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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月岁寒临到年关,曲国公府门前大红灯笼高挂起,随处可见红色的绸缎点缀在廊檐屋角,内堂偏阁搁置着大大小小数十台樟木箱。

府里的下人天不亮就起身准备大小姐出嫁的物什,年轻力壮的小厮抱着樟木箱往内堂搬,还有些丫鬟婆子收拾着内堂。

身为家主的曲国公难得面露喜色,前来道贺的宾客盈门他喜笑颜开躬身言谢。

曲老夫人精神亦好了不少,穿着喜庆的华袍,端坐在内堂正位盯着小厮丫鬟行事。

阖府上下无一不为这大喜的日子忙碌。

沉璧阁清早就围了一群年轻貌美的丫鬟在外面守着,贴身侍奉曲桑桑的春婵惠心四更天时就被徐妈妈换起来准备喜服温水。

醒来的曲桑桑意识还有些朦胧,睁眼满是迷雾,稍稍清醒些后她人坐在菱镜前,任凭徐妈妈拨弄她的墨发梳云掠月。

殷红的盖头绣着寓意吉祥的龙凤呈祥静静的搁在案几,暖炉浮起袅袅氤氲,红帐垂帷微微扬起一角。

徐妈妈执着白玉篦以清水抿过,顺着她垂下的墨发缓缓划过。

曲桑桑眼下乌晕未褪,她神色紧张,望着镜中憔悴的面容,她道:“今日大婚,我这副模样嫁过去没的叫人笑话。”

这几日忙着大婚的事宜她都忘了该拾掇自己,昨夜连什么时辰睡的她都忘了。

目光柔和的看向菱镜中佳人的花貌,徐妈妈淡笑道:“大喜的日子郡主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眼下的乌晕不碍事,我给你添几笔妆就是了。”

曲桑桑软喏的应了。

最后一枚簪珥挂于白嫩的耳垂,丫鬟们才从木架取下厚重的喜服,一件件给她换上,绀色喜服以金丝绣龙凤鸳鸯配织锦云纹罗裙相衬,髻上的珠玉金翠步摇华冠更是不俗之物。

檀唇微抿曲桑桑抚平衣袂的细褶笑语:“娘亲的绣工果然是盛京最妙的。”

前世出嫁她连母亲为她留的喜服没来不及瞧上一眼就嫁了过去,而今她总算有机会穿上这件一针一线都熔铸着她娘亲心血的喜服了。

徐妈妈抹去淌下的泪,上下看了遍曲桑桑,她道:“郡主真是长大了,明明之前还在我怀里咿呀学语,如今都要出嫁了。”

她大概是上辈子积的福才能来照顾郡主吧,今日别后她就再难得见她一手养大的曲桑桑了,若不是规矩摆在那她还真想陪着她嫁过去,照顾她生儿育女。

想到这徐妈妈眼下的泪止不住的落下,曲桑桑倏地慌了她上前握住徐妈妈的手,慰声道:“两家一墙之隔,妈妈您想见我还是见得到的。”

徐妈妈哽咽道:“好,好,郡主念着我这老婆子就好。”

好容易劝好徐妈妈,春婵和惠心两个丫头啜泣起来,尤其是惠心哭声震天响,生怕旁人不晓得。

喜娘见她们两哭丧着脸便急头白脸的嚷嚷道:“哎呦喂两个祖宗,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呢,晦不晦气!”

曲老夫人跟在喜娘后头,大喜的神色也乍变,“你们两个丫头,是要吃板子了吗?”

春婵惠心仓惶的垂首,低低的回道:“老夫人,奴婢不敢了。”

曲桑桑忙打圆场:“祖母,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是高兴的日子,您也别气了。”

曲老夫人闻后缓和了怒气,“不气不气,咱们桑桑的大日子,来给祖母看看,打扮的如何了?”

曲桑桑当着曲老夫人的面轻转了个圈,她看后连连叹道:“像,真是像极了……”

恍若当年风华正茂年岁嫁入曲国公府的端宜公主,颦笑行步间母女两出奇的像。

可怜端宜早逝,若能见到她女儿出嫁,该有多高兴。

曲老夫人含泪拾起案几的红盖头,覆在曲桑桑的华冠上:“乖桑桑,嫁过去千万别惦念府里,好好的当一家主母,知道吗?”

眼前一片暗红,曲桑桑慢慢福了福身:“祖母,桑桑就此别过。”

“好孩子,快去吧。”

由喜娘搀扶,曲桑桑一步一缓的来到内堂,向曲国公行过拜礼才踏出府门,跨过门槛紧接着一双修长的大掌朝她伸来,曲桑桑不疑与他,安心的将玉白的柔荑放在男人的大掌中。

曲桑桑面有酡红,微微恍神她才犹觉自己不知何时进了轿。

四角凤凰幡迎风扬起,喜轿上的红幔缀着斑驳耀眼熹微的光影,和着四角垂落的金玲,奏起泠泠的商音与爆竹声齐鸣。

喜轿平稳的抬起,丝竹声一路未断。

沿路两侧摩肩接踵的人们络绎不绝的涌来,想要沾一沾喜气。

马车行了半炷香的时辰,耳畔嘈杂的声音还未断,曲桑桑察觉出异样,忙问惠心:“惠心,咱们怎么离温府原来越远了?”

行在陌生的街巷曲桑桑提心慌乱起来,两家仅仅一墙之隔,轿子起落间就能到,怎得路远走越偏了。

隔着朱红的绉纱帘惠心弯身轻声道:“咱们这是往王府去呢。”

属于温若庭的王府宅邸还未修葺,这会子去的是哪个王府。

掀起盖头一角曲桑桑想要弄清楚是何缘由,轿子忽得倾斜,好在她稳住身子,殷红如血的盖头晃荡了几下。

爆竹以及丝竹声尤未断,喜轿却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曲桑桑盖好喜帕端端正正的靠着轿壁坐着。

喜娘扬起轿帘,牵着曲桑桑走了出来,为她递上牵红一角,新人各执一头跨过火盆至内堂向两位长辈行过跪拜之礼、冗长的繁文缛节过去已是黄昏。

疲乏的曲桑桑被喜娘送进喜房,她安坐床沿,咬唇紧紧揪着裙幅。

未经人事的她在出嫁前虽看过徐妈妈与她的画册,可今夜若真要圆房,她还是有些畏惧的。

喜娘在曲桑桑身边不住说着吉祥话,门扉被推开瓢雪飞进燃着合欢香的暖室,容生引着温若庭进了喜房。

雕花床榻微微一沉,温若庭坐到曲桑桑身侧,接过喜娘送上的如意喜秤,挑开那碍事的喜帕,少女娇媚的玉容映入眼帘温若庭稍怔。

曲桑桑羞赧的低垂螓首,华冠坠下的步摇半掩住她的香腮。

喜娘圆润的脸尽显喜态,她捧着寓意吉祥的金樽酒盏,呈到这对新人面前。

“王爷王妃,该饮合卺酒了。”

温若庭未接,反倒挥手屏退了众人。

喜娘眯眼一笑会意的搁好承盘,随着婢子婆子离了喜房后,还不忘嘱咐守夜的丫鬟,莫要惊扰屋里的新人。

人散去一室清寂,温若庭替曲桑桑摘下繁重的华冠,搁在一旁案几。

玉颊顷刻绯红,她素手执起案几摆的合卺酒,“快喝合卺酒吧,莫要误了吉时。”

“不急,合卺酒何时都能喝,只是你得让我好好瞧瞧你。”幽幽竹香随着男人的身形愈发靠近,曲桑桑手一缩掌中的金樽险些丢出去。

她娇嗔道:“有什么好瞧的?从今日起有的你瞧呢,还差这一天吗?”

温若庭失笑,大掌包裹住曲桑桑娇小的纤手,“我的桑桑,我怎么都看不够。”

男人的薄唇渐渐逼近,曲桑桑扬起金樽凑到他唇畔,“先喝合卺酒。”

温若庭一顿无奈的拿起金樽,两人手臂缠绕各自饮下金樽里的合卺酒。

醇香的甘醴入喉,温若庭掷落金樽,环住少女盈盈一握的腰,二人倒在床榻正中,乌黑的墨发铺散在所绣百子千孙图的大红锦衾上媚惑撩人,他低哑的唤道:“桑桑……”

“王爷,内堂有贵客至,您去瞧瞧吧。”

容生轻敲门扉,扫兴的在外喊道。

温若庭忿忿的咬牙,坐直身子松开了人。

曲桑桑顺势整了整衣襟,温声道:“快去吧,免得落人话柄。”

男人细不可闻的叹了声,踱步朝外走去。

曲桑桑舒了口气,唤来婢子褪去喜服,红烛摇曳间她忽得想起昨日从宫里送来的金匣,“春婵,昨个儿宫里送来的金匣你放在何处了?”

“奴婢搁在妆奁那了,郡主现在就要吗?”春婵收拾着锦帐,闻声歪首应道。

曲桑桑梳着垂散而下的青丝,莲步逶迤走到镜台前,放下白玉篦寻出那夺目的金匣,取出里面搁的玉镯,“幸亏没丢。”

春婵绕过帷帐走到她身边:“郡主要这金匣子做什么?”

通体玲珑的玉镯触手温凉,指腹划过玉镯边上的云纹,曲桑桑道:“金匣里的玉镯是外祖母特意从宫里送出来的,说是娘亲从前的遗物,就等着我成婚这日戴上呢。”

宁太妃曾说过端宜公主出嫁时戴的也是这枚玉镯,只是生下她后又交还给宁太妃,宁太妃时常睹物思人如今她出嫁了这枚玉镯才又到她手里。

她想,宁太妃的意思就是让她大婚这日戴上吧,不过今早起的太早她都忘了这茬,好在现在想起了。

玉镯挂在白皙的皓腕,淡淡昏黄的烛光打在镯身与之交相辉映。

温若庭归来时曲桑桑半梦半醒,他急促的脚步声吵醒了她,她揉着眼:“庭哥哥……”

撩袍坐在床沿,温若庭淡淡笑道:“可是困了?”

他倒是忘了,小姑娘喝不得酒,喝一杯就醉了。

曲桑桑撑起身子迷迷糊糊的颔首,散着些许酒气,软绵绵的窝进男人的怀里:“困了……”

“今夜是我们的新婚夜,桑桑你……”

少女匀长的呼吸声以是替她回答了。

“来日方长,桑桑,今日你欠我的,来日我要加倍讨回来。”

温若庭讪讪一笑,轻柔的亲着少女蕴有馨香的鬓发,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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