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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生执念死成空
“精气神！三道同修，果然这才是正途。我就说八境破九境尚需三关，而九境破关，至少也需要三关才够。对对对，精元够，真气后天转先天，神魂……”杨昭歌喃喃自语道，忽然焦躁的大喊起来：“可光知道这些有什么用，要怎么前行啊？任小哥，你，你懂的对吧？对，你十岁能成大宗师，显然不是《黑水经》能做到的。你必然掌握着远胜《黑水经》的功法。”
任昭听到杨昭歌声音不对，心下警觉起来，急忙站了起来，走进通道，看着通道一端，说道：“前辈，我也是自己胡乱推断的。”
“你骗我！你十岁就能成大宗师，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一定知道不愿告诉我！你这小儿，分明是想让我死了，好抢我机缘。”杨昭歌愈发焦躁，咆哮起来：“我杨昭歌一生求仙，你可知我付出了多少心血，多少艰辛？族门破灭，妻子惨死的仇都没报。我已经付出一切，老天都不给我机会，凭什么将这机缘，给予你这无知小儿！”
“这与我何干！”任昭冷笑道。见得杨昭歌此时丑态，对其的敬重立时减了几分。
“砰砰砰！”几次响，声音越来越近，却是杨昭歌以掌怕打地面，身子腾空，冲了过来。
任昭叹了口气，杨昭歌完全失去理智了，自己原来的计划都用不上了。
任昭以脚勾起一块刚才砍下的石块，冲杨昭歌击打过去，跟着冲了过去，长剑下劈，一道剑气跟着斩下。
杨昭歌虽然失去理智，但九境高手的本能还在，见石头飞来，急忙挥掌击落。但身体腾空，却失去平衡，正要调整，任昭已经冲了过来，一股难以抵挡的剑气劈了下来。
杨昭歌心下一慌，乱了手脚，急忙回掌迎向剑气，两股真气相撞，任昭虽然全力相抗对方匆促的一招，也没占到丝毫便宜，真气一滞，急忙后退两步，才卸了劲气。
杨昭歌身在空中，无处借力，受此一击，跟着跌落到地上，狼狈不堪。
任昭见得良机，抢身而上，长剑跟着落下，真气鼓荡滂湃，刹那而至。
杨昭歌心智大乱，本就反应迟钝，又跌倒在地，还没来得及调整，那道剑气已经落下。
杨昭歌慌忙挥掌迎接，可慢了半步，那道剑气已经重重的砍在了左肩上了，跟着真气溃散。
任昭感到剑气受阻，十成剑气，有一大半都被卸去了。
这是大宗师护体真气，哪怕杨昭歌当时陷入疯狂，各种臭招烂招，但大宗师境界毕竟还在，本能的就躲过了被直接砍下肩膀的结局，固然避免了身体两分，但另外一半力量却生受了，顿觉得半边身子内真气暴乱，筋骨几近碎裂。
杨昭歌此时等于一半实力已经废了。
任昭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长剑再度扬起，跟着划个半圆，砍向了杨昭歌的腰眼。
“住手！”杨昭歌一掌击打在地面，身体倒飞回去，躲过了任昭的一剑。
任昭收剑站立，大宗师自有体面。杨昭歌在这时喊了这句，想必也是认输不再挣扎了。当然，原本任昭就有十足胜算，刚才杨昭歌的忽然发狂其实是意外之喜。现在自动投降，那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
杨昭歌盘膝坐定，叹息了声：“二百年来求仙问道，到头来不过大梦一场。临死失控露丑，倒是让小友见笑了。”
“前辈的向道之心是晚辈所佩服的。前辈今日，何尝不是晚辈未来？但这条路，晚辈并不想放弃，就算我日后如前辈今日，晚辈也不会后悔。”任智神情真挚，是这么想，也打算这般做。
“要是我不心神大乱，小友原来准备如何对付我？”
“不过疲兵之计尔。”任昭坦然道，技不如人，扬长避短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杨昭歌点了点头：“高明，小友目光如炬。”
“实在是晚辈功力不足，不能正面战胜前辈。何况前辈操纵幽水，威力宏大。晚辈只能如此。”任昭答道。
他一开始就知道杨昭歌的问题，他神魂已经不足以支撑身体了。
但因这地方奇异，他又得了好处，虽然略微好转，让他支撑了四十年，但其实已经到了神魂溃散尽头。
毕竟是寿数尽了才找到这方所在，固然有效，却不能让他更进一步了，打破关隘。所以才靠假死养神来拖延。
如果没人打搅，他还可以用假死养神法支撑些年头。但身边有个大敌，不断骚扰，片刻不敢松懈，最多数日，他神魂必定消散殆尽。
任昭心里想到，要是让杨昭歌早个几十年找到这里，或许能走出一条类似明德公和皇宫那位的路也未可知。可惜，命运无常。
杨昭歌沉默了会，说道：“我想了想，觉得你说的很对。破九境的关键，就在精气神俱足。我和你先祖明德公，还有皇宫那位，走了三个方向，就算走通，也是后患无穷。刚才我的失控，想来也是后遗症了。希望你别走我们这一步，也盼你能有所成就。日后人说起我杨昭歌，最多说我时运不济，没有得到仙缘。而不是这世道没有长生之仙，只是我的痴心妄想。”
任昭沉默了会，说道：“前辈，这世间确实有长生之仙。”
杨昭歌一震，知道这时任昭不可能骗他。抬起头，盯着任昭：“真有？”
“真有。”任昭答道。
“见过吗？你亲眼见到过吗？”
“不算见过，但我真实的感受过那股力量。”任昭叹息了声，说道。且不说前世被神府那神异种子带离原本宇宙，而破九境时所见画面，都真实的证实了仙道长生的存在。
杨昭歌看着任昭，向往地问道：“那是一种什么境界？”
任昭沉默了会，说道：“飞天遁地，破碎虚空，晚辈难以尽说，但以能力功行论，你我今日比起来，说句身如蝼蚁毫不为过。”
“真有就好，真有就好。”杨昭歌明白任昭已经不可能说再多，就笑道：“小友，那老夫就先去了。希望不要再见到你。”
“相见无期，请前辈好走！”任昭抱剑行礼。
杨昭歌闭上了眼睛，反手一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跟着手慢慢的落了下来。额头上却连半个痕迹都没有。
任昭知道杨昭歌真气驾驭已经炉火纯青，远胜自己。这一掌看似毫无烟火气，其实真气直入眉心窍，已经击散神魂。任昭说神，他不知道神如何修，但他知道存神之处。
任昭将杨昭歌运回自己刚才所挖之地，操纵真气，修建了一堵平整的外墙。然后挥剑在旁边刻下一列字：绝代大宗师剑侠杨昭歌归仙地。
埋葬了杨昭歌，任昭想到杨昭歌一生，感叹一番，倒也没有后悔逼杀对方。
大道争锋，求道长生，本就容不得优柔寡断。
这时，黑水剑不断的颤动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