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麻烦生活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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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窃取他人的才华，终结自我的生命
星河倒悬的夜，从很久之前，就不再是人们辨别一天时间结束的标识。
深夜的东京灯影霓虹闪烁。市中心整个笼罩在仿佛从天幕之上扣下，圣诞限定版水晶球似的领域内。
巨型水晶球内光影波澜，数百名面带微笑身着盛装的男男女女，或结双成对，或只影独行。
犹如舞台剧开幕后的演员，从容地旋转，生动地演出。
检察官抵达现场时，应该按照命令撤离的警力，正颇为苦恼地疏散地面上因好奇而聚集起来的人群。
天空中，还有“嗒嗒”转动地直升机螺旋桨盘旋声发生在市中心的异景，是电视台深夜直播的绝佳题材。
“青峰课长。”便服黑西装的警员上前，依靠青峰大辉领口上写有“sts”字样的金色徽章辨别出身份。视线掠过一身常服的唐泽奏一，误以为少年是实习警力，于是直接向青峰大辉汇报道：
“正在和电视台那边沟通，但是，”警员无奈地抬头，视线遥望的尽头，是一名黑色制服，银发格外显眼的男人。
“但是忽然跑、哦不，飞来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在对出现的光壁进行攻击。”
宛如印证一般，警员话音未落。从空中的苍发男人手中，迸发出弧式的，类似于电光火花的波动。
紧接着，那凝聚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巨大力量的一击，结结实实撞在水晶球样的领域壁垒上！
下一秒，遭遇攻击的它给出了坚实的反馈：那一击竟然仿佛融化似的，消失在水晶球样的光壁上。
男人侧后方，是悍不畏死的电视台直播直升机。
“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能够飞在空中的男子，使出了超越科学理解范畴的强大一击！……被吸收了！天呐！各位观众，刚才的那一击居然被吸收了！”
现场甚至就有围观同时，正在收看直播的民众。记者相同激昂的声音，从不同人手中的电子设备里传出，隐隐汇聚在一处。
“好帅啊！这个人！”
“什么啊，原来还是有奥特曼存在的嘛！”
“不不这种应该是假面骑士吧，奥特曼应该会变大的……”
……
于是唐泽奏一逐渐理解一切。
咒术界对突发的事项难道没有紧急预备措施吗？
五条悟再这么高调下去，不出一小时，全日本都会得知咒术的存在。相应的，之前出现的异能力者引起的异象，也会一并曝光于人前。
“喂，你怎么说？”青峰大辉双臂抱胸，不耐地“啧”道：“不能让他这么继续下去吧？”
唐泽奏一认同青峰大辉的看法。
他孤身走向地面处的领域光壁边缘，托身后男人的福，并未受到疏散民众警员的拦截，顺利抵达至领域旁边。
普通人眼中笼罩在水晶球内的华美舞台，在咒术师、异能力者眼中的光景却大为不同：
华服是撕裂的躯体、珠宝是惨白的断肢、微笑是狰狞，从容是恐惧。鲜血洒满地面，铺就腥红的幕布背景。
唐泽奏一面不改色地凝望这幅深渊地狱似的景象，一一辨认着那些青白扭曲的人脸，逐一与脑海中资料上失踪人员或青春靓丽、或沉稳持重、或阳光元气的照片对应。
结果当然是可以预料的不遂人意。毕竟是半径三公里的范围，咒灵展开领域时还直接伤及了一波猝不及防的普通人。
想在眼前的区域内找到失踪的人，自然很难。
眸色金绿的检察官气质冷凝，漠然抬起手试探性附上光壁，却没遭遇到与五条悟一样被抗拒的待遇。
倒不如说，领域内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正在热情的不得了的邀请唐泽奏一进去呢。
检察官抬眼望了一下天上的苍发男人，不顾身后阻止的声音，迈步走入领域之中。
“对于领域而言，从内攻破远比从外攻破要简单的多。所以，可不能放不该进去的人进去。”
透过手机小小的长方形画面关注着东京的动静，夏油杰笑容柔和地向手机彼端新生的特级咒灵解释。
倒不是出于耐心，而是他怕这个没脑子的东西突发奇想，破坏了他原本的计划。
“把碍事的‘六眼’引走。”夏油杰吩咐，“唐泽君已经进去了，就算这个领域是为他特制的，八桥一郎也撑不了多久。”
“诶？我还以为你是要趁这个机会得到那家伙的身体呢，原来不是吗？”
诞生于人与人之间恶意的新生咒灵语气疑惑，吹完手上的泡泡水，看着它们接连破碎在空气中。
夏油杰意味不明地哼笑着：“不，暂时还没有那么急。总之，该注意的是你。真人，如果你现在就被五条悟祓除掉，我会很伤脑筋的。”
“没关系没关系，花御不是也来了吗？”
“她可不是去找你的。”
画面中断，通讯结束。身披五条袈裟，额头上有一道怪异缝合线的黑发男人转过身，目光落在身后大半身体隐于黑暗内，正在沉沉睡梦中的女人身上。
诚如夏油杰所说，真人虽然是特级咒灵，但对上五条悟恐怕也只是被分分钟捏死的脆弱不堪。
既要保证自己不被祓除，又要引走五条悟的话。怎么想都只能制造出比市中心更大的闹剧才行啊。
脸上横纵着可怖的缝合痕迹，面容惨白清秀的咒灵唇角缓缓向两边拉扯，形成一个兴味盎然，病态的单纯笑容。
他从高耸的大楼顶端跃下，径直落在一对普通的情侣面前。
从手机直播中抬起头的男性表情略显茫然，消化掉眼前奇怪的男人似乎是从楼顶跳下来还毫发无伤的事实后，男性眼中亮起光芒。
“哇！你！你和他是一起的吗？超能力？”
“对哦对哦，我们是一起的。”
真人嘻嘻笑着伸出手，搭在毫无防备的男性身上。
[无为转变]。
上一秒眼中还盛满热情憧憬目光的男人，顷刻间在咒灵手中被扭曲灵魂与□□的模样。
就在他深爱的对象面前，转变成了一只肤色青白，肢体扭曲交错，满面恐惧的怪物。
“啊！！”
尖叫没有持续太久，[无为转变]再次发动。真人特地没有掩盖自己的咒力，留下的咒灵施术后独有的残秽，想必也非常明显。
留下现场两只已经丧失神智，转而攻击起其他路人的怪物。真人笑嘻嘻地往身后五条悟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开开心心地向其他方向跑动。
在市中心构建的生得领域、毫不掩饰的特级咒灵咒力……这是，挑衅吧？
空中的苍发男人蓦然望向特级咒灵咒力传来的方向，嘴角牵起浅薄的笑容。
不知道目标点所以无法计算路程，高楼林立尽是障碍。五条悟可以瞬移的术式在客观条件限制下不得使用。
落回地面，辅助监督伊地知绝望的眼神他也注意不到了。五条悟扔下手里捏着的咒灵，一脚踩上去，语气说不出的危险：
“太弱了哦，这种挑衅我可不会生气的。”
当然不会生气了，只是会把这么做的家伙捏死而已。
啊不，应该是“祓除”才对。
苍发男人单指勾下眼罩，凝聚宇宙星辰的苍蓝眼眸轻轻一转。明明是世所罕见的美景，却也同时是令咒灵胆寒的预告。
外界发生的一切，已经进入领域中的检察官一无所知。
他来到领域中心的地段，身上黑色的常服散发着浓厚的血腥气。白皙掌中握着的蓝色匕首表面凝固着一层褐红的颜色。
从他身上的变化，不难看出短短三公里的路程是怎么走来的。
领域中心，常见于电视或宣传海报上的男人坐在一张舒适的皮质椅上。
在他周围围绕着一圈或站或坐，犹如人偶，但比起其他地方残缺人类来说，起码还像活着的少女。
金绿的双眸扫过，脑海中储存的失踪者资料与少女们逐一对应。
“生气了吗？”坐在椅子上的八桥一郎笑容黏腻，视线好似游蛇一样细细攀过检察官精致的长相。
有些人真奇怪。唐泽奏一想，既然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引起他人的怒火，为什么还要做。为什么做完之后还要特地问一句特定的对象：“你生气了吗？”
意义何在？
检察官垂下眼睫，用扯下的衣角细致擦拭匕首。漠然无视的态度，反而让询问他的男人大为光火起来。
“我知道你是异能者。”八桥一郎面皮一抽，大背头下的脸色阴沉无比。
“但是没有用的这里是我的领域！富丽堂皇！我的攻击你无法躲避，但是你的攻击我却有数不尽的挡箭牌！你是来救人的吧，要救哪个？”
手指竖起逐个点过身边的少女，八桥一郎有恃无恐：“这个吗？还是这个呢？我认得你戴的徽章，你也不想带着尸体去见这些孩子的家人，无法交待对吧？”
纵然他已经努力在占领主导权，但一个人内心的恐惧是无法掩藏的。
细微颤抖地手指，不断收缩的瞳孔，僵硬的脸庞。一切都在说明八桥一郎很害怕，作为顷刻间夺走数百人性命的特殊领域的主人。
他在害怕。
匕首已经擦拭干净，领域内浅薄的微光下，正散发着美丽的莹蓝色泽。
强烈的危险直感袭上心头，八桥一郎大力扯过手边人偶似的少女挡在身前。
几乎就在下一个呼吸前，匕首没入人偶体内，检察官少年精致，冷然若玉的脸庞近在咫尺。
八桥一郎呼吸骤停：“你……不是来……”救人吗？
没有强大的杀意，仅仅是轻描淡写望来的一眼。八桥一郎却奇迹般理解了：少年只是来解决他的，如此而已。
既然如此……
椅子上的男人骤然消失，变成一名紧闭双眼的少女。
唐泽奏一记得她的名字，林侨梅。
“就用你来让世人见证，这座我用生命换来的！只能属于我，只会属于我的文学宫殿的辉煌！”
刺痛感，忽然自检察官腰间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