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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折霜在聚萤楼待了两日, 翻阅了近百本卷宗。

如顾愆辞所说,关于九天境的卷宗的确不多, 但关于与神缔结契约, 还有如何破坏结界与法器的卷宗却不少。

就这样看下来,她两日几乎都没怎么合眼。

所幸是找到了些有用的东西。

“神火……”商折霜以指尖点着发黄竹简上的两个字愣神。

这两日耗费了她大量的精力,现在看着这些蝌蚪似的字,都觉得它们在竹简上游动。

她从一些与九天境无关的书中翻找到了,与神明缔结契约的传说。

虽那些传说好似都无可靠的根据, 但商折霜知道, 既然能流传下来, 便有它们自己的道理。

而这些传说的共同点便在, 与神明缔结契约, 无论是交换何物, 还是许诺何事,都需要有一个中介之物。

也就是说, 司镜所谓的将命与她交换, 并不是这条命便不属于自己了,而是神明手中有个中介之物, 而只要她想, 随时都可以取回司镜的命。

这么一说……

若将中介之物摧毁,这所谓的契约, 是不是便算作消失了?

“所谓神火,不属朝境,亦不属九天境, 至纯至邪,可燃于水面,烧于金银,可侵毁万物……”

商折霜喃喃着这一行字,捏着竹简的手,竟逐渐有些湿滑。

顾愆辞恰好在此刻入内,见商折霜对着一卷竹简发愣,眉梢一挑,眼尾弯起一个弧度,道:“商姑娘在我这呆了这么久,若找到所需后,也该回去了。”

商折霜回过头,有些怔神地看着他,却听他道:“要不然司家主该来我这要人了。”

商折霜微微敛下眉目,恍若未闻,只轻声问了一句:“顾楼主听过六冥山吗?”

“六冥山?”顾愆辞眯了眯眼,看不清在影影绰绰的火光映照下女子的面容。

他自然知道六冥山。

不过……

这个地方又哪有人去过?

“商姑娘不会是要告诉我,你查阅了两日卷宗,便查出要去这么个地方吧?”

“是。”商折霜放下手中的竹简,倒没有留恋,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就这样盯着顾愆辞的眼睛。

在这一瞬,顾愆辞突地觉得在这沉静之下,或许蕴藏着

什么,他无法参透的东西。

在商折霜踏出聚萤楼主楼的那一刻,他出声问道:“你会与司镜说的吧。”

顾愆辞能明显地感觉到商折霜顿了顿,但她依旧是以一个极度平静的声音回答了他。

“会的。”

她向前走了两步,转过目光,凝着刚刚自己翻阅过的卷宗,又轻声道了一句:“待我从六冥山回来,交代顾楼主的事,还要麻烦你了。”

踏出聚萤楼后,商折霜倏地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聚萤楼不见天日的两天,她的眼睛已然适应了黑暗,纵使冬日不烈,还是下意识地抬起手遮了遮。

可她才遮了这么一下,却觉得面前的光竟不再那么刺眼了。

商折霜微微眯起了眼睛,看清了挡在自己身前那抹修长的身影。

男子长身如玉,面上挂着温雅的笑容,静立于她面前,引得路人不住侧目,就像是在这儿等了她许久。

见她将眯着的眼睛睁开,司镜才缓笑了一声,攥住她的手腕道:“折霜还舍得出来。”

商折霜直到现在,视线才逐渐地清晰了起来,看清了他的模样。

司镜穿着苍色的大氅,如墨的长发服帖地垂在胸前,未缀发饰,只是一副闲散的模样,可在人群之中,又煞是显眼,就如明珠无法蒙尘一般。

她对他扬起一抹笑来,没有应他,于是司镜便又道:“若是我不来东洲找你,你可是就要被顾愆辞拐走了?”

“那倒不至于。”商折霜微微仰头看他,“顾楼主日日流连花楼,实非良人。”

“折霜这意思是,若顾愆辞不流连花楼,你还是会考虑考虑他的?”司镜促狭一笑,伸出手来,轻轻地挑起了商折霜的下巴,“折霜这样说,还真是让人伤心。”

商折霜的眼角微微挑起,面上作了一副“我就如此,你能拿我如何”的模样,但暗中还是反手握住了司镜的手。

司镜本就没想责难她,也没有小孩子脾气,只不过是两日未见,真有些想她了,见她服软,自然就不会再与她计较。

他执起商折霜的手来,引着她往前走。

人潮汹涌,形形色色的人从他们身边匆忙而过,在这一刹,商折霜突然又想起了那日在那片荒原,棺巫为她编

织的那个梦来。

在梦里,他亦是如此牵引着她,逆着人流而行。

她看着司镜颀长的背影,唇边微微勾起一抹笑容,在心中默许了一个愿望。

愿数年之后的他们,也能如此刻一般,融于人群之中,成为这芸芸大众中的一员,平凡且普通。

回司府后,商折霜草草拟出了一张去往六冥山的地图来,司镜在一旁支着头看她抬笔画图,轻笑了一声道:“没想到折霜记性还不错。”

“你也不问我为何要去那里?”

“我说过,只要是折霜想去的地方,我都会陪你去。”司镜叹了一口气,面上作出一副哀怨的模样,“司家的事情大多都打点得差不多了,我现在就是个闲散之人,若折霜也不要我了,那我可真不知要怎么办了。”

商折霜被他这番话惹得一笑,白了他一眼,道:“净会胡说。”

“不过,折霜可打探清楚这六冥山是什么地方了?”

司镜问出这句话后,商折霜沉默了许久。

打探清楚?

这又怎么可能。

如顾愆辞所说,六冥山这个地方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根本就无人能涉足于那,更别说有把握了。

但事已至此,她只能把死马当作活马医,只要还剩一丝可能,她都绝不会放手。

她从不是一个悲观之人,更不愿将这样的情绪带给司镜,是以歪了歪头道:“你若信我,便随我一起去就好了。”

司镜看着她,伸出手来,拿起她的一缕发丝把玩,将它绕在指尖之上,轻声道:“好。”

-

商折霜不信如司镜这样的人,会真正放心地将一切都交给她,明里暗里肯定会去查探关于六冥山的事。

但这六冥山就如顾愆辞所说,既无典据,也无人言,只有提到神火的卷宗上,隐秘地画出了六冥山的所在之处。所以他该是也未调查到什么事,所以才什么都没与她说。

依聚萤楼卷宗所写,他们花了几日时间赶至了南洲边陲的一个渔镇。

此地濒临浩瀚汪洋,据卷宗所述,行船不用一日便可到达六冥山。

这个渔镇就似千千万万个寻常渔镇一般,渔民早早便出海捕鱼,剩下在镇上的,大都是些妇孺儿童。

商折霜买了串糖葫芦,在街上堵住了

一个约莫六岁的孩童,拿着糖葫芦问他:“你可知晓着镇上谁出海的经验最足吗?”

小男孩盯着她手中的糖葫芦砸吧了一下嘴,咧开嘴笑道:“姐姐,若你要出海,那定要找王家大哥,他祖祖辈辈都是干这行的,自小便在海上长大。”

商折霜晃着手上的糖葫芦,又问了一句:“要去什么地方都可以?”

小男孩积极回答道:“自然,若是银钱足,包下一艘船,还不用与他人同坐。”

“姐姐问的是,寻常人不常去的地方。”

“那也可以。”小男孩的视线几近是黏在了糖葫芦上,急急道,“前些日子,有群人拿着地图给王家大哥看,也未说要去何处,王家大哥依旧应下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商折霜将糖葫芦递给小男孩后,松了口气。

看样子,虽六冥山或许无人知晓,但终归不是无法涉足的地方。

因着有这一串糖葫芦“贿赂”的缘故,小男孩很积极地将她与司镜带到了他口中王家大哥的门前,朝她甜甜一笑,才又跑入了街市之中。

“折霜哄起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司镜轻轻叩响了木门上的铜环,趁着这闲暇时刻,调侃商折霜。

“那可不。”商折霜眉眼弯弯,以目光在他身上梭巡了一圈道:“这不是将你都哄得团团转吗?”

司镜哑然失笑,因着商折霜这抹笑,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平安符来。

这枚平安符是一看便是上等的和田玉雕成的,色泽清透,温润滋泽,泛着柔光。

商折霜一怔,下意识问道:“这是?”

司镜的眸光中难得的携上了几抹偏执而认真的光,亲手将平安符仔仔细细地挂在了她的颈上,轻声道:“这是我前些日子,去东洲寻你的时候,遇见一个香火极盛的寺庙,为你求来的。”

商折霜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怔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却不想拂了他的好意。

她以指尖抚过这带着微微冷意的玉石,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便是与神相斗,你却去庙中求神拜佛?”

“神也有许多种不是?”司镜见她没有推拒,才将刚刚那抹一闪而过的神色敛下,道,“更何况,如宁淄人所信奉的

一般。有时候我们需要的不是神的庇佑,而是一种信仰。一种,我们可以永远相守的信仰。”

听闻司镜这句话,商折霜原是放在玉石之上的指尖,在这一瞬竟是有些发麻了。

一股酸涩之情从胸腔汹涌而出,然面对着司镜,她又不能将这样的情绪显露于表。

于是她偏开了目光,唇角勾起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道:“你这人,说好话便说好话,说情话便说情话,说出这样不三不四的话,哪有半分司家主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霜霜:不得了了,孩子长大了,土味情话都升级了,扛不住了。

为什么我总要在小剧场破坏气氛,我得去好好反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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