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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逛青楼
寇延倒也不是个矫情的人。
可话聊到现在，他始终没勇气开口。
毕竟人家徐爽信了他的话，可是千里奔袭到边境榷场去的。
如今人家把事情谈妥了，又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你再告诉他，这事我这边没办成？
反正这话寇延说不出口。
于是寇延想了想，又喝了口茶水，努力的掩饰好心虚，说道：“那人只要可靠就行，不过我这边遇到了些麻烦，可能还要再等些时日。”
没办法啊，这事明明就没办成，还又不敢承认，自然只能用拖字诀了。
好在徐爽信了。
毕竟寇延可是当朝宰相的儿子，这种顶级官二代，如果不是那次阴差阳错，徐爽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搭上。
所以，如今寇延说再过些时日，他当然不会怀疑。
而且这徐爽不光没有怀疑，他还要约寇延去逛青楼！
当然，北宋并不叫青楼，而是叫做妓院，而且这个所谓妓院，并不等于“红灯区”，妓也不等于性工作者。
“妓”是指“女乐”，换言之，妓提供的服务是歌舞、曲艺，而不是普通人理解的皮肉生意。
所以徐爽并不讳言，而是很直白。
当然寇延答应的也很直白。
他毕竟有愧于徐爽，今日人家既然已经提出来了，他也不好推脱。
更何况，他来开封府也有不少时间了，的确还没去过这些燕馆歌楼。
他在前世便听说，这开封府里的青楼业很繁华的，“别有幽坊小巷，燕馆歌楼，举之万数”。
燕馆歌楼，举之万数啊，可以想象这个行业还是很兴盛的，那不得正儿八经的去瞧瞧啊。
不过这逛也要分地方，分档次。
宋人笔记《醉翁谈录》记述，东京的妓女大多分为三等。
上等歌妓，“居处皆堂宇宽静，各有三四厅事，前后多植花卉，或有怪石盆池，左经右史，小室垂帘，茵塌帷幌之类”。
诸妓“多能文词，善谈吐，亦平衡人物，应对有度”，来访的新进士及膏粱子弟“仆马繁盛，宴游崇侈”。
次等歌妓也是色艺双全，“丝竹管弦，艳歌妙舞，咸精其能”。
常应邀到富贵人家的宴席上，或京城的高级勾栏中表演节目，“求欢之者，皆五陵年少及豪贵子弟，就中有妖艳入眼者，俟散，访其家而宴集焉”。
至于下等歌妓则多散居在城北“循墙一曲”，色艺略差，就像如今的城中村一样……
今日徐爽要带寇延去的地方，却不在这三等之列，但胜过这三等！
大宋的开封府，分为内外两城，由汴河穿城而过。
今日去的这地方，便是汴河同角楼汇合之处，熟知的人称为“花船坊”。
……
夜晚的汴京城华灯初起，汴河上的游船到处都有掌灯的小厮四下奔走。
而这汴河里最大的游船便是花船坊了，虽然刚刚入夜，但船上已是灯火荧煌，芳樽满把。
寇延静静地立在徐爽身旁，瞧着汴河里游船如织，灯火璀璨，不觉有些呆了。
他只听说大宋的夜生活丰富多彩，可真的置身其中后才发现，这尼玛何止是丰富多彩啊！
这显然就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啊。
都说开封不如临安风雅，我看不对，瞧着船头开嗓吟唱的歌女，这嗓子，这歌声宛转悠扬，哪里不如临安？
寇延左瞧瞧右看看，心里是越发的澎湃激动。
好男儿，就该来这种地方。
更何况他这种官二代，不来这里玩，怎么配得上他的身份啊！
不过这花船坊可是在湖上的，距离岸边少说也有数百丈远，该如何过去呢？
寇延正偷偷想着，徐爽却不慌不忙的走到岸边的老伯身旁，然后抛出一贯铜钱，道：“大伯，且送我们过去吧。”
一旁的寇延都愣了，说道：“徐爽，这位是船夫？走这么点路，给一贯铜钱？”
徐爽忙笑道：“公子，这付的可不是船票，而是入场费，这是花船坊的规矩。”
“这光入场费就一贯铜钱啊。”寇延感叹一声，不过这心里却难免多了些期待。
像他们这种高门大户的权贵子弟，出来玩不怕花钱，就怕没乐子。
一分钱一分货，这个地方光入场费就一贯铜钱，那后面不得起飞了啊。
……
按理说，这北宋的装修一般都是淡雅风格，可这花船坊却恰恰相反，不光没有淡雅，反而把奢靡之风做到了淋漓尽致。
三层楠木搭建的小楼在这船上平地而起，寇延等人立在屋内，竟然丝毫感受不到船体晃动。
而屋内更是极尽奢华。
房间四角，竟然突兀的立着汉白玉的柱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柱子上妖艳的绽放，淡粉色的纱帘更是撩人心魄，最夸张的便是那中央的平台和周围的栏杆竟然也都是刷了金漆的。
“豪气啊！”寇延这一路内心是不断的感叹，他原本以为樊楼就算是很壮观了，可和这里一比，却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当然这里对比的是室内装修，若是单论外面建筑的话，樊楼可是甩它好几条街的。
“公子，前面就是贵宾区了，我们在那等会吧。”一路走来没过多久，徐爽和寇延等人便被迎到了贵宾区，被安排在其中的一处包间。
房间不大，但比平台要高，视野也更开阔，下面的场景自然是一览无余。
寇延见徐爽轻车熟路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常来？”
徐爽点点头，说道：“还好吧，这地方也算是我的产业之一。”
“什么！”寇延愣了。
这徐爽看着其貌不扬，尤其是在王齐雄面前和孙子一样，可没想到人家买卖干的这么大。
真是难以置信啊……
这边正聊着，却见一个老妈子进了房间，刚要施礼请教，徐爽已经摆手说道：“不用多问，按最高规格来就是了。”
那老妈子也是人精，察言观色的本领更是练就的炉火纯青，听到徐爽的吩咐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便又退出去了。
没过多久，便陆续有几个各式各样的女子走了进来，这几个姑娘都是来陪寇延喝酒的。
要知道，宋人好喝酒，尤其是有美女相伴左右时，大多数男人的酒量都会上涨不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