇延搞得永无翻身之日。
说真的，寇随的心已经接近病态了。
寇延明明没有招惹他，父母对他也没有偏颇，他却仇恨寇延，甚至恨不得杀了寇延。
……
“姐，你吃点东西吧。”
在寇家的后院，有个女子正坐在床上抱着膝盖，不言不语。
这人正是寇延的表妹宋允儿。
寇延出的事她已经知道了。
她不敢相信寇延会做出这种事。
可问题是，如今整座宅子里的人，甚至寇延的娘亲宋氏都说是寇延做的。
她又不得不相信。
可信了之后。
宋允儿却觉得自己的心更痛了。
她这段时间滴水未进。
宋追来劝她，都被她骂了出去。
她已经决定最晚后日，便喊着祖母和娘亲回河南府了。
如果她们不走，她就自个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