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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暗色, 披于皮囊之下。

-

腊月清晨,寒风凛凛。

不过莫大夫一向起得早, 在辰时之前, 便到了商折霜的房门口。

不出他所料,司镜正候在那儿。

他披着一件墨绿的大氅,立于门边,宛若一棵岩松,清峻而挺拔, 却不是清冷疏离的姿态, 气韵宛若浸泡在水中的璞玉。

“司公子。”他快步走来, 向他行礼, 迟疑了片刻才问道, “商姑娘现在?”

“昨夜喝了药, 现下还睡着。”司镜温润一笑,推开了一条门缝, 示意莫大夫进来。

莫大夫进了商折霜的屋子, 这才惊觉屋内竟是一丝药味也没有,香换了新的, 正飘出杳杳的烟气, 淡雅素净。

“司公子可是一夜未眠?”

司镜点点头,将食指搭在唇间。

莫大夫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不再言语,只是将药箱拿出,放在了桌案之上。

商折霜还在熟睡, 不过面上的红晕已然消减,显出了以往白皙安宁的模样。

司镜走到她的床侧,轻声唤了一句:“折霜。”

床上女子的眼皮动了动,但却好似还在深眠,并未醒来。

“折霜。”司镜又唤了一句。

他很有耐心,音量也放得恰到好处,能叫醒她,又不至于太过聒噪。

商折霜终于微微掀开了一半眼皮,模模糊糊看到了司镜的影子,接着翻了个身,将被褥搭在了面上。

她的脑袋还不甚清楚,却能清晰地记得自己昨夜做了一个梦。

在那个梦中,司镜吻了她。

在做完这样的梦后,一睁眼就看到司镜,着实是一种惊吓,商折霜深吸了一口气,希望自己能如往常一般波澜不惊。

但许是因为自己的烧还未退去,又许是因为腕上的红线还不稳定,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似悬在了空中,无所依靠,跳得飞快。

“你不愿喝药,总要让莫大夫替你施针治病吧。”

司镜的声音透过厚厚的棉被传入了耳畔,商折霜这才彻底把脑子放得清醒了些。

她将棉被拉起,撑起身子,靠坐在了床上。

司镜就站在床侧,而莫大夫站在离床侧稍远的桌边,正用烛火细细烤着纤长的银针。

见商折霜已然起身

,他将手上的银针一收,走到她的身边,对她一颔首道:“商姑娘,冒犯了。”

“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商折霜模模糊糊想起自己在重病中所做的事情,眼底不免浮现出了一丝羞赧,继而抬起手来,将袖子拉下,递给了莫大夫。

只一刹那,数十根银针便在莫大夫的牵引之下,齐齐排列于了她的手腕之上,正中穴位,分毫不差。

一股腥甜的味道从喉间涌出,商折霜平了口气,压住了就快忍不住的咳嗽声。

“商姑娘不必强撑。”

莫大夫在说这句话时,抬手引针,那数十根银针在他的引导之下,竟是深入血脉三分,连带着经脉肺腑都掀起了一阵刺骨的疼痛。

商折霜闭上了眼睛,不去看手上的那些银针。

屋内很安静,安静得她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额上溢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有股冷意从心脉之处,逆着血管而上,涌向了银针之处。

莫大夫紧接着一挥袖,那些银针竟是齐齐从她的臂上飞出,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商折霜终是忍不住了,咳了一声,呕出一口殷红的血,而后用伸手揩去了唇边的血迹。

她的唇上染血,衬得面庞愈发苍白,司镜站在稍远些的地方,先是松了口气,之后向莫大夫点了点头。

莫大夫读懂了司镜的意思,一时有些诧异。

一般来说,让患者知道自己的病症是大忌,毕竟大多数患者,在知道自己的疾病后通常郁郁寡欢,染上心疾。而司镜的意思分明是,让他直接将商折霜现在的状况,一丝不差地告诉她。

他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商姑娘病得不重,只不过这根红线,若戴久了,得有心人利用,难免伤身。”

“我知道。”商折霜只淡淡地扫了腕上的红线一眼,没有显现出丝毫的惊诧或是疑虑,“淮流当久了厉鬼,不仅聪明,运气也好,能通过自身的阴气,利用我腕上的红线,不过别人,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可是……”

“是……外力不足为惧,但商辞寒也不会伤我,这次是我自己冲动了。”

见她话已至此,莫大夫也不便再劝。

身为一个医者,他已经尽心尽力,再多的,便

不是他需要做的了。

“商姑娘自有分寸便好。”他向商折霜行了一礼,道,“如今商姑娘体内的阴气已经引出,想来再好好修养几日便能复原,那我便先退下了。”

“多谢莫大夫。”

商折霜没有留他,甚至也没再询问些别的,只是向他一个颔首,表示谢意。

待莫大夫走后,她才转眸看向了司镜,问道:“那日……宁府,你没事吧?”

司镜还未缓过神来,显然没想到她将这件事记挂到了现在,走至她床侧,坐下,笑道:“折霜觉得我看起来像是有事的样子?”

“那你的命还挺大的。”商折霜笑笑,眸光微闪,压下了眼底的情绪。

那日斑驳的血痕,与数百具残缺的尸体,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与司镜相处了这些日子,她也算了解司镜。

若他今日在她面前大夸其词,刻意渲染那日的危险,再借此捉弄她的话,那大抵是真的没事……但若他说了没事,那定是他想刻意隐瞒下此事。

既然已经窥探到了这一层,商折霜倒也不再深究,将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有,很多。”司镜回答得很平静,继而淡淡一笑,“不过我想问的,估计折霜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吧。”

“那你会去找商辞寒吗?”

说这句话时,商折霜有些迟疑,她不知道她在司镜的心中,是否能占这样的一隅之地,不过,直觉告诉她,商辞寒与司镜之间的瓜葛,绝不可能就此断了。

“折霜何出此言?”

商折霜本欲回答“直觉”,但这一念,却在看向司镜一刹时改变了。

“随意一提罢了。”她弯了弯唇,面上一片平和,就好似,真的不在乎此事。

司镜抬头,想去看她的眼睛,然她却垂下了眼眸,甚至弓起了身子,将头埋进了被褥之中,闷闷道了一句:“昨夜已经睡了这么久,现下竟还是有些困了。”

司镜哪能听不懂她言语中的含义,但在商折霜埋下身子的那刻,他却看到了,让他也不免也错愕的一幕。

商折霜的寝衣本就穿得松松垮垮,埋下头时露出了白皙的后颈,以他的角度往那看,甚至能看到寝衣未曾掩住的背部。

本是一件极度失礼的事情,若是往日,他定会下意识地移开目光。

可他却在那刻看到了,遍布她的背部,密密麻麻的伤痕。

那些伤痕像是留下许久了,只余浅色的疤痕,然它们又太过密集,凌乱地交错在一起,让人心头不免为之一悚。

司镜顿了顿,终是移开了目光,缓声道:“那折霜好好休息。”

他为商折霜掩上了房门,然那一幕在脑中,却始终挥之不去,直到走至长廊的另一侧,他才勉强回过神来。

用午膳时,商折霜已然恢复往日的状态,一点也没有大病初愈的模样,连大氅的系带都不愿系起。

司镜侧目看她,她却只说了一句:“这屋内炭盆烤得这般热,再系上我怕是又要烧起来了。”

司镜没有应她,淡淡将话题一转,问道:“折霜来空域这么久,从未受过伤?”

商折霜舀了一口汤,喝下,才道:“我这轻功你也不是没见过,谁能伤我?”

“想来也是。”司镜笑笑,不再询问,收回了目光。

商折霜在司镜犹豫的态度中,隐隐察觉到了一丝怪异之处,然她也摸不透司镜的想法,不好贸然打草惊蛇,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

腊月中旬,澜城仍旧是一场雪也没下。

空气干冷,商折霜也懒得出门,日日窝在屋中。

前几日司镜又去了一趟四洲,直至今日都未归来,而戚伯留在府内处理年末余留下的琐事,未曾与他一同前去。

司镜的离去对司府来说不会有什么影响,却令商折霜十分寂寥。

虽然在平日,她与司镜也不会说几句话,可没有司镜的司府,与冷冰冰的郊野也没什么区别,甚至还少了偶尔会扑棱着翅膀飞过的鸟雀。

她抬手拨了拨案上燃着的香,又将木窗打开了一条小缝。

冰冷的寒气灌了进来,她倒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遥远的天际流云稀薄,冬日孤零零地挂在天上。

在风吹动树枝摇曳的声音中,突然融入了另一个声音,商折霜定睛一看,却见一只信鸽朝着她直直飞来。

它没有犹豫,倏地冲进了那条小缝,像是冷极。

进来后,它啄了啄身上的羽毛,才慢条斯理地抬起绑着信筒的那条腿来

商折霜是识得这只信鸽的,她曾欠过一人一诺,而这只信鸽,就是那人的鸟。

她取下信筒中的纸条,草草扫过上面一行小字,打了个哈欠,又顺手撸了一把信鸽的毛,懒懒道:“知道了,回去吧。”

信鸽在她的身边绕了一圈,继而又停在了她的肩上,清灵地又叫了几声。

商折霜嗤笑一声,淡淡道:“我像是个违诺之人吗?放心吧,二月前,我定会将东西取来给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司镜(叹气):霜霜的秘密好多,等过了这道坎……

商折霜(打断):还有无数道的坎。

司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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