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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谨没有等来许临安和安熠肯定的回复,情知许默戎是真的不愿意回这个家了,而不是在跟他怄气。他终于意识到他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已经无法挽回。无奈之余,每个月打在卡里的钱又增多了些。
许默戎早就将许谨给的那张卡丢在角落,不看也不碰,时间一长,便渐渐忘记了这张卡的存在,对许谨因愧疚又给她多打钱的行为毫不知情。
原本还担心在许临安和安熠无功而返后,许谨会亲自来找她回去,但许谨迟迟没有找来,她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对于其他学生而言,生活中最大的苦恼可能是课业繁忙。对于许默戎来说,最大的苦恼则是总要为钱发愁。
进入高中后,时间上更为不自由。繁重的课业以及着手互联网产品大赛的事,让许默戎、冯铮、林阔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再从威客网上接任务来做。
经过一年时间的发展,许默戎常去的那家威客网站,其运营成果已经大为可观,越来越多的用户涌入到网站中,每天任务的发布量呈几何形状递增。然而他们几个也只能干看着,没办法接这些任务,心中不是不遗憾,很多赚钱的机会就这样眼睁睁从手边溜走了。
鉴于自己的情况,许默戎觉得平时找一份稳定的兼职来做还是很有必要的。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每个星期天去梁开烨家教中心工作。
经过两个假期的相处,她和家教中心的几个合伙人已然非常熟悉了,打了声招呼,大家就都纷纷欢迎她过来。
鉴于市场环境,如今家教中心拓展了业务范围,将一对一辅导重新纳入考虑之中,尽管已经对外招聘了一些老师,但人手上仍稍嫌不够。许默戎若能时不时过来帮衬一下,大家自然一百个愿意。许默戎要去家教中心工作,余青就不免被大家问道,两人都是时常为钱发愁的人,现在人家既然主动问起,余青自然也愿意过去。
分给余青和许默戎的学生依然是初中生,许默戎和余青又开始了边学习便打工的生活。
常姨其实不愿意余青小小年纪总出去工作,但余青坚持要替家里减轻负担,又强调不会耽误学习,常姨拗不过余青,也只好顺着余青的意愿了。
常姨心疼余青过早地承担起家庭负担,别的忙帮不上,便换着花样为余青补身体,同时也不忘拉上许默戎。这个孩子更为不易,母亲不在人世,那个位居高官的父亲对许默戎来说等同于没有,余青好歹还有自己这个妈妈来照顾,许默戎就完全是自食其力了。
月考过后,许默戎便不再跟随住宿生一起上自习了。天变得越来越短,早晨出门天还没亮,许默戎不想摸黑上路,便早起后在家学习。
对于常姨总唤她去吃早餐的一事,偶尔几次还没什么,时间一长,许默戎就不好意再去蹭饭,每次都谎称已经在家吃过了。
后来余青发现,每个早晨,许默戎总是随便煮点粥糊弄一下就出门,便用饭盒将常姨做好的早餐打包一份带过来给她吃。
许默戎吃了两次之后,就拒绝余青再给她送饭。后来余青将自己的那份也打包带来,声称要和她一起吃,许默戎不吃的话,他也不吃。无奈之下,许默戎开始每天都吃着常姨用心煮制出来的早餐。
星期天晚上从家教中心回来,也时常被常姨叫过去吃饭。许默戎不好意思总蹭常姨家的饭吃,便时常买一些米、菜、肉送过去,声称是超市促销或打折。如此一来,常姨更加心疼,对她也更为上心。
学校食堂吃得饱,再加上常姨时不时给她加餐,许默戎的脸上有了肉,颜色也渐渐好看起来,不再那么苍白。唐霄霄最近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默默你皮肤好好啊。
许默戎对唐霄霄的玩笑话从不在意,只当她在说笑,却总忽略了余青眼中那抹带着笑意的深邃目光。
家教中心走上正轨之后,梁开烨他们重新在大学城附近租了场地。新的场地分为上下两层,上面一层是初中生的教室,下面一层是高中生的教室。初中学生没有高中学生多,上面一层除了几间教室外,还设有办公室,没有特殊情况,许默戎和余青就在二楼待一整天也不下来。
这天下午五点多钟,许默戎和余青一下课便听说梁开烨在找他们。到了办公室没有看见人,怕梁开烨有急事,便下楼来找。
正在一楼某间教室听课的莫楠眼睛比较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许默戎的身影,“快看,那是咱们班的许默戎和余青。”
许暖兮正在解老师写在黑板上的一道题,感觉已经隐隐有了解题思路,正待深思下去,却被旁边的莫楠扯着胳膊,打断了思路。
她根本没有听见莫楠在说什么,转过身去想跟莫楠说安静一下,等一会儿再和她说话,却顺着莫楠的视线看见了许默戎和余青的身影。
教室的玻璃窗外,梁开烨、许默戎、余青三人正站在走廊上说话。窗户只装有单层玻璃,教室的门大敞,教室内几乎没有说话的声音,只有沙沙地写字声,和偶尔拿东西发出的碰撞出的声音,所以三人的谈话声,若教室内的人仔细听,也能听清楚。
“许默戎、余青,你们俩晚上能不能留下来,帮我们应个急?”梁开烨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许默戎和余青表示诧异。
“我同学今天晚上需要赶回学校去补两堂课,晚上来的这批学生就没人教了,你们能不能留下来,帮她代两节课”梁开烨解释着情况。
“几点到几点的课啊?”余青问。
“晚6点到8点的两节课。也不算很晚,8点还有公交车呢,可以赶回家去。”
“没问题。”许默戎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余青自然也没有异议。
“诶,你听到了吗?”莫楠晃着许暖兮戎的手臂,“我原以为,许默戎和余青也来这里补习的,可是听外面那个梁老师的意思,好像他们俩在这里工作?”
莫楠拽了拽了许暖兮的胳膊,见许暖兮没有什么反应,便扭过头去看她。莫楠这才发现许默戎眼里的神色有些异样,她看不太懂,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许暖兮正盯着许默戎看。
感觉教室里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许默戎不由下意识地去看,恰好看到许暖兮向她看投来的目光,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又一触即分,互相避开对方的眼睛。许默戎目光一转便对上莫楠的脸,莫楠笑嘻嘻地对着她摇了摇手,许默戎不禁对她一笑。
莫楠跟许默戎打完招呼,又转过身来问许暖兮,“你怎么了?”见她不说话,又自顾自说起来,“刚才许默戎看见我了,还跟我打招呼了呢,你说人和人怎么这么不一样呀,我们在这里听课,人家在这里授课,学习好就是不一样啊。”
许暖兮不喜欢听莫楠这样说话。她一开始是冲着梁开烨来的,后来发现,除了梁开烨教得好,还有几个老师也不错,便安安心心在这里学下来。学了一个半月,感觉渐入佳境,成绩也有所提高,却没想到许默戎竟然在这家机构里当老师。
这个辅导班她现在无论如何都待不下去了,教得再好,她也觉得心里像堵了一块东西。
“莫楠,下星期我不来上课了。”许暖兮从许默戎身上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草纸上的题目,发现原本有思路的题,现在脑子又乱了。心下一阵烦躁,干脆收拾好东西,准备下课。
“为什么啊,好好的,怎么就不来了呢?”听许暖兮这样说,莫楠立刻将许默戎的事情抛到脑后。
“感觉这里的水平也就这样吧,我是不想来了,你呢?”许暖兮看向莫楠。
“我觉得不错啊,当初还是你推荐我过来补课的,这里的老师都是大学生,刚高考没几年,感觉更知道如何教我们。”莫楠实事求是地说。
许暖兮听莫楠这样说,心中觉得更郁闷,说出口的话便带着一点气性,“你觉得好你就就待着吧,我下星期不会来了,我提前告诉你一声。”
莫楠急了,“到底你觉得哪里不好啊?好歹告诉我一声,你不告诉我,我这心里也没底了。”
莫楠是许暖兮最好的朋友,莫楠的成绩不如许暖兮,许暖兮不好意思让莫楠因为自己失去在这里提高成绩的机会,便换了种说法,“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好,就是觉得在一个地方上课上多了,好像没有什么动力了,也许我该换一家辅导班学了。”
莫楠放下心来,“原来是这样啊,看你刚才那样,我还真以为这里有哪儿不好呢,既然没有问题,那我要在这里继续学下去。”
“好了,下课了,我们走吧。”许暖兮见许默戎和余青已经从窗外消失,忙不失迭地拉着莫楠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