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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折霜费了些功夫, 终于将一枚火种攥在了手中。

其实石台上有很多散落的、小小的火种,它们皆以一点火星的方式存在, 被封于千年玄冰之中。

不知封存者用了什么办法, 竟让这两种力量奇异地达到了协调,就这样稳固的存放于石洞中千万年。

取到了火种之后,商折霜不敢耽搁片刻,迅速往洞外而去。

可她才行舟至湖畔之侧不到一刻,这山洞竟似要崩塌了一般, 开始震颤。

商折霜心中一凛, 大抵能猜到这儿崩溃的原因。

她虽只取了万千火种中的一枚, 与些许的玄冰, 但六冥山千万年来存在的平衡, 却是被她这看似轻巧的举动打破了, 怕是又触发了什么机关。

她不敢再逗留,脚下生风, 心中始终记挂着在洞外等待的司镜, 也不知他那儿会不会生出什么异变。

-

司镜以神的印记洗去了血脉中浸染的毒,刚想歇息片刻, 却见漫天又飞来了无数羽箭。

不过这些羽箭的箭头只泛着冷厉的寒光, 想来与商折霜在洞内遭遇的那些羽箭不同,只能造成皮外之伤。

他轻吁了一口气, 匕首刹那间从腰侧抽出,宛若游龙飞鸿,斩断了大片羽箭。

可人的精力有限, 这些羽箭却是不知疲倦的。

司镜本就替商折霜受下了不少的伤,在守下第二波羽箭之后,已然伤痕累累。

他漠然地将扎至皮肉中的两根羽箭拔下,丢到了草丛之中,依旧凝视着洞口,目不转睛。

好在他的身上没有多添其他伤痕。

这样至少能证明,商折霜是安全的。

直到看到那一抹红出现在洞口时,司镜仍旧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切仿佛褪去了色彩,只余那一人,在黑暗中闪着灼灼的清辉。

就在商折霜飞身出洞口的那一瞬间,司镜眸中的红色转瞬消散,恢复了以往冷清的黑色。

商折霜大老远便瞧见了司镜。

如他们来时一般,他坐在原处没有动,而唯一让她不安的便是,地上布满了羽箭。

司镜见商折霜看见了他,不动声色地将一支刚刚扎入腰腹的羽箭拔出,丢至了一侧的草丛之中,对她露出一抹温温的笑容,以话语来掩盖羽箭落地

的声音,问道:“折霜没事吧?”

商折霜攥紧了火种,继而摊开掌心,将它放于司镜的眼下,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你不是说,你信我的吗?”

“但,这满地的羽箭是……”她的语调有些变了声,逐渐带上了颤音。

她看到了,顺着司镜手掌淌下的鲜血。

“无妨,不过是些皮肉伤罢了。这样的伤,比起我以前受过的,实在不算是什么。”

司镜浅浅一笑,以自己那只伤得比较轻的手抓住了商折霜的手,道:“你瞧,我的手不还是温热的吗,没受什么重伤。只是那些羽箭有些麻烦……这些皮肉伤怕是要回司府才能疗了。”

看着商折霜依然有些犹疑的面孔,司镜第一次那么庆幸,自己今日穿了这件,自己也厌恶的黑袍来,而不是如往日一般,身着白衣。

这样,她既看不到他布满伤痕的身体,甚至在夜色下也难以察觉,他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染了毒的鲜血浸透。

-

王允原先以为自己一人要在船中等待许久,可这才一夜未尽,这两位贵人竟就下来了。

只是,情况看起来不是很好。

他能嗅到,那位黑袍公子身上散发的,浓浓的血腥味。

王允犹豫了片刻,见这两人似乎也没带着什么其它的东西,不敢多问,便赶忙上了船,准备驱船离去。

于他来说,这一百金就似天上掉下来的一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船上备着些清水与最寻常的能治跌打损伤的草药,司镜以伤得不重为推脱,让商折霜先回去歇息,说王允一人便可。

商折霜站在船舱之侧,目色有如夜色般浓稠,竟一时无法叫人窥探至底。

司镜的心中先是一滞,但失血过多带来的晕眩已容不得他多想,只好强撑着身体,对她显一抹笑意道:“虽我受了些皮外伤,但你取火种亦是不易,你看,给你请来挡灾的神器都碎了。折霜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已命人在南洲等我们,等我们至岸,便可赶回空域。”

商折霜依旧站在那处,就似没有听清楚他说话一般,没有举动。

她沉默了许久,半个人都消融进了阴影中,直到司镜觉得自己就快撑不住的时候,才缓缓抬起头来,对他报以一笑,

道:“我知道了。”

王允扶着司镜走进了船舱的内室,司镜踉跄地扶在了一处案上,打翻了一个水盆。

水盆掉落下来,打湿了他半身的衣物,有殷红的血顺着他的衣物,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

王允心头一悚,连忙一手扶住桌案,一手撑住司镜的身体,却发觉自己扶着的,司镜刚刚触碰过的那处桌案,竟又是一片粘腻。

若不是他面上的神情尚且自然,又身着一身黑袍,要不然他现在整个人,怕是与从血中捞出来的一般无二。

王允不敢多问,扶着司镜靠坐在床上,从小抽屉中拿起一把银剪刀,小心地剪着他身上的黑袍。

不用看,他也知道他身上是什么情况。

流了这么多血,不死也是命大,怕是一身都血肉模糊。

翻出的皮肉与衣物黏在了一起,纵使王允处理得再小心,也不可避免会触碰到司镜的伤口。

可就算他的额上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面色白的不像个活人,却依旧一声不吭。

想来是怕门外的那位姑娘担心。

处理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王允才将司镜上半身的黑袍尽数褪下。

他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远方表舅是个郎中,伤者见过,逝者也见过,可在看到司镜身上的伤口之时,王允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伤口狰狞是一回事,可一个人,怎能受这么多不同的伤?

这些伤有利器所刮,有钝器所砸,甚至还有毒虫叮咬,混合在一起,皮肉溃烂,鲜血直淌,让他一时眼前竟有些暝眩。

“药拿来,我自己来。”

刚刚王允在处理他身上衣物的时候,司镜阖眼躺了片刻,虽依旧虚弱,但精气神却是回来了一些。

他知道王允看了他身上的伤害怕,索性想自己处理。

王允见他面上的神情没有变化一分一毫,保持着初见时的矜贵清冷,不免还是怔了一怔,忽略了司镜伸来的手。

“还是我来吧。”他细细将司镜伤口旁的污渍清理干净,看着手中的药,犹豫了片刻道,“司公子,你也知道我是个粗鄙之人,船上没有什么好东西,而这些药也不过是下等的……”

“无妨,你且先处理便好,这些伤不足以让我命丧于此。”

司镜依旧持着淡漠的面孔,毕竟神的印记已然清除尽了所有毒素,残存着的只是伤口。

只是在这漠然之余,他又有些担忧。

他是对商折霜避而不见了,但也不知商折霜一人在外,此刻正在做着什么。

-

一轮孤月悬于浩瀚的碧波之上,远处的苍穹与迷雾相接,乌沉沉的,仿佛被一块巨大的幕布遮掩了起来。

商折霜一人站在船头,眸光有些涣散。

她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又这么了解司镜,怎能猜不出他到底做了什么。

更何况,她在一闪而过间,窥见了司镜掌中的红线。

若是已经使用了那能力,他还重伤至此……再加之她经历万难却分毫未伤。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她自信却不自负,可在这时,她却有些恨自己如此明澈的洞察。

只不过,事已至此,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他以为自己信以为真。

要不然,她又怎能对得起他的如此的付出?

明明说好了不再用那个能力,明明说好了要陪她一辈子,这人,怎么就如此冥顽不灵呢?

“司镜,你可真是个大骗子。”

她低声喃喃着,只觉得一股汹涌的悲恸涌上了心头,急逼着泪水就要溢出。

商折霜仰起了头,让泪水倒回眼眶之中。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临别时,司镜说的那句“我相信你”到底蕴含着什么深意。

他相信她的轻功,相信她不会让他受太多的伤……

可是,她依旧如此无用。

她分明是有着如此傲骨之人,可偏偏就是在面对着司镜的时候,她却觉得,自己竟如同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一般。

明明事情都是她想做的,她提出的,但到最后却总是司镜在护着她。

神火的火种在玄冰中泛着幽幽的蓝光,商折霜摊开手掌,竟没察觉到这玄冰锋利的棱角划破了她的肌肤。

鲜血顺着手臂淌下,一滴一滴地落入浩渺无迹的海水中。

商折霜怔了怔,将手松了松,把火种放回了怀中。

他们到岸边之时,果然有司家人等候在那,想来是司镜早就布置下的,而商折霜还看到了自己意想不到的一个人。

商辞寒。

他随司家人一同候在岸边,纵使穿着不

似往日奢华,亦是风华不减,叫人一眼便可以认出他。

可他一反常态的没有上前来与她搭话。

这一日过得很快,快得商折霜在恍惚间,差点就忽略了,司镜到底为自己受了多重的伤。

她过得浑浑噩噩,脑中就似被塞进了无数棉花。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司镜还有多少时间,不去自责,规避着现实的一切。

就连回到司家后,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房内,将被子蒙至头上,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终归她什么都不能做。

她不能再让司镜为她付出的一切功亏一篑。

既然他想维持着这个谎言,她便也装作不知道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是被盗号的一天呢。(默默顶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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