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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暖兮被林阔又挤兑得说不出来话来。
许谨见状连忙说道:“是,当时我们不同意她出去住,但她非要如此,我们也拦不住,所以小暖说她姐姐是离家出走,也不算错。”
林阔心中暗骂,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许默戎明明早在休学事件发生前就被她那个奶奶撵出家门,却被你们颠倒黑白说成因害怕休学一事被发现才离家出走。
林阔却顺着许谨的话点点头:“可能叔叔说得也对,如果不是离家出走,许默戎她不可能不好意思管您要钱,非要自己出来做家教赚钱。我见过她最困难的时候,冬天来了没钱买御寒的衣服穿,就去早市花20元钱买大妈款的毛衣穿在外套里对付着。你们可能觉得她天天在书店里看书的做法有点夸张,其实她只是没钱买参考书而已,只能厚着脸皮在书店里蹭书看。我还听说她才从家里出来找不到地方住的时候,不是在网吧凑合,就是在小旅馆里暂时住着。后来还是想办法赚了些钱后才租到一个正常点的房子。”
许家三人听了,一时间心情复杂。
许谨被林阔这番话说得脸火辣辣的。他一边觉得失了面子有些羞恼,一边又觉得理亏惭愧有些心虚。
他是不是做得太过了?为了自己的面子,他从来没有主动想过找她回来,他也从来不知道这个女儿在外面会过得这么不容易,他一直以为她能留在外面不回家是因为有同学或朋友收留她。不过这个女儿也太固执了,如果肯服个软,他又不会把她拒之门外,是她自己不想回来啊。
齐芮听了暗道不好,林阔这明明是当着林家夫妻的面在给许谨上眼药,这番话说出来,恐怕林家夫妻对许谨的印象会一落千丈。她许谨之前设想过搭上林家后会得到的好处都会成为空想。
许暖兮则对林阔种种为难他们一家人的行为极为气恼,就凭他许默戎先认识,就这样先入为主地认为是许默戎受了委屈?明明是许默戎自己气性大非要离开家,谁不知道奶奶那时候只是在气头上说得气话,她若肯服个软也不至于会在外面过那种朝不保夕的落魄日子,以致于现在被人这样拿来说项。
林向宇杨爽听得面面相觑,他们已经看出来了,林阔今天说得好听,想请许默戎的家人过来想表示感谢,实则是在为许默戎讨公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吃饭吃饭。”林向宇杨爽打着圆场,自己儿子弄出的尴尬局面还得他们做父母的来圆。
许谨齐芮现在特别后悔来这一趟,不但林家的关系没有好好维系起来,反倒被一个孩子问东问西,偏偏又是一些回答也是错、不回答也是错的问题。
齐芮更后悔的是带许暖兮过来,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带许暖兮来认识林家的好机会,这次林家本来想请的人是许默戎,小暖不该这么急躁。
似乎自从小暖回来说她偷偷去了一趟许默戎在外面住的地方后,就开始有一些患得患失,不再像以前那样沉着、自信了。
齐芮积蓄着满腔郁气,不知如何排解,许谨面对林向宇的目光也觉得颇为难堪,一顿饭吃得让人尴尬症都犯了。
送走许家三口后,林向宇若有所思地说:“这许家夫妻俩好像对许默戎的态度有些怪异。”
杨爽在商海中沉浮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知道丈夫很去琢磨这些家长里短的事,便给他解惑道:“这你还看不出来?许默戎不是那个许夫人齐芮的女儿,刚刚那个叫许暖兮的女孩子才是,许默戎许暖兮应该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听齐芮话里的意思,许默戎以前应该一直在老家生活,最近一年才被接到许谨身边。现在许默戎宁肯在外面过苦日子也不愿意回许家,想必许家并不是那么好待的。”
听了杨爽的话,林向宇忽然想到什么,叫住要偷溜着上楼的林阔,“站住!”
林阔听见,只好讪讪地站住。
林向宇审视着林阔,“今天这场会面是你故意怂恿我安排的吧,想必就是要让许家人难堪,是吧?胆子肥了啊,敢跟我耍心眼,之前还故意不告诉我许家夫妻对许默戎的态度,就是想捉弄他们一番,对吗?你是高兴了,你想过我以后要怎么办吗?以后在工作场合里我她爸爸有的是见面的机会,你让我怎么面对他?”
林阔嘴硬,“有什么不好面对的,明明是许默戎的爸不好意思面对您,再说您是上级,他还敢怎么着你么?”
杨爽笑道,“你也别说林阔了,我看他做的对,哪有这样偏心的父母,明知道我们要见的是小默,却把自己喜欢的女儿带来,明显是借着小默的关系替他那个小女儿在铺路啊。”
林向宇点点头,“是啊!都说从一个人平常的种种表现中可以判断出他出自怎样的家庭、判断出他有一对什么样的父母。单看许默戎的眼界、做事方法,让我觉得许谨也一定是一个有能力、有手段、心思明澈的人,看来并不尽然。这个许谨处理家事都如此有失偏颇,也不知道在工作上会不会也这样,以后还须观察观察。至于私下的往来,将来还是不要再有为好。”
林阔达成了目的,心满意足地想要离开,林向宇又叫住他,“以后给我做这样的事,想打抱不平的话就要用自己的能力,借别人的力量算什么本事。”
林阔灰溜溜离开。
许家三口回到家,都觉得心累。
许谨一进门就躲到书房中,他双手烦躁地搓着脸,越发后悔今天的作为,没有找到许默戎,就是婉拒这次邀约也比带着许暖兮过去强。今后,恐怕林副书记这条线就断在这里了。
他到底养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儿,如果她能好好听话不离家出走,还能有今天的事情发生吗?他宁可林副书记好保持着不熟识的关系,也好过现在这样,好像自己被摊开了。
齐芮则有些气恼自己对许暖兮的纵容,本来今天她不想带许暖兮过去了,可谁知那通电话偏偏被许暖兮听到了,硬是吵着要去。她当时转念一想,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不能错失,如果自己能想到“来日方长”这四个字,今日也不会在林家面临那样尴尬的处境,到底还是有些贪心冒进了。
许暖兮虽然在林家受了林阔的一番挤兑,但今天她却彻底放下了一块心病。
之前,她还以为许默戎有什么特别的能耐赚钱呢,原来就是给别人当家教,这样的工作她也能做,只是不屑做罢了。
想到自己最近投稿出去的三篇文章,有一篇已经被年文学刊载,并拿到了稿费,不禁有些洋洋自得。现在相互一对比便可以看清差距,她赚钱的方式许默戎比起来显得更有格调、也更有含金量。
许暖兮想,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面对许默戎时会忽然感觉到自卑,但现在看来,她也并不比许默戎差!
之后的几天,不再患失患得的齐芮开始担心起许暖兮来。
许暖兮在林家因为许默戎的事情受了委屈,她怕许暖兮被许默戎影响得越发没自信,便想方设法劝慰她。
谁知,许暖兮并不需要她的劝导,就已经重新恢复成以往那个自信、沉着、又有些高傲的女了。
累了两天的许默戎,并不知道林阔已经悄悄给他父亲挖了一个坑。这坑挖得让许谨对她的感官更为复杂,也在接不接她回来的问题上,又陷入了新的一轮矛盾中。
就在这时,她接到了梁开烨的电话。
梁开烨在电话里调侃,“小状元,恭喜啊。”
许默戎不禁笑道:“梁大哥,你就别打趣我了。”
“好了,那说正事。今年暑假你要不要还来我这边给学生上课?到时候我把你中考状元的名头打出去,再给你提工资。”
许默戎有些不好意思,“梁大哥,我正想问我能不能去家教中心上课的呢,你就打来电话了,不过就不要用状元的名头了,这多难为情啊。”
“行,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咱们就不用,不过你的工资肯定是要提的。你还不知道你现在的名声有多响亮吧?到时候你在我们这里上课,肯定会有学生发现你的身份,一传十,十传百,只要用膝盖想想就知道,这个暑假,家教中心的学生肯定会人满为患。我发现,每次只要有你在,我们就不愁生源问题。”梁开烨想象到那个场景,越说越兴奋。
许默戎有些无语,“梁大哥,你想得也太多了。”
“好了,等你把手头上的事情都处理完,不忙了,就过来上课。别忘了,把你那个学霸朋友也叫上。对了,他这次考得怎么样?也不错吧?”
“他考得很好,只英语比我两分,全市第二。”
“太好了,一下子招来两大学霸,今年的初中生有福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