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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清包里放着的东西后,章刻逐渐石化,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她:“你确定待会儿是要表演这个?!”
只见浅绿色的背包底部,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支唢呐。做工精巧质地细腻,古铜色的喇叭碗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林幻闻言点了点头,把包合上:“我小时候练过几年,是童子功,基础很扎实。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走的时候我甚至想亲自给自己吹。”
现在外面的礼乐班质量参差不齐,多的是仗着主家不懂就随意糊弄的,她信不过那些人的技术。
章刻闻言神情复杂极了:“最好还是不要吧,会出灵异事件的……
等时针指到七点,大家都陆陆续续赶了过来,热闹地交流自己准备了什么。
大部分还是以舞蹈和乐器表演为主,大提琴和街舞都榜上有名,吴漾更是连夜让家里送了台钢琴过来,据说价位至少在七位数,看得众人艳羡不已。
其中有两个男生比较特殊,他们居然合作了一出二人转。
章刻看到后笑着打趣林幻:“这下你有伴儿了。”
因为今天只摸底,不上课,指导老师来了之后就让大家按照事先排好的顺序依次上台进行展示。
第一个上台的是个小男生,比林幻还要还小一岁,今年刚满十九,大学都没毕业。他上去之后行云流水地来了一段耍剑,得到众人一致好评,连老师也赞许地点了点头。
林幻看了看自己的号码牌,她被排在第七位,正好在章刻前边儿上台,此时正听他在耳边紧张地碎碎念:“怎么办怎么办,我好害怕,待会儿不会出错吧!”
她回忆了一下他跳舞时的英姿,深深感觉这种担心有些多余。毕竟错与不错,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
台上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等这场表演结束,接下来就该轮到林幻了。看到六号上台后,她拿起背包,走到一旁候场。
与此同时
练习室外,顾潜手里拿着瓶花生奶,通过单向玻璃淡淡地观察室内的进展。
王凝站在一旁看了看他,好奇地开口问道:“你不是不喜欢花生口味的东西吗,怎么喝起这个来了?”
顾潜此人极其挑嘴,其中又对坚果类最为抵触,简直到了厌恶的程度。有一次误食了松子口味的饮料,当即便嫌弃的要去医院洗胃,没想到会有主动接触这些东西的一天。
顾潜专注于喝奶,答非所问:“这是进口奶,营养很丰富。”
明明楼下超市三块钱就能买到,王凝只当他在开玩笑,摊开笔记本说道:“刚刚那几个人资质还可以,有几个外形条件不适合做演员,但唱跳方面不错,可以送去参加选秀。可惜没有特别亮眼的。”
好苗子可遇不可求,不是人人都能成为顾潜。
她进圈多年,比旁人更清楚这个道理。但这是公司成立以来签的第一批新人,承载了众人太多希望,如今看到他们的表现,王凝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此时六号已经表演完毕,他跳了一段国标,虽然不是很出彩,但好在也没有出错。
他下台后就该轮到林幻了,林幻清了清嗓子,拿着包自信满满地走上去。
顾潜瞬间站直腰身,一扫之前散漫,聚精会神地看向舞台:“这个七号实力强劲,很有天赋。她两岁就开始学习小提琴,三岁登台演出,六岁钢琴满级,是个老艺术家了。”
语气中带着莫名的骄傲。
如果是真的,那这何止是有天赋,这是祖师爷劈头盖脸把饭砸她脸上了吧!
王凝深深感觉自家老板被忽悠了,如果有这么逆天的一位人物,早该享誉海内外,在金/色/大/厅开音乐会了,怎么可能苦哈哈地跑来娱乐公司做个小新人。
她疑惑极了:“你把她调查的这么细致?”
这批人的资料她都亲自看过,确信林幻的简历上并没有提到这些。
这批新人里,她对这个女孩儿的印象最为深刻。她已经多年不带新人,但就在前几天顾潜突然找来,指定让她接手一个籍藉无名的小演员,并且再三叮嘱要用心带。
如果不是顾潜出道开始自己就跟在他身边,深知他的为人,不然都要怀疑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了。
如今见顾潜对她大加赞赏,王凝不禁来了几分兴趣,也认真地盯着舞台,想看看这个姑娘到底有什么本事,让老板都对她这么上心。
林幻站在台上镇定自若地舒了口气,然后打开随身带着的包,在万众瞩目下从里面拿出一把小巧的唢呐。
台下本来正在窃窃私语,在看到她拿出这柄神器后,顿时鸦雀无声。
曲儿小腔儿大,全仗你抬身价。
只见纤细白弱的少女面不改色地举起手中的唢呐,下一刻哀婉高昂的小寡妇哭坟瞬间充满整个练习室,甚至穿透玻璃,直直刺入顾潜耳中。
王凝:“……”
这得多好的肺活量。
她机械地转头看向自家老板:“两岁学习小提琴?六岁钢琴满级?”
她就说这么牛逼的技能为什么不往简历上写,合着都是洗脑包!老板这是被谁忽悠了?
“……”
顾潜还在嘴硬:“这不是哀乐,这是将小提琴曲以唢呐的形式呈现出来,对演奏者的功力要求很高。”
仿佛要印证他的话一样,林幻陡然抬高音调,由一开始的低沉阴郁,瞬间转为凄厉哀婉。
所有人的心也跟着被紧紧揪住,头皮发麻脊背生凉,战战兢兢地和旁边的人说:“妈的,听的我想盖白布了。”
一旁经过的保洁阿姨不满地和同事闲聊:“现在真是瞎搞,居然把丧事办到写字楼来了,不过这小寡妇哭坟吹得真到火候,没个十年八年练不出来。”
………………
王凝一脸尴尬地看向自家老板,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才能不打老板的脸。
顾潜面不改色:“我那边还有个会,失陪。”
曲子逐渐走到尾声,呜咽的声音打着旋儿,一阶阶,一阶阶的低了下来。
叶落归根,黄尘封土。
一曲结束,林欢意犹未尽地放下唢呐,满意地看着台下震惊的众人。
唢呐,永远滴神。
众人神色恍惚眼神空洞,被震撼的久久失声。直到章刻带头鼓掌才反应过来,连忙也跟着鼓掌。
老师从刚开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在笔记本上给她打了个高分,赞许地说:“吹得不错,中气很足,以后念台词也不会差的。”
宾果,完美过关。
林幻向老师鞠了个躬,走下台去。
“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技能。”吴漾站在一旁,见她下来立刻冷冰冰地开启嘲讽,“吹得不错,真是有档次。”
有了林幻这个大杀器在前,一举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就算她的钢琴再名贵,技艺再绝妙,出来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她习惯于自己走到哪都是拔尖儿的那一份,如今却被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丫头抢了风头,更可气的是她还抢了本属于自己的经纪人,此时看林幻哪哪都觉得不顺眼。
林幻对她笑了笑:“你要是喜欢,我每天都给你吹。”
一天一曲小寡妇哭坟,不走也得把你送走。
吴漾瞬间变了脸色,连忙远远躲开:“谁要听你这些东西!”
章刻从一旁跑过来,殷勤地给林幻递了瓶水,边竖起大拇指:“你可真行,吹得我以为自己要上路了。”
林幻伸手接过来:“跟你说了我是童子功,练了好多年呢。”
章刻好奇极了:“叔叔阿姨当时怎么想到送你去学这个的?”
做为传统艺术,唢呐已经退出年轻人的视野,逐渐被钢琴小提琴等取代,报兴趣班时这些也是家长的首选,没想到这个年头,还有人专门送孩子去学这个。
林幻闻言摇头,冲他招了招手,章刻立马心领神会地低下头附耳过去,只听她小声说道:“我小时候是礼乐班的,专走红白喜事,手上走了百八十个老头老太太呢。”
无他,熟能生巧尔。
啊这…………
章刻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嗑嗑巴巴地开口:“那,那以后我能请你来给我吹吗?”
林幻十分讲义气地拍拍他的肩:“如果那时候我还活着的话。”
神经病。
吴漾站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又嫌弃地往旁边挪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