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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至,这样合家团圆的日子里,宫中设下宴席,恰好这是大唐一统山河第一个中秋节,借着一并庆功,因而却是空前的盛大。

李昭一身盛装与苏烈和苏夫人一道入宫,往来所见的众人都客气地与她见礼,李昭只是温和地和他们打着招呼,碰上李建成和李世民拖家带口的好不热闹,各自打招呼,苏夫人看到罗艺的夫人,与李昭说一声便走过去。

李玄霸缓缓行到李昭的身侧道:“阿姐今天可要小心点。”

莫名地看向李玄霸,李玄霸指向一旁都比她年幼已经有儿有女的妹妹们,相信李昭会懂得的。

“你最近没被阿娘催?”一个到现在都没生孩子,一个却是到现在都没成亲,他们两个半斤八两的,难道认为谁能躲得过窦氏的念叨?

“有,所以我都已经很少入宫,就怕被母亲捉着催促。”李玄霸甚是可怜地开口,提醒着李昭现在的他是有多惨。

李昭一声冷哼,“谁让你说自己忙,忙得连女郎都没空看上一眼。先前可以说忙的你,现在你都回长安了,诸王中你是不是最无所事事?阿娘不想尽办法为你解决你的终身大事才怪。”

“阿姐莫说我,你与姐夫成亲都快三年了,阿娘着急上火的想抱外孙。没看到一个个拖家带口的还会时不时的想想,见到此景再有诸位伯母婶婶提醒,你就等着吧。”好心的提醒却叫李昭扎心,李玄霸控诉地看向李昭。

李昭抬眼瞅着李玄霸,李玄霸同样看向她,好像在无声交锋着。

“阿昭,玄霸你们在做什么?”李建成与人都见完礼了,发觉他们的气氛不对啊,立刻出声询问。

“无事。”他们两个的事干嘛要广而告之,就算亲兄弟,也不是事事都要说。

李建成也不管他们说的是真还是假的,只是看着李昭和李玄霸道:“今日进宫的女眷不少,都看看。”

此言落下引得李昭和李玄霸都抬头看了过去,李建成道:“你是卫王,至今未娶,战功显赫,相貌堂堂,你知道有多少女郎想嫁给你吗?就是你嫂子家的人也动了心,是我硬拦着说此事连父亲母亲都管不住,这才没把人带到你面前。”

李建成也是没办法,他都是被催的,明明是他兄弟的婚事,好像着急上火的人却比他们李家的人还要多。

“真惨。”李昭感叹,不知是为李建成还是李玄霸,可是二人都怒目相视,说风凉话的人是不是太过份了?

李昭摇头叹道:“我也惨啊。被催生什么的。”

……说好的不告诉亲兄弟们的呢,现在是不说的样子。

李建成道:“战事已平,你是该准备准备了。定方不年轻了,难为苏夫人还能忍住不催。”

苏夫人遇上罗艺的夫人,正好是相识的,正说着话,不难看出来苏夫人看着一旁的孩子透着的羡慕,李昭挑动眉头地道:“这是什么样的世界,催成亲,催孩子,好像不做这两件事就是天理不容似的,过分了。”

“就是。”李玄霸就是作为被催婚的人,被他们那么催着也是很怨念的,李昭说出来都是他的心声,

李建成低声地斥道:“这是绵延子嗣的大事,你们两个给我正经些。”

指着眼前的两个人,让他们都正色一点,不许胡闹,要是再敢乱说话,他就要行使长兄的权利,让他们尝尝苦头了。

李昭看向李玄霸,李玄霸一致的和李昭点点头,“我们去见父亲和母亲。”

完全是不给李建成机会,李建成看他们跑得快,还能怎么样。

至于两人走开后往哪儿去,也就是叫武将出身的苏烈在花园里寻到他们,彼时两人都坐在凉亭上手谈一局。

见着苏烈走过来,李玄霸唤道:“还是只有姐夫寻得得我们。”

“不然呢?”李昭落下一子,李玄霸道:“天快黑了,我们一直躲着没出去,等一下见到父亲母亲一定要挨训。”

“没事,只要不单独见他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会训我们的,放心放心。”

李昭这都掌握规律了,苏烈道:“皇上皇后已经派人来寻你们了。”

“让他们寻呗,我们又不会不见。”李昭颇是光棍,像这样的场面,堆在一起都是说着一些琐事,李昭委实没想委屈自己多掺和的意思,苏烈无奈地一叹,李玄霸倒是问道:“将来到了突厥,你这个可汗就得像父皇一样出面相迎于人,阿姐如何是好?”

听出一股子幸灾乐祸的意味,李昭道:“等到那一天一定让你看到,我是怎么骗人的。”

李玄霸轻轻笑着,苏烈却突然看着前方没动了,引得李昭莫名地问道:“苏将军?”

“前方好像出事了。”苏烈看着前面不远跑来的人,在后面好像还被人追着,李昭站起来认真地看着,可是天都快黑了,虽说宫灯早就点起,但这个地方是李昭和李玄霸特意寻的一处僻静之所,因无人烟,这才能让他们偷闲到现在只有一个苏烈寻到。

不管是逃跑的人还是追逐的人,一时间都看不清楚。

“救命,救命。”李昭和李玄霸所在之地并没有灯光,可是李昭他们能看到对面的人,对面的人自然也能看到他们,见着他们,如同见到救命的稻草,心急地叫唤着。

“女人?我来。”李昭听到了声音,是位女郎啊,李昭一跃而起,眼见追来的是一位衣着华丽的郎君,想来也是,今天能进宫来参加宴席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人想要捉住女郎,不料李昭突然出现,还将人反扣起来,那人痛得惊呼一声,挣扎着用另一只手想打向李昭,李昭一掌落在那人的身上,苏烈和李玄霸也都赶来。

看得出来李昭是练武之人,而李玄霸和苏烈的架式更能看得出来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势不如人要是不赶紧跑难道等着被捉吗?

眼看李玄霸想要上前,那人一手捉住地上的泥沙朝着他们撒来,比起捉人来还是避泥沙更重要。

三人避过,却也叫人给跑了,李昭没想要追,身后那位得救的女郎亦是松一口气,连忙与人道谢道:“多谢三位相救。”

“不必客气,只是方才追逐你的人你可认识?”李昭只是随口一问罢了,没想到女郎却连忙地道:“不认识,不认识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追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诸位的恩情若有机会我一定报答,另有要事,先行告辞。”

急于想走,李玄霸倒是想多嘴问上一句,李昭却将李玄霸拦住,“慢走。”

李玄霸想问都没机会,他不信李昭一点都不好奇怎么回事。

但李昭确实没有要继续问下去的意思,李玄霸还能如何,只能看着女郎离开。

“阿姐为何不让我问清楚?”李玄霸追问,李昭扫过他一眼道:“旁人家的事与你何干,而且一个郎君追着一个女郎原因是什么不用想都知道,要么是想用强的,要么就是情变,我更倾向于后者,而且情变的人,应该是这位女郎。”

一通分析下来,李玄霸无奈地叹道:“明明阿姐和我一样从来不管宴会上的事,也不多问这些郎君和女郎的事,怎么感觉阿姐却精通其中的事。”

“天赋异禀,莫可奈何。”说是天赋也不错,要是上辈子所见所闻也作为天赋,确实如此。

李玄霸道:“罢了罢了,还是阿姐说得对,这些事和我们又没有太多的关系,只是路见不平罢了,人家既然不需要我们拔刀相助,何必多管。”

“对啊,走吧走吧,想是没有再见的机会,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李昭说得一点都没错,只是有一面之缘的人而已,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但是没想到走到半路他们姐弟被人堵了,本来要往设宴的宫殿去,窦氏却派了贴身的女官请李昭和李玄霸去一趟窦氏的寢宫。

得,躲了半天还是没能躲过啊!李昭和李玄霸还能再跑一回?

先前没有碰到就算了,现在要是李昭和李玄霸还要再跑,等着吧,窦氏不会秋后算账才怪。

“一定是因为你的事。”李昭确定以及肯定的开口,李玄霸道:“未必!”

“打赌!”看李玄霸这不相信的口气,李昭决定要跟某人打个赌,相信这个赌她肯定能赢。

“赌就赌。”李玄霸难得和李昭杠上了,李昭道:“行,请苏将军代为见证,至于输的东西嘛,就输你前几日刚得到的宝贝,叫作晶玉。”

李昭还是很清楚李玄霸手里有什么的,李玄霸倒是没意见,他都有信心和李昭赌了,赌什么不重要,反正他会赢。

“若是阿姐输了,就把你的吟龙剑给我。”可以说,李昭手里的吟龙剑好些人看得都眼热,先前一个李元吉巴巴的想拿到手,现在就到李玄霸了,李玄霸同样想拿到。

“一言为定。”赌啊赌,都是各有所需才会开口,李昭和李玄霸的目光看向苏烈,苏烈道:“我见证。”

“有言在先,若是不仅我一人的事,还有阿姐的事就算我赢。”李玄霸认为有必要补充一下,李昭道:“若是按你这么说,一但阿娘开口第一个和我说事岂不是算你赢了?”

“那就干脆一些,就赌阿娘唤我们过去第一个和谁人说话。”李玄霸听出来李昭话里的不认可,那也没什么,换一个方式呗,不就是赌一赌,干脆赌到底好了。

李昭一听倒是觉得不错,“可以,赌得一个彻底,看谁运气好了。”

“行!”赌运气这种事,他们还真没试过,现在倒是可以试试。

“会不会地太轻率了?”苏烈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脸莫名地问起,李昭道:“方才玄霸的有言在先这是想增加附加条件,我要是答应了就必输无疑,不答应这个赌就打不成了,干脆赌运气。”

“不过,阿娘要是唤我们起来,那是算你的还是我的?”李昭侧头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补充地问起。

李玄霸一想也对,若是他们见礼的话,窦氏一定会叫起。

“这一句除外。”李玄霸细细一想再给补充,一旁的女官听了一耳朵只觉得两位殿下是有多无聊的啊!

无聊倒是不至于,只是这会儿的想法更多是怎么样拿到对方手里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

苏烈插不上嘴,看着姐弟二人纯属想赌赌运气的态度,让他们赌,让他们赌吧。

达成协议,窦氏的宫殿便到了,还没进殿就听到一阵欢笑声,不难听出来屋里的人不少。

对视一眼,李昭和李玄霸皆是严阵以待,随着女官和苏烈一道走进去,一眼就能看到屋里都是女眷,相识的不少,不认识的不少,还有正值妙龄的少女更是不少。

李昭和苏烈还有李玄霸三人行来,李昭身着一身红衣,艳丽动人;苏烈一身黑衣,不言苟笑,却似翩翩君子;李玄霸身着一身墨绿色的便服,玉树临风,温和如玉,这样的三人组合,不知多少人看着他们。

“阿娘,母亲,皇后!”三个人三种称呼,先与窦氏见礼,至于李家的长辈们,李昭和李玄霸也得打招呼。

看着李昭和李玄霸,一位白发苍苍的妇人叹道:“要说阿昭和玄霸啊,时常听到他们的传闻,却难得见他们一回,今天可算是见到了。”

“莫说你了,皇后也是极少见到,他们两个镇守边境,一直很少回长安。”在李昭和李玄霸思量怎么接话不会引起窦氏的注意时,好在有人帮他们先接话。

“为国出力,不愧是我李家的孩子。”听着一旁年轻的妇人说起李昭和李玄霸做的事,白发妇人满意地点头。

“皇后膝下诸子,就只有一个卫王不曾成亲了吧。”说着说着就点名到李玄霸的头上,李玄霸暗叫不好,窦氏已经道:“是啊,就剩他一个,我与皇上甚是头痛,有心想让他早些成亲,他却无论怎么说都不肯。玄霸,过来。”

李昭高兴地冲着李玄霸比着剪刀手,李玄霸,心好塞啊,这是来帮着李昭的人吧。

窦氏叫唤李玄霸不能不过去,路过李昭的时候,李昭提醒地道:“晶玉,晶玉!”

“知道了。”李玄霸很无奈,他又是一个愿赌服输的人,输了就得认。

“你们在说什么?”别以为李昭和李玄霸声音说得小,眼神交换得快就没有人发现他们说话了。

窦氏敏锐地一问,李昭和李玄霸异口同声道:“我们打赌了。”

这种事情不怕告诉窦氏,如实而答之,窦氏拧着眉头问道:“赌什么?”

李昭道:“本来是打赌阿娘唤我来一趟一定是为了玄霸的婚事,玄霸说若是阿娘提及我,就算我输。阿娘让人叫我来,必是有事寻我的,这样的条件一加上来我必输无疑,故,我们换了一个赌法,我们一起来,阿娘先叫谁就算谁输,纯属赌运气,玄霸输了。”

窦氏没想到他们两个还打起赌来了,倒是一旁的人好奇地问道:“公主和卫王倒是有趣得很,赌注是什么?”

“玄霸前些日子得了几块晶玉,晶莹剔透难得一见,我动了心。而我的吟龙剑玄霸同样心动,眼下我赢了,晶玉就是我的了,阿娘帮我,我分阿娘一半。”李昭那叫一个自觉,不用窦氏开口已经先一步提出自己会送一半给窦氏。

“我早该明白,母亲一向都是偏疼阿姐的,和阿姐打赌,我必输无疑。”李玄霸到这个时候真是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无奈地一叹着。

李昭道:“悔之晚矣。记得回府后就给我送过来。”

李玄霸再次一叹,想不开啊想不开,他怎么就那么想不开的跟李昭打赌!

“卫王莫急,不过是输几块晶玉罢了,若是能抱得美人归,娶到一个贤良貌美的王妃,岂是晶玉可比。”在场的人都明白,满殿没有许配人家的女子中有多少人盼着可以嫁给李玄霸,李玄霸摇摇头道:“不然!”

窦氏本来对他们两个这个时候还能打赌已经觉得无奈之极,李玄霸一脸不认可的话,窦氏嗔怪的道:“慎言。”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王妃不求贤良貌美,只求合我心意,唯我心之所喜,一如阿姐待姐夫。”李玄霸指着旁边的李昭笑着说起,李昭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那说的是真话吗?

前面的要求倒是不假,要是后面如她的话,若说如苏烈待她还差不多,她待苏烈,该怎么说才对?

思虑半响总觉得寻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一下他们之间。

“女郎有此求倒是时常听说,可是郎君也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难得。却不知哪家的女郎有这样的好福气。”

如此感叹,满殿的女郎看李玄霸的眼神如同看着稀世珍宝,那话中所指的意思,女子想要爱情,这样的事人尽皆知,久而久之,都觉得郎君是不会想要所谓的感情的。

但是李玄霸不仅说,还广而告之。

“你是想要往后有人堵在你的府门口吗?”李昭有些拿不准李玄霸为何把话说是那么好听,他要如窦氏所愿的相亲,配合的相亲?

李玄霸笑笑地不答,只是冲着一旁的窦氏道:“母亲,说好的我的王妃由我来选。我只有遇上想娶的人才会娶。”

“知道,那你也得看看才能知道哪一个才是你想娶的。”

窦氏的目光扫过满殿的女郎们,都是出身名门,想到先前李玄霸看上的那一位,提起来就显得太晦气了,窦氏有些怀疑李玄霸看女郎的眼光,思量再三还是她亲自动手,把人聚在一起,让他看看,或许会碰到一个合他心意的。

“母亲费心了。”李玄霸与窦氏作一揖,谢着窦氏的辛苦,可是这份辛苦他所知道,却不愿照着窦氏说的去做。

“来来来,快过来拜见公主卫王。”可是谁还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完,此时已经有人招呼着人上来,只为借着李昭的名头好让李玄霸看看。

李昭……就知道最后都会拿她当借口的,李玄霸总不好直接说,你们都不用来见礼,我不想看见你们。

真敢这么做的他,准备着被窦氏秋后算账吧。

所以面对一个个看着他眼睛发亮的女郎们,李玄霸唯一的想法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李昭看着李玄霸正在挤眉弄眼,李玄霸都想说说亲姐,要不要这样看他的笑话呢,分明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么不厚道的阿姐,不可取!

然而李昭就算看懂他眼神中的控诉又如何,她又不在意,眼看那行来的女郎,就是寻常的见礼罢了,没什么问题,但在看到其中的一个时,必须是有问题的好吧。

“咦……”李昭一眼就认出其中的一个就是他们刚刚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要说一面之缘还不太确切,李昭算是帮她一个忙了是吧。

李昭突然那么的咦上一声,所有人都莫名,而本来满怀春色,含羞答答走来想给李玄霸留下一个好印象的人,随着这样走近看着人,却是脸色一变。

“你们认识吗?”李昭发出声音,而那一位女郎更是看着李昭脸色大变的,要说她们之间没事,谁能相信。

“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李昭都把人认出来了,李玄霸正绞尽脑汁的想把人都推脱掉,这时候看到这位女郎,想到她与那位不知名的郎君有所纠葛,李玄霸意味深长地盯着女郎。

李玄霸的脸色一开始还是挺好的,但是就是一个挺好的人,突然变了一个脸,虽说李昭道只有一面之缘,然而这样的一面之缘却令李玄霸沉下一张脸,可见不是什么好的一面之缘。

女郎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意外碰见的人竟然一个是公主,一个更是她今天要见的人。

此时脸色煞白,怕是正想如何解释,不难看得出来李玄霸的不满,女郎咬住下唇,纵有千言万语还是不能解释,毕竟李昭的说辞只是一面之缘,若是寻常的面之缘,她却多此一举的说出诸多的话,怕是不仅令李昭和李玄霸更加不满,她的名声,家中的姐妹的声誉,都会受损的。

“阿娘,时辰不早了,礼也见过了,我们还是往前面去,莫让阿爹久等。”还想看看戏的李昭一看情况不对,就这个他们碰见的女郎还是李玄霸来相亲的对象,世族们都巴巴的不知算计着什么,想算计那也不能让人算计到李玄霸的头上。

故,李昭出手想把此事掀过,谁要相亲都可以,可是李玄霸这样相得就得放一放了。

“提醒得是。”哪怕着急儿子娶妻,可是看李玄霸的脸色不好,李昭还特意出面想把此事岔开,窦氏从来不是坑儿女的人,适时的站起来,“诸位都一道往前面去吧。”

并没有落人的面子,见礼嘛,倒是都见过了,李昭和李玄霸都收下了,窦氏想着开宴的时辰差不多,是该走了。

不少人心里犯着嘀咕呢,虽说他们之中还是有人并不是冲着相亲一事来的,但看得出来窦氏着急李玄霸的婚事。李玄霸无论是相貌还是本事都是实打实的,只是没想到李玄霸的要求看似不高却也高。

喜欢二字看起来好像很容易,若是容易李玄霸至于到现在都没成亲?

尤其现在看李玄霸的表现,只怕是窦氏一头热,但是李玄霸未必愿意如窦氏所愿从这些世族贵女中挑一个妻子。

李昭相信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是聪明人,更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比如那只有一面之缘,连李昭相救只道一声感谢,却不肯说明到底出什么事的女郎。

窦氏说要往前去,便是想将现在的相亲场面终结,谁还能敢跟窦氏说反对吗?

无论多少人存了多少的心思,此时都只会配合窦氏,笑着连声附和,随窦氏一道往前去。

“怎么回事?”窦氏与李昭并肩而行,李玄霸和苏烈两个郎君在一众女眷中委实不是一般的惹人眼,可是就算如此,李玄霸和苏烈却处之泰然,压根没觉得自己哪里应该不好意思。

李昭听到窦氏一问,“只是正好碰到一位郎君纠缠那位女郎,我们有心帮忙,可惜她却无意让我们帮忙。”

这就是答案,窦氏经过那么多事,岂会不知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一点事,李昭说是有所纠葛,怕是都已经嘴下留情了吧。

像李昭并不是多嘴多舌的人,看出不对,若不是那人和她碰上,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她是提都不会提的。

可是现在就是因为和李玄霸有关了,这就不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当作没有发生。

以这么一个女郎推断其他的女郎,她们之间有多少都是有着心上人,却是看中李玄霸的身份和家世,又或是受家人的逼迫,不得不进来竞选一个卫王妃的位子。

站在李玄霸的立场,他要的是一个妻子,一个与他一心的人,本来世人就诸多算计,若是连妻子都是心存算计才成的人,李玄霸得问问自己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与其娶一个诸多算计的人归家,还不如不娶。

李昭之前何尝不是存同此心,眼下李玄霸不过是看着李昭和苏烈相处和睦,只希望将来也可以像李昭一样而已。

“只是一个而已,其他的女郎。”窦氏想提醒李昭,地只是一个人而已,不代表着前来的人都是一个样子。

“看到了一个,其他女郎如何更不可知,虽说都是玄霸找的借口,但他自己的妻,将来是他们过一辈子,总得玄霸喜欢。”李昭当然知道这是迁怒,可又如何呢,纵是迁怒,还不是因为那是李玄霸的人生。

“你们两个是要操心死我啊!”听到这儿,窦氏明白了,借题发挥,那是用着一个女郎的事,就想把这一次的相亲一事搅黄,李玄霸如此,李昭还配合无间。

李昭耸耸肩道:“阿娘,你都儿孙满堂了,多一个玄霸的不多,少一个玄霸的不少,何必心急。儿孙自有儿孙福,没准阿娘由着玄霸自己挑,他会挑到自己喜欢的。”

这个时候除了劝窦氏,李昭也不能如何,总不能让他们两个扛上吧。

扛还好,把窦氏急坏了,她也得急。

一眼瞥过李玄霸,站在她的立场,还是更同意李玄霸的做法的,只是就算同意总不能广而告之吧,最好的办法就是劝着窦氏把心放下来,再不会追着李玄霸非让他成亲不可,那就很好了。

“你就帮着玄霸吧。”窦氏岂不知李昭为何劝她,知却不代表她要认同,目光不善地盯着李昭,李昭叹息地道:“阿娘又不是不知道,他也曾喜欢过一个人,也起了娶回家的心思,却依然被人算计,他的心里有多难受却不能说。”

虽然很是不想提起此事,但现在看来非此事不足以令窦氏改变心思,再不提让李玄霸尽快成亲的话,那就提吧。

为了让李玄霸往后轻松,她一个当姐的容易吗?

不容易也得上,还得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不留人话柄,最要紧是不会让窦氏心中生闷。

“你啊,此事你没劝玄霸放下?”窦氏自然忘不了这件事,可就算记着,她还想知道李昭难道没劝过李玄霸放下?

“劝过,但就算放下还会记住教训,心不能随意交付,那个时候的玄霸还小,以为遇见的会是陪伴他一生的人,却不料出此变故,所以现在就算他再遇着心动的人,都不会轻易让自己的心留在一个人的身上,只能是日久定情。世族这些女郎,哪一个能由着我们玄霸与她们相处日久再生情。若是生不了,世族肯吗?”

世族的女郎,哪一个能让人这么戏耍,虽说李玄霸是卫王,皇帝的儿子,那又怎么样,世族一向自傲,都说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族,难道世族会把皇族真正的放在眼里?

与皇族交好,不过是为得到一些利,他们想要的利,为此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却不代表他们会由着自己的女儿被人挑捡至此,还日久生情?

万一将来李玄霸情没生成,倒是他们的女儿赔进一颗心,该如何是好?

李昭敢把话说透,就是知道世族们是不可能会同意此事,这才告诉窦氏,不过就是想让窦氏放弃,往后还是由着李玄霸自生自灭吧。

这么说有点狠,但绝对会是李玄霸心中所想,求之不得的事。

李玄霸只看李昭回头看他一眼的眼神就知道,虽然刚刚李昭在看戏,但他面临的问题,李昭一定会想尽办法为他解决的,亲姐就是亲姐,肯定会一次把所有的问题一并的解决。

讨好地冲着李昭一笑,李玄霸算是谢过亲姐了,却收获李昭一记白眼,李玄霸无所谓。李昭总是贴心的,怕是有些事他还未必想好怎么去解决,李昭就已经样样都给他准备好。

虽说李玄霸从来不是一个想要事事依靠李昭的人,但是李昭帮他想到诸多,还会为他解决问题,李玄霸满心只有感激。

“你说的这些,哪家的郎君会如此。若非世族交好的人家,如何还会让两个未婚的女郎和郎君在一起相处?日久生情,这就更不妥当了,那不是毁了女郎的声誉吗?”窦氏才听完已经一个个反驳的理由说出来,明摆的就是不同意,认为李昭的做法极是不妥当的。

“所以啊,我们没强求啊,若是为此我们玄霸一辈子娶不着妻,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我们家都是讲理的人,总不会为了未知的事坑人家啊,我们从来不是那样的人对吧。”

李昭提到他们家的人品了,窦氏和李渊从来不会欺负人,更不会为了儿女不讲道理,李昭就是顺着这样的思维继续劝说窦氏,还是让窦氏放弃了吧,李玄霸想娶妻的事,就让他自己去操心好了。

窦氏侧头看了李昭一眼,叹气地道:“你啊,真是将玄霸教得与你一般无二。”

好像,确实一不小心就把李玄霸教得跟她一样了!

李昭讨好地冲着窦氏一笑,她不好再反驳了吧!

窦氏带着一行人往设宴的宫殿行去,没想到半路会遇到李渊带着儿子和文武百官行来,窦氏上前为首与李渊见礼,李渊叫起冲着李昭问道:“去哪儿了?”

李昭眨着眼睛道:“没去哪儿啊,只是和玄霸找个安静的地方下了一盘棋,棋还没下完呢。”

“中秋合家团圆的日子,遍寻你们两个都寻不到,还好意思说你们寻个安静的地方下棋?”

“为何要不好意思,阿爹有阿兄和世民,我们两个可有可无。”李昭侧过头眨着眼睛俏皮地说。

“议突厥一事也与你无关?”李渊无奈地问,李昭已经开始避嫌,大唐境内的事,若不是非插手不可的,她都不愿意插手,可是关乎突厥的事李昭得管,正好她回来,还不知道能在长安呆多久的人,不捉住机会把该商议的商议周全,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李昭道:“突厥可不只有一个,还有西突厥和北突厥。”

“你夺取东突厥,他们没有举动?”李昭问着李昭,李昭道:“有又如何?”

“今日是放松的日子,还要商议国家大事?”问的人是窦氏,一看他们说起国事就要没完没了,就算要说,也不必急于一时。

李渊头痛地道:“若非寻不到我们这女儿,也不必现在便提起。”

颇是无奈,可是李昭才不会吃他这一套,摇头地道:“阿爹此言差矣,今日入宫本为赴宴而来,若有公事商议,阿爹早先有言,我与玄霸一定不会避一个清闲。你瞧瞧后面多少的人,又有多少事非。”

最后一句是与李渊小声提起的,李渊无奈地叹道:“你啊你啊!”

拿了李昭全无办法,李昭道:“若是要议公事,不如我们这就去书房,我不介意的。”

压根不想参加这些宴会的李昭,若是李渊想在这个时候讨论公事,她一定会配合,保证没意见。

“明日再进宫商议。玄霸也要记得,明天开始上朝。”李渊想起这一回事,李玄霸自回长安以来,便是一点都不自觉,半点没有想要参政掌权的意思。

“父亲,孩儿不想。”李玄霸一听立刻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上朝参政,想想现在的日子,每日过的都是悠闲自在的日子,上朝的话,每日起得不知多早,还不知有多少人动着歪心思想让他们家乱起来,李玄霸表示,他一点都不想掺和进去。

李渊没想到李玄霸竟然会说出不想二字,诧异地看向李玄霸,“为何?”

“父亲,以后孩儿想随阿姐一道返回突厥。”

这就是李玄霸的理由,他不会在长安呆多久的,上朝参政,李玄霸并不想做,因此不愿意配合李渊。

“此事容后再议。”李渊本能想喝斥李玄霸,可是一想今天的情况不太对,立刻收回话,可是心里却记下此事,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李昭拿下东突厥,她是一定会往东突厥去的,可是李玄霸跟着李昭一起去东突厥像什么?

但是李玄霸的话多少人听到了,又有多少的人有着多少的想法,不为人知。

李建成和李世民的目光都落在李玄霸的身上,虽然这样的话李玄霸早就已经说过,但是他们都以为李玄霸只是说说罢了,未必见得真想跟李昭往东突厥去。

现在李玄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话说出来,只怕不是玩笑。

李建成和李世民对视一眼,兄弟相争,或许在他们心中也是让他们避讳的一点,李玄霸不愿意参政,只想作为一个局外人,不愿意留在大唐这个明摆着不知会引起多少令他们兄弟相争,或会反目成仇的地方。

李渊不想在这个时候细说,那倒是没什么,李渊朝着窦氏伸出手,窦氏微微一顿,不知怎么的想到她的封后大典那日,李渊牵着她的手,与她一步一步地走向最高的地方。

年少初嫁李渊时,李渊喜欢牵着她的手,一起散步,一起去着各种各样的地方。

后来,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渊却不再牵着她的手,或许是因为她不愿意再让他牵着她的手了。

封后大典的时候,窦氏本来也不想让李渊执着她的手走完那封后大典的,可是李渊却执意不肯,手放在她的面前,似乎若是她不答应,他们便不去完成大典。

没想到,只是过了六年,竟然又再次遇到李渊的执着。

帝后不睦,并非好事,不为自己,只是为了孩子们,窦氏此时都只能伸出手,由李渊紧紧地握着,一步一步的走向宫殿。

身后的人,如李建成这个太子,李世民与李玄霸这样的亲王,还有李昭这个女儿,都能看到他们一步一步同行前进。

“母亲与父亲之间有什么事吗?”李玄霸是个敏锐的人,他和李昭一样不常在长安,不知李渊和窦氏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可是看得出来窦氏伸出手时的不甘愿,李玄霸侧头问过兄长们。

“怎么会,母亲和父亲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李建成答之,李玄霸无话可说了。

怕是自家的兄长从来没有注意过李渊和窦氏之间的相处吧,相敬如宾,如果这样都算很好的话,今日窦氏不会在李渊伸手的时候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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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纯情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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