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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周六,尉迟墨牵着自家狗子在公园草坪上漫无目的地散步。
上午阳光正好,却淅淅沥沥地落下了细雨,雨滴落在脸上,痒痒的。
尉迟墨走在雨中,心情却不受任何影响。
他哼着小曲,沿着公园里的那条石子路往回走,小路两旁的青草被雨滴打湿,晶莹剔透的小水珠停留在上面,显得更加郁郁葱葱。
走到小路尽头后尉迟墨继续向左拐,再往前走就是尉迟墨居住的别墅区。
街道两旁种着梧桐树,雨滴落在树叶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很是清脆。
尉迟墨走在树下避免被雨淋湿。
尉迟墨小心地牵着狗子并时不时注意身旁经过的车辆。
余光一瞥,尉迟墨看见斜对面有一个十五岁左右的男生站在电话亭旁边,手里紧紧地攥着手机,神情慌张地来回张望着,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
尉迟墨脚下的步子顿了顿,而后朝那男生走了过去:“同学,下雨了还不回家吗?”
男生听见声音,回头望向尉迟墨,他眼角微微泛红,脸上的不知是泪珠还是雨水,看到尉迟墨身边那只大型阿拉斯加,他脸色明显变得更加苍白。
尉迟墨把狗子往身后带了带,随后悠悠说道:“没事,有我在,它不咬人的。话说你怎么还不回家?”
男生抿抿嘴,吞咽了一下口水,磕磕绊绊地用极其生疏、不标准的中文说道:“不好意思,我的中文不太好。”
尉迟墨有点意外地挑了一下眉,而后用英文重复了一遍前面的问题。
男生揉了揉眼睛,低着脑袋轻声回道:“我和我家人走丢了,手机也没电了……”
“你们是来旅游的?”尉迟墨问。
男生摇了摇头:“我们是从韩国来的。不过我妈妈是中国人,我们来上海是看望外公外婆的。本来是一家人出来玩,我一时走远了回过神才发现找不到他们了……”男生的声音越来越低。
尉迟墨往周围看了看,问他:“你们在哪里走散的啊?”
男生向西南方向指了指:“前面那个广场。”
尉迟墨一时语塞:你这跑得也太远了吧。
尉迟墨歪着脑袋晃了晃头发上的水珠,然后朝那男生伸出一只手:“没办法了。走吧,我们先去警局找警察。”
男生盯着尉迟墨那只白皙干净的手,犹豫不决。
少年的手骨节分明,很是好看。
男生垂眸想了一会儿,还是把手递了过去。
此后的几年里,他经常梦到一个场景,在落着阳光的雨幕里,一个长相清丽的少年向他伸出一只手,他的身上有一股随性自然又让人不自觉想靠近的气息……
尉迟墨把男生送到了附近的警察局,向民警说明了男生的情况,等明确民警联系到了男生的家人,他才离开。
*
“小然!小然!”一个相貌年轻的母亲跑到男生面前一把抱住他。
被母亲熟悉而又温暖的气息包裹着,男生不禁鼻子发酸。
年轻母亲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血色,她松开男生,而后揉了揉他湿漉漉的头发:“不怕了。”
民警走了过来询问道:“你就是孩子的母亲?这人生地不熟的,以后出门要注意些。还有啊,小同学,以后不要太贪玩了啊。”
年轻母亲带着男生向对方连连鞠躬:“谢谢民警同志,谢谢您!”
民警笑着摆了摆手:“没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也幸亏一个少年把您家孩子带来警局……”说着他回头看去:“哎?人呢?刚才还在的。”
那个叫覃然的男生向民警身后看去,那里已是一片空荡荡,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
覃然被带回了家。
晚上,一家人在客厅吃饭。覃然没有胃口,他拿着遥控不停地换着台,突然电视上出现一张熟悉的脸庞,覃然的手指顿了顿。
“大家好,我们是children!我是主唱尉迟墨。”
电视里的少年眯起眼梢,唇边漫起笑意:“今天我们要给大家带来我们的最新单曲fire,希望大家能喜欢。”
尉迟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加掩饰的张扬笑容,有些蓬松的发丝掉落了几缕到额前,柔和了那双坚定的眼。
清亮的歌声仿佛是一张无形却又坚不可摧的网,而所有在场聆听的听众都成为了歌声的俘虏。
覃然怔怔地听着电视机里少年的演唱,一股电流由脚底窜上脑袋,身体里的每个细胞仿佛都在跟随着歌声一同叫嚣。
“尉迟墨…”覃然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